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魔宫。
正午的阳光照下来,空气中看见了许多金色细小的微尘颗粒。
灵气氤氲,四散的灵让云岫叹口气,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似乎,一直在魔宫里待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云岫沉思着,手上正在给噬魂兽梳毛时,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
不痛,但吓了他一跳。
一枚玉简在地上静静躺着,敢情刚刚是这东西砸在他后脑勺上。
不过,金丹后,体质有了明显提高,他好像不太怕痛了…
“呃……尊上?”
“拿着。”路过的勐仑甩着高高的马尾,头也不回,“今晚魔宫宴客,穿体面点。”
玉简红光一闪,掉下套月白锦袍。
云岫指腹摩挲过袖口暗纹——这分明是玄天宗亲传弟子制式。他眼眶突然发热,连忙低头假装被兽毛迷了眼。
亲传弟子,他什么时候做过玄天宗的亲传弟子?
最开始,他是任人欺凌的外门弟子,每天做些洒扫山门的粗活。
到后来,进了内门,连弟子都不是了。不过一个卑贱的鼎奴。
她…她竟知道他的心病…
他摩挲着月白锦袍,认认真真的叠好放好,重新收回了玉简里。
噬魂兽正舒服的哼哼呢,突然竖起耳朵,冲回廊阴影处低吼。
"谁?"云岫刚转身,就被一道白色灵力锁住咽喉!
怎么可能?
云岫脑瓜子转的飞快。
这里是魔宫的寝殿,除了他,噬魂兽和少数的心腹魔仆,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魔宫,有奸细。
白衣修士从暗处现身,平平无奇的脸,笑的狰狞。
手中剑尖直指他眉心:"云岫师弟,掌门派我来救你。"
云岫盯着对方衣角的血渍,突然笑了:"林师兄杀了两名魔仆才摸到这里吧?这叫'救'?"
难怪,难怪,来的人是林越。
这家伙擅长搜魂,估计是搜了魔仆的魂魄,读取了亡者记忆,才能进入魔尊的结界。
“别装傻!”
亮闪闪的剑锋逼近,狰狞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心,“那女魔头为何独留你性命?你莫不是真成了她的炉鼎?你凭什么?说!镇派鼎是不是在你手里?”
“林师兄是嫉妒了?是嫉妒魔尊对我这么好?”
云岫不答反问,片刻他像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着眼前被戳中心思的林越。
“哦,是了,人人都道魔尊凶残,危害三界,不过林师兄清楚的很,勐仑长得美艳,修为高,做她的炉鼎好处多多,你看,我不就是从筑基变成金丹了吗?”
云岫摇了摇头,“镇派鼎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做炉鼎倒是做的很开心。”
“不知廉耻!”林越气的眼睛发红,手上剑光四射,“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云岫挣脱咽喉上的白色灵力,身法如鱼般灵活,几个扭身,在剑光里自由游走,林越见他果然修为大涨,更是气的脸色涨红。
“贱奴,我杀了你。”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剑气,在魔宫的石柱上划出道道裂痕。
“凭我比你好看,凭我比你讨人喜欢!”
云岫巴不得气死他,几个游弋,衣襟从林越的耳朵上拂过,说出的话,句句戳心口。
“嫉妒吧,嫉妒不死你。”
噬魂兽狂躁地刨着地面,想要大吼,却被林越甩出的捆仙索困住嘴巴。
下一秒,噬魂兽被拉扯过来,林越挥剑下刺,眼看就要将噬魂杀死于剑尖之下。
“你境界和我相同,我打不过你。不过能杀了这畜生也是好的,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那女魔头交代!”
林越狞笑着举剑,云岫心中着急,口中默念身法替换。
“噗!”
云岫垂眸看着没入胸口的剑尖,突然想起离山那日,正是这位"好师兄"亲手把他推下护山大阵。
若不是他挣扎着去了禁地,早就尸骨无存。
“你,你这几日到底学会了多少法术?把鼎交出来,快,交出来!”林越惊讶于他的身法替换,这是金丹期的高阶法术。
"鼎不在我这儿。"云岫吐出口血,轻声道,"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它。"
林越眼中闪过贪婪,稍稍松了剑势:"速说!"
云岫突然抓住他手腕,袖中金光骤亮!
噬魂被一股气流送出去老远,嘴巴脱离了捆仙绳,这才惊天动地的嚎叫起来。
九霄雷符二次爆发的轰鸣声中,林越被炸飞三丈远。云岫咳着血撑起身子,却见对方狞笑着起身。
林越被炸碎了下半身,但神魂还在,他撑起上半身,带血的手捏碎传讯符:"你小子果然叛变了!等着被仙门围剿吧!"
