“他怎么来了?”沈棠喃喃自语,眉头不由得拧紧。
“谁?谁来了?”一口糕点一口梅花酒吃得正欢的乐阳公主耳边突然响起好友的疑问,懵懵然看向门口处的来人。
“严府长子,太医院院使严霜庭携夫人余西吟到!”
“严霜庭?余西吟?”沈棠听到熟悉的名字有些疑惑,一见人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乐阳公主一听起了好奇心,凑到沈棠耳边问,“你认识余西吟?”
沈棠悄悄与她耳语,“昨日我刚回来在城外遇到了她,她好像是在被人追杀,我就顺路把她带回了城里,恰巧又碰上了严院使,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乐阳你对她有些了解?”
“那是当然,这京城里头的事哪个有我乐阳不知道的。”乐阳公主得意一笑,开始和沈棠分享她所知的严府趣事。
“这余西吟是两年前嫁给这严院使的,余姑娘是商贾之女,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宠的很,当时她和严院使一见钟情便早早订了婚,但是那严家老太太不喜欢余姑娘,说一个商贾之女哪能配得上她的宝贝儿子,余姑娘倒不在意老太太的话,毕竟两个人的日子总是两个人说了算。就在两人刚成亲没多久,这余姑娘的母亲就病逝,她就回南方娘家去了,一去就是一年,新婚夫妇两人聚多离少,难免会有间隙,余姑娘就想说早些日子回去持家,提前回京城,这不料余姑娘前脚刚进严府,后脚就看到严府里居然多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沈棠被勾起好奇心,催促乐阳公主赶快说下去,自然也没注意到聂复希望向她希冀的目光和余西吟在远处呼唤她的声音。
“那人是严院使的嫂嫂,他哥哥因不爱官场斗争只爱在家侍弄花花草草,被严家老太太嫌弃不争气,不像小儿子严霜庭一样在太医院得了闲职,所以他早年和严府断了关系自己在外成了家,但因生活所迫便参军了,所幸日子过的还算平稳,前些年他哥哥娶了青梅竹马的老婆进门,没想到西境来犯就要跟去打仗,留着那嫂嫂一人在家孤苦伶仃,严院使看不下去就把嫂嫂接到严府,说自家兄弟哪有不互相照顾的,那个时候余姑娘刚回娘家才两月,结果没几个月,就传来消息说严院使哥哥死在战场上了,那嫂嫂一听哭的梨花带雨,险些要跟着去了,严院使就安慰说,哥哥走了严家还是会护着你的,我猜,依那严老太太的性子,没把嫂嫂一介寡妇赶出去不说,哪还会留她在府中护着,这怕是那严院使用老太太名义行私情罢了。”
乐阳公主翻了个白眼,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再说,谁知道这严院使是这么个保护法?是保护人无伤无虑,还是把人保护到了床上去,无人可知,莫非嫂嫂可是落入这倒霉窝了。”
沈棠感叹,“没想到我两年不在京城,居然有那么多新鲜事,乐阳你继续说。”
“但那嫂嫂是个有骨气的,说什么不肯,非要回自己娘家去,说这样会坏了严府的名声,后来也不知那严院使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那嫂嫂答应下来,还住到严院使院里,这一住就住到了余姑娘回来,余姑娘一看自己夫君的院里居然有个陌生的女人,那叫一个生气,闹的整个严府翻天覆地不得安宁,整的整个严府都热闹起来,那严院使也是个蠢货,自己老婆不护着反而护着外人,说要是把嫂嫂赶走,他就和余姑娘和离。”
沈棠:“那他们和离了没?我昨日见到他们余姑娘看到那严院使抱她还挺生气的。”
乐阳公主:“没呢,严老太太从中作梗,不让严院使和余姑娘和离,说他们严府宁愿要一个商贾女,也不要一寡妇,败坏了严府的名声,我说这严老太太着实管太多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能在一起就好,不能过就和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棠:“那乐阳你觉得这余姑娘人如何?”
乐阳公主拍了拍手里的碎屑,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这余姑娘我很喜欢,我之前出宫碰到她一次,她很古灵精怪,总是有什么新鲜的做法,脑子也很灵光,人又不小心眼,配那严院使倒是倒了霉,严院使人虽长得好但是个领不清的,又爱冲余姑娘发脾气,像什么话,余姑娘家中富裕,随处寻个好男儿都比严院使强,何必受他严府这气。”
沈棠扶额,“我的乐阳公主,你这话要是让严院使听去了,不得上折子给皇上参你一本。”
“他敢?”乐阳公主目光倨傲,双手环抱冷冷盯着严霜庭所在的方向,“我可是父皇唯一的公主,这京城上下谁敢动我?他爱参便参去,严霜庭他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严霜庭突然打了个喷嚏,觉得背后有道目光刺向自己,他转头问一旁的余西吟,“西吟,你说我莫不是昨日傍晚未及时加衣,夜晚受了风寒。”
余西吟冷笑,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我倒是觉得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知道背后偷偷骂你两句。”
“西吟,我们之间不能好好说话吗?”严霜庭无奈揉着眉头。
余西吟看也没看他一眼,“不能,除了和离,我对你无话可说。”
沈棠和乐阳公主结束了私语,婢女也把名册端上来放在乐阳公主手边,“公主,人齐了,是否现在开宴?”
