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令仪手指着季蕴,被气得说不出话。
看着季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转而看向宁然:“宁然,我不会再听你们的了,这一浑水,我现在是非淌不可!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情,我只会帮你,不会帮她!”
这就是她生气了的后果吗?
季蕴看着她一脸铿锵,像是不会有半点动摇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这公主从小到大估计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季蕴想着,手里的动作没停。
可不出一会儿,陆时余便急匆匆跑到季蕴跟前,神色慌乱:“太、太子妃,太子殿下他……他、吐血了!”
听到吐血二字,季蕴的心口莫名抽动了一下。
她本以为江潋尘没中毒,看上去还是那样生龙活虎,可现在听到陆时余的声音,她倒要好好审视一下这人到底有多能忍了。
想罢,她握紧了刚才被江令仪放在一边的药,飞也似的跑走了。
季蕴走后,宁然用肩膀推搡了一下江令仪,小声说:“太子妃自己也不知她对太子的情感,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让她难堪了。”
她的话落入江令仪的耳朵却象是在谴责,音落,江令仪神色古怪的盯着她:“你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宁然想否定,江令仪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错愕。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江令仪孤身一人出去实在太过冒险。
宁然迅速将已经清洗好的草药交给客栈内的人铺好,旋即跟着江令仪的步子,追了过去。
另一边,季蕴刚一走到江潋尘房门,就看到太医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
这场景,怎么与初次见面一样。
季蕴想着,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江潋尘虚弱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季蕴看他斜眼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陆时余,顿时会意,开口:“将军请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
“辛苦太子妃了。”
陆时余弓手,随后退下。
季蕴这才见江潋尘神色缓和。
她看着他一脸憔悴,竟也有些莫名的于心不忍,偏头看向别处,发现了被陆时余放在木桌上的蛇的尸体。
这是——
季蕴从前翻阅书籍时见过这条蛇,只是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记得这条蛇的毒性很大,可以与现代的眼镜王蛇向媲美,在清朝时就灭绝了。
江潋尘是被这条蛇给咬了。
可他现在还活着,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就是他的血液特殊,天生就带有抗蛇毒的能力;而第二种可能性则更大,那就是他从小就被蛇类咬过无数次,身体产生了可以免疫大多数蛇类的血清。
很显然,这第二种可能性则更大。
那他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蕴想着,抬脚走到他面前,略显别扭问:“你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不算小,在这样的房间内格外突兀,可江潋尘却依旧闭上眼,没有回答。
季蕴有一瞬间的慌乱,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在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后松了口气:“为何不理我?”
江潋尘依旧无言,眼睛都没睁开。
季蕴还以为他是在闹脾气,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下一秒,江潋尘就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捏的她生疼。
季蕴吃痛叫了声,视线对上江潋尘,看见他那双因为神经高度紧绷而出现可好多红血丝,眼底含着一层水雾,这是季蕴第一次看见江潋尘这个样子,收敛了因从小被父亲高压式对待而对所有人都戒备的模样,竟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季蕴放低了声音,耐心询问。
可江潋尘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她的双唇蠕动。
季蕴此刻也发现了异样,抬手指了指耳朵,放慢了说话的语速:“你,听不见声音吗?”
