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尘,你是在威胁我吗?”季蕴一把推开江潋尘,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江潋尘总是一副对自己体贴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他如同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大尾巴狼,竟有些恍惚。
江潋尘看着她的嘴型,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却只是笑了下,走上前,将她额前发丝别在耳后,声音轻柔:“你我本是同林鸟,无论如何都应是站在同一边的,我又何来威胁之说,我只不过是……”
他说话间,往季蕴那边走了半步,又道:“我只是提醒一下蕴儿罢了。”
季蕴恍然大悟,或许是刚才她的话触碰了江潋尘的逆鳞。
如此看来,江潋尘的耳朵也确实是他的弱点。
既然如此,不过是互相拿捏对方软肋罢了。
季蕴没有要整死江潋尘的心思,她只想救济天下百姓,于是,她颔首,缓慢道:“既然如此,我与殿下互帮互助不就好了。”
江潋尘像是很满意,将剑放在桌台,走到她面前环抱住她:“以后,都别骗我。”
他的动作很轻,想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
说话间,他取下季蕴的纱帽,抬起另一只受伤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摩挲。
等到陆时余赶过来时,二人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殿下。”陆时余捧起手里的药。
季蕴听到她的声音,手掌在江潋尘身后拍了一下,从她怀里挣脱开,转过头,接过他手里的药,道:“殿下身体还未恢复好,这些时日,你把药给我就行,别来找他。”
陆时余闻言,偏头绕开季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潋尘,见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有些失落。
可季蕴毕竟是太子妃,他也只能听她的。
于是,他点了下头,在衣襟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一个陶瓷小瓶,拿给季蕴:“这是我从农户那里寻求的偏方,或许对殿□□内的蛇毒有效,太子妃不介意的话,拿去给殿下用一下吧。”
“多谢将军好心。”
季蕴拿过药瓶,放在手心里,和陆时余简单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季蕴才打开这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碾碎,放在鼻尖闻了下。
这东西里面大概都是一些治疗蛇毒的药物,没有什么相克,但混在一起终究是不安全。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给江潋尘服用的时候,他的声音就从门后冷不丁传来:“这是陆时余给的吗?”
季蕴点了下头。
“你拿去扔掉吧。”江潋尘继续说,声音冷淡,没有任何情绪。
季蕴愣了片刻,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在澧朝陆时余的背叛,心里觉得江潋尘不相信他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她却把药放入衣襟,张唇,一字一句缓慢说:“殿下,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药里面没有什么相克或者致毒的药物,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先留着了。”
江潋尘皱眉,仔细理解了她的话后撂下一句“听你发落”后就走了。
下午时分,季蕴依旧是跟着宁然和江令仪上山采药去了。
经过一天的时间,宁然和江令仪早已破冰,虽然二人在一起还是有些别扭,也好过前几天。
鱼水城是一依山而建的城市,在病毒爆发前,就已药材而出名。
如今找起药来也算是方便。
季蕴提早就把需要找到的药材画在了纸上,给江令仪和宁然一人准备了一份。
三人在一个地方商量好决策,决定分头行动。
与此同时,江潋尘躺在客栈的床上,皱眉看着手下呈上来的两封信函。
第一封,是季蕴写给药师的。
江潋尘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心头某一处地方有些奇怪。
“这当真是季蕴亲手写的?”他问。
一旁的陆时余点了下头,在纸上写下四个字——千真万确。
江潋尘得到满意地答复,低下头,视线停留在信函上的最后一行字上——
江潋尘危在旦夕,我担心不已。
原来季蕴一直在担心他。
江潋恨忽然想到不久前对季蕴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一瞬间的发哽。
此时,药师也被人带了过来。
他被带到一旁坐下。
屋内气氛逼仄,谁也没说一句话。
直到江潋尘转身,冷声道:“你精通药物,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解我的毒?”