“开。”
沈棠这才发现乐阳公主府的院子都是满满当当的花和人,不禁乍舌,“乐阳,你这赏花宴请了多少人?”
“不多不少,也就京城上下的公子小姐都请来了。”乐阳公主笑眯眯道,举起酒杯站起来看着院子里的人。
“前些日父皇从滇国得来些名贵花儿,说送我作生辰贺礼,我尚来惜花爱花,也爱与众才人共吟诗作对,今日我乐阳公主在府中举办这赏花宴,一是为了借此机会与京中各位才子佳人赏花、品酒、吟诗,二是为了庆祝好友沈大将军沈棠的凯旋,若不是沈棠带领沈家军在西境平乱抗敌,才能有诸位在京城的一片繁华安宁。”
乐阳公主举杯转身敬沈棠,“我这第一杯酒敬沈将军。”
沈棠急忙接上,“臣惶恐,多谢公主抬爱。”
乐阳公主开了头,大家也都纷纷站起来恭贺沈棠,沈棠也都一一接下来,乐阳公主早就惦记着去玩,沈棠一会儿没注意她就跑没影了。
沈棠坐在席位上看着一群不认识的人携手玩聊赏花,觉得这赏花宴有些无聊,正准备起身随意走走,后背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沈将军。”
“余西吟,是你。”沈棠转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有些惊讶对方会来找自己玩,“你怎么没去和他们一起赏花?”
“无聊,他们说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他们也不爱带我一起,可能是嫌我粗鄙上不得台面。”余西吟扁嘴,无奈耸耸肩,“我看沈将军也没去玩,就想着过来找你聊聊,顺带再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
“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一直向我道谢,别叫我沈将军,听着别扭,叫我沈棠就好。”
“沈棠!”
沈棠和余西吟两人被同时转过头看向声源处,聂复希远远的叫她,随后挤开人群走过来。
“聂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沈棠问。
聂复希挑眉,“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看你似乎不是很喜欢这宴会,我们到处走走,我有话想跟你说,这里不太方便说话。”
“聂少爷,我先约沈棠的,要讲个先来后到好不好。”余西吟在一旁插嘴。
聂复希这才看清沈棠身边的余西吟,“原来是严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挺急的,能不能让我插个队。”
“不行!”
“我求你了,能不能让我跟沈棠待一会儿,就一会儿,说完我马上把她带回来找你玩。”
“一会儿也不行!”
“那说两句话行不行?我真的找沈棠有重要事。”
“不行!”
沈棠受不了两个聒噪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左进右也进,站起身挡住两人中间,左右手拦住两人,“行了行了,两位别争了,这样吧听我的,西吟,我先和聂复希聊完事再回来找你玩,你要是无聊也可去我将军府上玩玩。”
说完又看向聂复希,“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聊聊。”
“好”聂复希一口应下来。
余西吟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听沈棠的,“那棠棠我在这等你回来。”
沈棠带着聂复希左转右拐到了公主府后院的花园里,这地偏僻倒是没什么人。
沈棠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招呼聂复希过来,“这地静,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爹和我说了那日朝堂上的事。”
沈棠倒茶的手一滞,又继续给满上,倒完两杯后放下茶壶,把一杯茶推到聂复希面前,“尝尝,乐阳喜欢的花茶。”
聂复希没动茶又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能怎么想?”沈棠笑了,端起茶杯细细品茶,明明是甜的却入口甘苦。
“这话就像是你两年前,在我出征前问我的一般,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聂复希。”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聂复希问。
“我……我不知道。”沈棠眼神茫然,撇过头看向亭子外水池旁栽的一株海棠,微风轻轻起,吹落一朵海棠花落在水池泛起阵阵涟漪。
聂复希搭上沈棠握茶杯的手,“棠棠,我们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确定我的心意,就算你出征前退回了我给你的信物,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我都还喜欢你,心里也只有你,那你呢,你有喜欢过我一点点吗?”
沈棠心烦意乱,她有些分不清这话到底是说给沈棠还是说给她听的,她手越握越紧,右手手指在石桌上用力扣着,直到茶杯烫的她突然甩开手,茶杯也顺势倒下,茶水倒了沈棠一身。
“没事吧!”聂复希焦急的从石桌那边蹲下过来抓她的手看,摸着她手指被烫红的印迹,沈棠怔怔看着聂复希的动作,直到他准备去看被水湿透的那块衣裳,沈棠才推开他慌乱跑开。
聂复希被沈棠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懵了,回过神来沈棠早跑远了,委屈巴巴道,“听到我的告白有那么难受吗?到现在还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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