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车直驱洲际酒店。
“二公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看见男人出现,前台打扮妖艳的女人娇媚地叫了一声二公子。下一刻,注意到他身上扛着的小姑娘,女人征了片刻。
往常二公子带来着的姑娘不是明艳大方的,就是身材丰满的,什么时候偏好这种还没张开的了。
走神的这几分钟,复行郁扛着挽挽进了电梯,熟稔地摁下最高楼层。
“唔——你放我下来,我想吐。”
挽挽被这么扛着,难受地拧着脸,双手双脚在男人身上扑腾,想要下来,全然将那些警告当做耳旁风,半点老实都没有。
复行郁几乎是全程黑着脸扛着她一路绕过长廊,最后进入一间奢华宽敞的房间。像是什么念头都没有,他直奔浴室,把夏挽挽丢进浴缸。
哗哗的水流骤然响起,挽挽被摁在浴缸里。仅仅片刻,花洒喷涌出的冷水浇透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刺骨的寒意渗透每寸肌肤,冷得她不住地发抖。
“你干什么!”水流灌进鼻腔,引得挽挽胸室一阵闷咳,她挣扎着从浴缸里爬起来,口齿不清,“快放开我!”
男人摁着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不是要凉快么,这不凉快?”
末了,他拉近喷头,对着挽挽头顶,水柱如高压枪般的冲击着她,砸得她晕头转向,意识迷蒙。
慢慢的,浴缸里的女孩失去挣扎,双眼紧紧地闭了起来。
复行郁盯着一动不动的女孩,她躺在那里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眼睫湿漉漉的,黏成一绺,那张白净的脸蛋沾满了细密水珠,在浴室灯的投射下,显得苍白虚无,如同一张透明的纸。
男人扔掉手里的花洒,弯腰将女孩抱到了外面的大床。做完这个,他就不再管她,径直出了酒店。
挽挽醒来,是在下午六点,还是温青筱打来的电话弄醒的她。
耳边铃声“嗡嗡嗡”的,参杂着此起彼伏的水声,挽挽皱眉地动了动眼皮,正坐起来,手腕处的痛疼瞬间侵袭上来,垂下眼,一抹红色发带映入眼帘。
这好像是……他的东西。
手机铃声还在响,没完没了地震彻房间,刺得尚未清醒的挽挽耳膜发麻,她艰难地扭动纤细身子,滚到床头边缘,接起。
“挽挽,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那端传来温青筱着急的声音,“复行郁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挽挽脑中还没意识,动作倒是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只不过是湿的。她有些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男人把她摁在浴缸里,拿花洒喷了她一身。
“挽挽?”迟迟见那端没动静,温青筱忍不住出声,“你在听吗?”
挽挽轻轻地嗯了声,“我没事。”就是除了手腕有点酸痛,脑袋有点昏沉。
闻言,温青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不喘气地破口大骂起来:“这个复行郁发什么神经,好端端的把你带走干嘛,还跟我说什么你睡觉的样子真乖,像个兔子一样,我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煎炸烹煮!”
她语气太急,听得挽挽脑袋发懵,浴缸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但听林青筱的意思,复行郁把她带到这后又折回酒吧了?
“他就是故意的!”温青筱最后总结出这个结论,“反正你没事就好了。”说到这,她语气焉了下去,“谢谢你啊,挽挽。”
“谢什么?”