江潋尘的发丝粘在双颊,他动了动唇,随后摇头,撑着身子直起上半身。
季蕴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从别处找来纸笔递给他。
江潋尘接过,在纸上落下“我听不见声音”后将纸摊开给季蕴看。
季蕴虽然早就猜到,可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江潋尘贵为太子,如若丧失了听觉,那这身份肯定很快就会被废除,最终便宜了谁,也可想而知。
更何况,江潋尘从小为了这个储位废了多大的力气。
说不感同身受是假的,季蕴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无所谓的姿态,她抬起江潋尘开始缓慢糜烂的手,仔细看了一眼伤口。
创口周围依旧开始肿胀,留下一个直径约三厘米的脓包,脓包上长满了水泡,看上去无比骇人。
季蕴又看了一眼江潋尘,他从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这种蛇毒都可以抵抗。
只是丧失听觉,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一边想,一边把药粉倒在江潋尘的创伤处,想到他无法听见声音,便也大胆了起来:“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你就一直在受伤,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江潋尘偏头看了她一眼,季蕴继续说:“江潋尘,从前我在史书上看到你,我恨透你了。”
“我觉得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一个遭受万人唾弃的暴君,可见到你,并且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我差点以为你并没有书上记载的那样。”
“谢谢你让我操持百花节,也谢谢这么久以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也谢谢你让老师有了定居的地方。”
季蕴说到最后,就像是扯家常,在提到老师时,她却话锋一转:“我本该对你的情感是矛盾的,可你却用你的丙火剑伤害了老师,你还想为了一个皇位上海这鱼水城所有幸存的百姓,所以……江潋尘,未来我会一直恨你。”
“蕴儿。”江潋尘听不见她的话,一双眼睛始终亮亮的看着她。
季蕴以为他听见了,慌忙住嘴,无辜的盯着江潋尘。
谁料,对方思考半天,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季蕴心里暗松一口气,上完药后,她走出房门,来到客栈后院的厨房,看见了站在这里的江令仪和宁然。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季蕴穿过二人之间的空隙,来到正在燃烧的灶前。
“我皇兄他怎么样了?”江令仪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听了宁然的话,缓和了语气。
季蕴抬眸看了一眼,最终没打算把那句话说出口:“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几天。”
灶里的柴火越烧越旺,锅里面正在烘干的药材很快传出气味。
季蕴掀开木制的锅盖,抓了一把要放在器皿里面碾碎,随后舀起沉在锅底的药液搅拌,端着这一碗东西走出房门,临走前,她嘱咐道:“这些时日太子殿下不宜外出,我也需要呆在房内照顾他,这几日,你们就按我说的药房熬药给这些百姓喝。”
看见宁然点头,她才满意地走远,来到一处偏方,借着微弱的灯光用纸笔蘸取汁水在上面写下字。
大概内容就是江潋尘的伤势以及如何用药治疗。
她蘸取的是与姜黄效果相反的**汁液,在春日的夜晚温度下降了些许,在她刚一写完上面的字迹就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她小心翼翼将这张信纸折好放入衣襟。
翌日天还未亮时,季蕴就抹黑出了门。
前些时日来这地方她就发现了有有一处地方可以传送书信。
季蕴身上带着黑色纱帽,将脸部遮掩。
她刚来到时,这里的老板刚醒,她掏出准备好的信函和银两放在桌前,声音低沉:“一切保密,否则有你好看。”
老板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听到季蕴的要求瞌睡都没了,连连点头。
做好一切,季蕴才回到客栈。
此处天还未亮,季蕴回来时,客栈的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可江潋尘却已经醒了,他站在庭院中,挥动着失而复得的剑。
季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丙火剑,是未来保护的最好的一见文物之一,也是伤害老师的罪魁祸首。
季蕴压下心里的火气,走到江潋尘身后,轻拍他的肩膀。
江潋尘没有听见脚步,看见季蕴时,手里的剑下意识靠在她的喉间。
近在咫尺的距离,季蕴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江潋尘看着她的脸,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季蕴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开始腐烂的更加严重,伸手推开了剑头,指了指他的伤口,放慢了语速,道:“殿□□内的蛇毒还未被清理干净,现在就急着习武,是会加速蛇毒在体内扩散的。”
江潋尘似懂非懂偏头,一字一顿问:“你早上很早就起床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去救你去了。”
季蕴没有撒谎,坦诚地回答。
江潋尘却不信,用剑掀起了她的面纱:“蕴儿,我说了,骗我的后果,你承受不住。”
季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长久积压的情绪在此刻迸发:“殿下,您耳朵受损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够帮你。”
她说的很慢,生害怕江潋尘听不进去一般。
这话果然奏效,江潋尘听后收起了剑,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笑,随即握住季蕴的手腕,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入了怀里,季蕴身上草药的香气传入他的鼻腔,江潋尘贪婪的闻了一口,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柱向上,最后抱住她,冷声说:“能医好我的医者数不胜数,可是蕴儿,能护你周全的人,除了我,又有谁呢?”
季蕴:江潋尘,你该和丝瓜汤去去火气了。
纯恨夫妻副本即将开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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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蕴儿,除了我,谁又能护你周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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