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纾咬着烟,穿着黑色小吊带,搭配豹纹喇叭牛仔裤。
抬手撩了撩昨日刚染的落日橘波浪卷发,站在摩托车前。
姐妹们都说她这一身很好看。
手机叮铃一声,拿起一看,是她那位空降上司发来的消息。
【端午的营销策划,周五下午五点前。】
艹。
容纾轻吐烟气,咬牙切齿地将上司拉黑。
去他的营销策划,老娘现在在休假!
这狗屁上司挡她升职路毁她美好生活,现在竟然还想在休假时间奴役她。
大不了她就不干了,工作又不是为了当受气包。
容纾顿觉今日心情糟糕,抬起大长腿一跨,坐上摩托车,微微俯身,启动摩托车,在西海岸边享受速度的激情。
一天疯狂的玩乐,双手双脚累得抬不起来,当晚躺在床上几乎是一秒入睡。
许久没有这样的假期,梦都是甜的,床上的人唇边弧度都不曾放下。
谁知第二天一睁眼,周围大变样。
酒店的柔软大床变成了硌得慌的木板床,带着专利的记忆枕头成了硬邦邦的瓷枕。
“公主,您起了吗?”
容纾:??
兰梦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帐中人有何回应,又担心是殿下自己忘了。
再次提醒道:“今日是谢太傅授课。”
容纾:??
什么玩意儿?
纤纤素手撩开纱帐,视线扫过房中的摆设。
白墙上只挂着一副山水画,一张几乎空无一物的梳妆台......
除了这些,再无其他,甚至连一张地毯都没有。
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窗纸透着微光,映着一个身影,是刚才喊她起床的那位女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女子喊她“公主”。
就这么水灵灵的穿越了?
公主的闺阁,为什么如此......寒酸。
她该不会这么倒霉地穿越到一个穷困潦倒的朝代吧?
.
容纾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梳妆丫鬟在她头上随意作为。
美人在骨不在皮,竟有人连打哈欠都可以如此赏心悦目。
兰梦站在一旁,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长公主天生一副美人骨,举手投足间总让人移不开眼。
琥珀色的瞳孔,如世间罕见的宝石,总是光彩熠熠。
此时小脸微仰,由着丫鬟涂抹胭脂,唇珠微翘,不点而红。
容纾自然不知兰梦在想什么,盯着铜镜里的人,心中庆幸这具身体的相貌和她自己本身相差无几。
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锐气,公主的气度尽显无疑。
暗自感到可惜,她的落日橘发色体验卡一周不到,就穿越了。
也不知道这个鬼地方有没有材料可以染发。
心中想着,丫鬟们已经为她完成了妆面。
容纾却忍不住蹙眉,她脸上的妆容实在是太素了。
就好比一朵富贵花,偏要变成清心寡欲的尼姑。
妆面素淡,让容纾联想到现代女生之间流行的心机素颜妆。
微微摇了摇头,算了,穿越第一天,见机行事吧。
小小的举动,却让刚才梳妆的丫鬟忍不住颤抖,生怕容纾因此降罪于她。
丫鬟的身体抖动如筛,容纾纳闷:“你怎么了?”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嗓音染上哭腔:“长公主饶命!”
容纾:“......”
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了。
一时间,房里的几个丫鬟悉数跪下,紧紧低着头,不敢说话。
容纾:“都起来。”
但还是没有一人敢起身。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视线扫过地上跪着的人,语气变得强硬了些,“起来站着。”
丫鬟们悻然站起身,不敢再说话。
容纾心想,真是奇怪,难道都有点字母倾向?喜欢玩强制的?
早膳端上来时,容纾两眼一黑。
一碗白粥,一碟小菜,再无其他。
心情麻木地解决完早餐,这确定是公主该过的日子吗?
.
踏出宫殿时,天蒙蒙亮。
容纾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宫殿,牌匾之上,写着“揽月殿”三个字。
欲上青天揽明月。
容纾感叹,好名字。
两名小太监在前方引路,容纾打量着路过之处,红墙高耸,金黄琉璃瓦亮得发光,地面看不出一点旧痕。
台阶中央刻着海浪云纹浮雕,精致得很。
宫人训练有素,规矩森严,眼中透露着对皇权的敬畏。
宫道上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路过,遇见出行的公主,每个人都是面带恭敬,停下行礼。
足以说明这个朝代还没有到穷酸衰败的地步。
偏偏她这个公主,活得像一个尼姑。
但矛盾的是,那些丫鬟看到她,像是老鼠见到猫,个个神情惧怕。
让人感觉人格分裂。
兰梦的观察细致入微,察觉到自家公主情绪不高,心中还觉着奇怪。
今日是谢太傅授课,按理来说,公主应当是兴奋的。
可现下却好似打不起精神。
问道:“公主昨夜没有睡好?”