“他还算说话算话,说三天内只要我们能拿出新的合作方案,就答应和我们续约。”
但说实在的,这机会给了和没给一样,三天太短了,况且他们现在一点头绪还没有。
“那如果把茶叶和精神医疗融合在一起呢?”挽挽忽然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单作为复氏集团茶叶供应商已经不足以支撑嘉木堂走得长远,温青筱他们家种植的毛茶挽挽尝过,甚至拿来做过实验研究,其中的咖啡因成分能缓解疲劳,若是于与某些精神药物合理联用,未尝不是一种新出路。挽挽记得,复氏集团在精神医疗领域就有投资。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温青筱激动大拍脑门,“我现在就和我爸说,让他拿茶样去检测。挽挽你真是太聪明了,爱你。”
电话结束,周遭又陷入平静。
挽挽方才一直撑着胳膊肘拿手机,此刻酸痛得厉害,手腕上的发带系得很紧,打的还是死结,即便尝试用嘴可还是咬不开,无奈下挽挽放弃挣扎,泄气地坐在床枕头边上。
四周空荡而陌生,像是酒店的布局,又一些不同,挽挽看着看着,脸蛋陡然热了起来。
她终于看出不同,这不是简单的高档酒店,而是情趣房的摆设。
复行郁他……
就在这时,玄关口传来动静,挽挽警惕地看过去,来的人竟不是复行郁,而是一个妖艳漂亮的女人。
挽挽正惊叹她的身材,恍然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意味,像是很不明白什么似的,下一刻唇角弯起标准的笑容,朝挽挽过来,替她解开了腕上的红色发带。
“二公子让你醒来后直接离开,不用等他。”
挽挽困惑地眨了眨眼,旋即看见她把解下来的发带揣了口袋,那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得了多珍贵的宝贝。
“谢谢。”挽挽揉了揉手腕,从床上下来,掠身经过女人时,脚步停了下来,“不过你想多了,我没想过等他。”
女人有点惊讶,错愕地侧过头来,却见挽挽已经出了房门。
一点留恋都没有。
……
昨天就受了凉,今天又被冷水冲击,挽挽这下是彻底感冒了。她小时候体弱,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差很多,别人要一两天恢复的事,到她这里可能就是四五天。
这不,她带着病一连上了好几天班,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你还咳着呢?”童言从茶水间接水回来有看见挽挽在擤鼻涕,“这都三天了,实在不行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挽挽桌边的杯里泡着感冒冲剂,“医院太费钱了,我还是吃点感冒冲剂吧。”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严重了花的钱可比你这省的多得多。”林依边吃零食边过来搭腔,“不过你怎么感冒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绕是挽挽不喜欢对人评头论足,也忍不住对复行郁这个没绅士风度的男人进行点评:“可能是惹到煞星了,怎么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林依和童言对视了一眼,而后试着开口安慰:“那我告诉你件好事吧,待会儿工资了。”
话音刚落,挽挽手机“叮”的一声,弹出银行到账的短信。
看着这点工资,挽挽开始盘算,“房租,水电,还有……”
林依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又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干什么,她凑过去,砸吧着嘴问:“你算什么呢?”
预留下一些必要的开支,工资只剩下三千五了,挽挽想着这部分要怎么分配还给温青筱和复行郁。
思来想去,她觉得均分比较妥当。
……
另一边,复氏集团顶楼。
男人悠哉悠哉地转着办公椅,手里拿着嘉木堂交过来的新的合作方案。看来那老家伙还不算古板,懂得将茶叶的活性成分提取凝练,完成差异化产品的开发。
这样一来,复裴礼一箭双雕的计策可要失效了。不过就算温旭兴没拿出这个方案,复行郁也想好方法解除复裴礼给他设下的麻烦。
现在的嘉木堂确实不是集团最优的茶叶供应商,终止合作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碍于老爷子的情分和温众林的关系在,复裴礼才不敢轻易得罪,把难题丢给他。
但复裴礼不知道的是,老爷子早就想拔出温众林这颗毒牙了。而温众林这个人,明面上帮着照顾亲弟弟家生意,但真要温旭兴喝到他手里的一口汤,他比谁都不乐意。
只要利用好这点,挑起他们兄弟俩的利益争端,复行郁就能从中收走温众林手里的股份,把他从公司弄走。
男人看着手上的合作方案,心情很不错地翻了两页。看着看着,他恍然觉得这药物研发的理念,莫名和某只小兔的职业属性有那么几分契合,用于缓解心理问题。正分神想着,手边手机忽然震动,他垂眸扫了眼,账户到账的短信。
看来那小兔还记得他。
复行郁看着到账的金额,而后切了页面。
挽挽正忙完手里的工作,站起来要去茶水间接水,忽然听见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来,没想到是复行郁打来的电话。
他打来干嘛?
挽挽皱眉想着,最后还是摁了接听键。
刚接起来,那边声音很不耐烦:“夏挽挽,打发叫花子呢?”