噬魂兽挣脱束缚扑来,却被突然出现的勐仑一掌按回。
红衣翩翩,她赤足踏过满地碎玉,指尖勾起云岫下巴:“挺能装啊,小骗子。还有九霄雷符?嗯,藏书阁没白去,法术学会了不少。”
云岫这才发现,她早就倚在廊柱后看戏,红衣上还沾着另外三名修士的血。
她是眼看着他死?
云岫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什么都不是。
勐仑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她转过头,看着林越的脸,表情嘲讽。
可林越看见她,眼中的癫狂止都止不住,他膝行几步,“尊上,尊上,收我做炉鼎吧,我修为高,对您一定有用的。”
勐仑打了个响指,几个魔仆直接压着林越下去。
“哼,杀你,我都嫌脏手。”
刑房里,林越被吊在蚀骨链上惨叫。
勐仑把玩着搜出的密令:“三大仙门联合讨伐?就为口破鼎?”她忽然掐住林越脖子:"还是说...鼎里藏着什么?"
“我、我不知道...掌门只说必须活捉云岫...尊上,收了我吧,我可以…”
咔嚓。
勐仑扔下尸体,转身看向门口脸色惨白的云岫:“听见了?你比鼎重要。”
云岫死死攥着染血的衣襟。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血能唤醒鼎中沉睡的...
“尊上!”魔将慌张冲进来:"仙门联军已到黑水崖!"
“先是妖界,再是仙门,个个欺负我魔界无人!”
烽火照彻魔宫时,云岫被锁在寝殿结界内。
勐仑临行前塞给他一把匕首:"敢逃就宰了你。"可当他摸到鞘内刻着的镇魔纹时,突然明白这是防身的。
眼眶热热的,这女魔头天天打打杀杀的,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还给他防身的法器。
他们……
他的少男心事无人可诉说,那边,噬魂兽焦躁地撞着结界,云岫却望着镜中自己——月白锦袍,玉冠束发,俨然还是那个玄天宗小仙君。
镜面突然映出背后血雾弥漫的夜空,三道熟悉剑光正破开魔宫穹顶!
"找到你了,鼎奴。"
镜中浮现掌门上官玉阴冷的脸,云岫缓缓握紧匕首。这次,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推着走了。
“您来干什么?”
云岫看着水镜,“魔宫重地,掌门也敢乱闯?上次魔尊的一鞭子,还没把您给抽死吗?”
玄天宗破阵的那日,上古玉笑意吟吟的让勐仑给他个面子。
勐仑一鞭子抽在上官玉脸上,厉声质问妹妹勐霍的事。
“给你面子,你可曾给本尊面子?”
勐仑的一鞭子,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上官玉顿时脸肿起来,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
侮辱性的话语传来,水镜中,掌门的脸瞬间扭曲。
“竖子,你想找死?”
“托掌门的洪福,弟子突破了金丹,怕是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嫉妒出现在掌门扭曲的脸上,金丹期修士,云岫居然成了金丹期修士?
现在的三界,灵气稀薄,修炼极其艰难,能突破筑基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
金丹期修士,算是小门派里的大能了。
他们玄天宗,折腾了几百年,才从小仙门成为如今的大仙门,靠的就是几十个金丹期修士和几位化神期的老祖大能们。
可勐仑的一次灭门,玄天宗元气大伤,这次联合三个仙门讨伐,就是要拿到鼎。
有鼎,他们才有重整旗鼓的希望。
那鼎里的东西,能助人修炼。
掌门贪婪的神色在水镜里一览无遗,嘴上却依旧道貌岸然,“既然已经是金丹期修士,也该回宗门了吧,你将镇派鼎交出来,本尊许你将功折罪,给你玄天宗长老之位,你看如何?”
“不如何。”云岫懒洋洋的说道,“我师尊已死,镇派鼎失踪,我被魔尊掳走,今后,我和玄天宗再无瓜葛。”
上官玉一声冷笑,“你莫不是忘了玄天宗几十年来对你的教导?你就说这样恩将仇报的?与魔道妖人为伍。”
云岫抬头,看着水镜里的上官玉,“我师尊是怎么死的,掌门,您说的清楚吗?我被掳走,可不见掌门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呢。昨日,林越师兄可是铁了心的要杀我呢。”
云岫自腰间抽出匕首,直指掌门上官玉的脸,“自师尊死后,我就不再是玄天宗的人了!上官玉,你放马过来吧!”
“竖子既然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上官玉在水镜里狞笑着,指尖放出一道精深灵力,“你别指望那女魔头了,她的修为的确深不可测,但此时大军压境,顾不得你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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