也就她身边这个丫鬟不太怕她。
容纾懒懒回道:“一般。”
床太硬。
主子睡得不好,兰梦自然紧张,“可需奴婢去取些安神香?”
“不必。”
一行人在崇文馆门口停下,带路的太监便退下了。
容纾抬脚踏入这座殿宇,与一路上的宫殿差别不大,门口柱子上的对联倒是有几分风骨。
“雕龙未许矜文字,射虎何曾废甲兵。”
上方的牌匾横批则是:器与道俱。
批判华丽的文风辞藻,强调要文武兼修。
古人喜吟诗作对,偏好堆砌词藻,空洞而又无用。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多有芥蒂,谁也不服谁。
但这崇文馆,却明晃晃写着这样一副大气的对联。
倒是有意思。
兰梦见容纾在门前驻足,却不感到惊奇,因为这副对联是谢太傅所作,公主每回都会停下多看几眼。
容纾心中感慨一番,有些好奇这对联是何人所作。
但也没直接问出口,日后总会知道的。
继续往里走,馆内陈设简单,素雅清净,和她那宫殿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及此,容纾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竟是最早到这里的。
心中陡然崩塌,这原身该不会还是一个勤学好问的人吧?
一个娇纵跋扈,又勤学好问的......尼姑?
容纾上学时喜欢坐在后排,挑了个最后一排的位子,正打算坐下。
兰梦讶异,“公主,您今日不坐第一排了?”
当初公主为了第一排的位子,还和二皇子争执了一番,最后还是皇上出面,允了公主。
公主为此和皇上保证,自己定然会认真听讲,考试分数一定超过二皇子。
容纾听到兰梦的话,唇角微滞。
懒懒道:“哦,我突然觉得最后一排也很好,视野宽阔。”
兰梦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去吧。”
兰梦走后,容纾肆无忌惮地认真打量这崇文馆。
也不知原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反差感拉满,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穿越生活,隐隐有了期待。
她就喜欢鸡飞狗跳的日子,前路不明,却恰合她心意。
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直到视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身形很高,一身紫色官服穿得一丝不苟,很是板正。
但那张脸,容纾却再熟悉不过。
微微睁大眼睛,脱口而出:“谢槐?”
男人动作微顿,眉宇间露出些许不耐,“长公主有何吩咐?”
语气夹杂着嘲讽。
容纾生怕是自己看错,闭眼又睁开,眼前的人还是和她的上司谢槐长得一模一样。
容纾站起身,特意走至他跟前,去看他耳垂上是否有一颗小痣。
结果正如她所料,眼前的男人右耳耳垂当真有一颗小痣。
容纾当下断定,他必然是谢槐。
谢槐往后退了一步,不免呵斥一声:“长公主自重。”
容纾正在头脑风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哪里顾得上谢槐说的这些鬼话。
她急于确认谢槐是否也和她一样穿越而来,脚步继续往前,双眸微瞪,紧紧盯着他的脸。
接着,轻启唇瓣:“端午营销策划?”
说完,眸中带着一点期待,指望谢槐给她一点反应。
可惜谢槐压根听不懂她的话,眉头微蹙,“你在说什么?”
容纾接着和他对暗号,“周五下班前?”
谢槐嗓音清冷:“长公主若是突发癔症,微臣现下便让人去请太医。”
容纾:“......”
很好,这冷漠又毒舌的样子,也和她上司一模一样。
看来,眼前的人不是谢槐。
只是长相姓名一样,兴许性格也差不多,但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古人。
容纾眯着眼,忍不住对他一番探究。
谢槐却不想再浪费时间,不再理会这位无理任性的长公主,转身往前走。
“等一下。”
容纾出声叫住他,却不小心被矮桌绊倒,径直向前扑去。
恰逢谢槐转身。
容纾撞入他怀中,抱了个满怀。
她自小怕疼,生怕自己哪里摔了磕了,像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有些凝滞。
容纾眨了眨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