挽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话。
嫌她还的少,可这已经是她能还的能力最大范围了,怎么就成了打发叫花子了?但又想起来,复行郁这种一顿饭都要消费好几千的人,这点钱确实不够塞牙缝的。
“我就这么多了。”挽挽实话实话,“而且不是您说的么,有多少还多少。”
复行郁嗤了声,这兔子还挺会顺着话往上爬。不过照这个速度还,没个三五年还不完,她还挺乐意和他耗。
听筒里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挽挽,走,下班了,我认识个不错的老中医,他估计能治好你的感冒,我带你去。”
挽挽看向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撤离的林依,“不用啦,我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这个她说真的,下午喝了感冒冲剂后,情况确实比之前好一点点,可能再喝几天就能彻底痊愈了。
见她硬是这么说,林依没说什么了,“那我不管你啦,先走了。”
“嗯,拜拜。”
竟不知道她和人说话还能这么温柔,复行郁沉下脸,在电话里问她:“感冒了?”
挽挽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没什么事我挂了。”
话音落下,挽挽就听见重重的一声,男人将合作方案甩在桌上,那声音巨大,震得挽挽心脏突突地跳。再之后是一串被挂断的忙音。
挽挽缓了下,平复下来,感觉对方莫名其妙。不过她懒得分情绪给他,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关上电脑,就出了公司。
一路朝着地铁站的方向,忽然,复裴礼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挽挽。”
挽挽脚下骤然顿住,侧过头来,“裴礼哥哥?你怎么在这?”
复裴礼从车窗探出头,“先上来,这不能停车。”
挽挽手指捏着帆布包挂带犹豫了几秒,最后在他的催促下坐了上去。
车内安静,并不像他们以往那样,一碰在一起就能热络地聊天,还是挽挽突然的喷嚏声开启了他们间的话题。
“怎么感冒了?”复裴礼微微侧目,“去看医生没?”
侧过脸来时,挽挽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目光闪躲地垂下眼,让自己不去看他那样子,“只是不小心淋了雨,也吃过感冒药了,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车子开着开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挽挽的出租屋楼下。
“那,”挽挽手指揪着帆布包,艰难地说,“我先走了。”
复裴礼看了看眼前破破旧的大楼,而后拉开车门,下去,“我陪你上去吧。”
挽挽愣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
一路送到门口。
“我到了。”挽挽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你要进来坐坐吗?”
复裴礼没回答,反而看着她,抛出一个令挽挽琢磨不透的话题:“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挽挽脑袋一下子懵住,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她确实有东西想要告诉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鬼使神差下,她说了一句没有。
在那之后,复裴礼的肩膀沉了下去,“你进屋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挽挽说完,看着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陷入走廊的黑暗,最后消失在拐角。
一种说不出的酸涩逐渐蔓延上胸口,堵得呼吸困难,缓了很久,挽挽才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锁进屋。
屋子里灰蒙蒙的,一进到里面,挽挽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屋内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这样的感觉不是凭空冒出,挽挽睡前有阅读书籍的习惯,特别是心理学方面的书,由于前段时间一直失眠,她就没保持住这个习惯,但昨晚她可是有看书的,看困了,夹上书签,就去睡了。
虽然书签的作用是标记,让自己下次翻阅时不至于忘了看到哪,但挽挽的记忆力其实很不错,一看见内容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过这页。可是当她打开时,书签夹的位置变了。
挽挽有一刹那在想,是不是有小偷在她上班的时候混进来了。说实话,这栋楼的治安并不好,好几次下班回来时,她都能在楼下大树前听见邻居们谈论谁家东西又被偷了的这类话题。
所以挽挽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
可是她看了一圈,房间内又没有丢什么东西。
挽挽在想,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书签夹的地方就是这页,可她读起来和昨晚结束的地方又连贯不上。到最后,她干脆不想了,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不过下午在路上遇见复裴礼……这个方向和复氏集团不在一条路上,他怎么会在这边。而且挽挽现在才想起,自己没和复裴礼说过她现在住的地方,可他送她回来时候的样子像是轻车熟路,很了解这一带。
还有他离开之前的那句话,挽挽至今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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