药师看着江潋尘,觉得手腕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声音都发颤:“臣不知殿下是被何物所伤。”
江潋尘点头,陆时余就将被放在一旁的蛇尸体扔到药师面前。
“正是此物。”
药师穿越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很久,期间一直在四处巡游,对于天下毒物和药物已经无所不知。
只此一眼,他就认出了这蛇的来历,他辨认出蛇,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江潋尘。
眼前江潋尘的样子可不像中了蛇毒,更何况,还是这种剧毒的蛇目。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过于惊讶,只要告诉我们是否能解殿下之毒便可。”陆时余注意到他的眼神,弓身警告道。
药师点头应是,“臣从前研读医术,知道在澧朝边境的沙市可以寻得殿下解读关键,倘若殿下出现了双耳失聪等症状,那是更加需要去寻找的,只是……”
他抬眼,视线在江潋尘身上流转:“此药名贵,殿下定然是买得起,只是怕无人售卖。”
“你说清楚。”陆时余双手环胸依靠在椅背上。
药师点头如捣蒜,不敢正眼瞧着江潋尘,声音低到了极点。
“此药三年才结一次果,更何况澧朝此蛇泛滥,当地人对于这东西都供不应求,加之殿下也是从如此远的地方赶过去,可能买不到。”
“除了这个就别无他法了吗!?”
药师慌忙伏地:“别无他法,并且,此毒会随着时间积累而愈发严重,殿下若不早早行医,只怕是……”
陆时余没等他说完就拔出剑,放在他的脖颈:“这些时日,你就呆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药师感受着脖颈处的冰凉,被吓得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
当晚,季蕴依旧是坐在窗前洗着草药。
这时,一位老妪走过来。
她面上戴着口罩,裸露在外的皮肤长满了求真,边缘处已经开始发紫红肿。
她看到季蕴时,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声音很轻:“姑娘,这个给你。”
季蕴看见眼前多出来了一串药粉制成的串珠,没等她开口,老人继续说:“这些时日,多亏了你们的药帮助了我们,否则啊,我们早就死了。”
季蕴视线落在她长满丘疹的皮肤上,想起了上一次看到的信条,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老妪低下头,抹了一把泪,继续说:“这是我从前的嫁妆,据说这东西有很好的功效,我一直将它放在我的身边,没有戴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季蕴看着她,很明显已经是发病晚期,于心不忍:“我不会嫌弃。”
老妪很高兴,将口罩按压的实了些。
“太子妃,药熬好了,按照你说的那样做的。”此时,宁然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熬好的药出来。
季蕴看着那碗药,这都是自己从前做好的配方。
想到身边那名老人,她开口,声音很轻:“你,愿不愿意换个药方。”
老人对季蕴全信任,下意识点头。
季蕴犹豫片刻,又说:“只是,你在喝此药之后,就不能再喝其他的药了,而且……”
季蕴看着对方满脸的沟壑,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一次崩塌。
她刚打算取消这个想法,老妪就一把接过这碗,笑盈盈说:“姑娘你都帮了我们那么多,我当然是会听你的,更何况,我这条命又不值钱。”
她作势要喝,就被宁然一把拦住。
宁然看了一眼季蕴,听到她说:“喝了这药,你可能会出现很多不适应的感觉,你的病情也可能会加重,即使如此,你也依旧愿意喝吗?”
老妪不带片刻犹豫:“我喝,只要是姑娘给的,我都喝。”
说完,她就当着季蕴的面一饮而尽。
季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纵使自己的这款药房已经做过很多临床实验,可她依旧担心。
面前这人已经病入膏肓,且不说这药对她有没有用。
就算有用,临时换药也是一件危险重重的事情。
更何况,这人还喝的如此决绝。
这些时日的交心,季蕴清楚地得知了当地的人民心淳朴。
心里对江潋尘的恨意就增加了几分。
宁然看出了季蕴心底的顾虑,等到老人走后,她蹲下身,道:“你是在担心你的药吗?”
季蕴点头。
“据我所知,太子妃从前对这些一窍不通,这贸然开始研制药物,确实应该担心。”宁然声音平缓,竟有些娓娓道来的意味。
季蕴扭头,看着她:“宁然,你此话何意?”
宁然只是笑了声:“太子妃好像变了许多,与我从前听闻的羸弱大小姐像是两样。”
“人总是会变的。”季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顺着说下去。
宁然听后转头:“那太子妃确实成长了不少,那你对这药方,也不该害怕才是。”
季蕴刚想开口说你懂什么,江令仪的脚步就由远及近。
她蹲在二人中间,声音细若蚊蝇:“我方才路过皇兄的房间时,在里面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
一个过渡章
写得丑 见谅[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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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是一个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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