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借着映翠阁外的混乱隐蔽身形,逃离出去。
她要想回宫,还得和蒹葭等人回宫时间一致。
蒹葭等人采购完在约定的地点集合,侍剑悄悄跟上去,藏在车里。
回到宫中,侍剑很顺利就脱了身,整个过程没有波折。她着急去见夫人,脚程很急。
颜婷知道现在是出去采购的宫人回宫的时间,她担心着侍剑,但其他夫人今日不知怎的在这时候都聚在了她屋里。
侍剑一直不出现,忙里忙外的,只有侍书一个人。
玉荣郡主在颜婷屋里逛来逛去,摸摸屏风,看看博古架,似是疑惑,问道:“我记得谢夫人身边是有两个得力侍女的,今日怎么就一个?她也忙的过来?”
颜婷走过去,从玉荣郡主手里拿出那盏做工精致的琉璃盏,“郡主挂念着侍剑,她病了。”
玉荣郡主不信:“素来听闻侍书侍剑武艺高强,她们那样的身体,会生什么病?”
颜婷叹气,“谁知道呢。我身边拢共就这么两个可用的人,这会儿要忙晕了,偏还有一个不能用。”
玉荣郡主接着道:“我带了大夫——”
玉荣郡主接下来的话音都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里。
琉璃盏从颜婷手指滑落,碎了的杯盏划伤了颜婷的手指,一群夫人忙着问颜婷,安慰颜婷,玉荣郡主想说的话也只能憋在肚里。
颜婷手指被划破了细小的一道裂口,若是放在以前,她根本都感觉不到自己受伤了,但现在,颜婷的眼泪一行接着一行的往下掉。
“痛……恐怕要留疤了,怎么办?”她一双泪眼朦胧,委屈又无助,难过道:“言止素来最喜欢我这双手,如今留了疤,可该怎么办?”
她抹着眼泪,和其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没有任何不同。
其他夫人也没觉得颜婷这样有什么不对,软声细语安慰着,还有人出着主意。
“我家里有上好的愈肌膏,是前些年方外的神医配的,我派人出宫去拿。”
“我和太医院的林院首很惯熟,我去请他过来。”
“我身上带着药膏,你先抹些,也能止疼。”
玉荣郡主被挤到后边,她不甘心,也出声道:“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我来时身边就带着大夫,他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太医差。”
众人都看向玉荣郡主。
玉荣郡主笑着,让人去把自己带来的大夫叫过来。
在等大夫的过程中,玉荣郡主说:“方才我听谢夫人谈起侍剑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好一起让大夫给瞧瞧,若有问题,也该早早开药。”
颜婷点头,认同道:“这很是。侍剑身子不舒服,只是硬扛着,我要为她请太医,她又怕我因为兴师动众。现在郡主愿意伸以援手,颜婷感激不尽。”她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看的玉荣郡主心中都有些打鼓了。
玉荣郡主默默想着:莫非侍剑并没有出去?肃郡王猜错了?
颜婷上前握住玉荣郡主的手,不断表达着感激。
玉荣也只得表示:“应该的,我带着大夫,做这些又不是难事。”
直到大夫到了,两人还在这里聊着,大夫一时插不进话来,只好在不远处等着。
过了会儿,玉荣郡主注意到大夫已经在那里了,忙拉着颜婷过去:“瞧我,大夫都在这儿了,快过来,别耽误你治伤。”
颜婷被玉荣拉到大夫面前。
颜婷蹙眉,迟疑道:“要么先去给侍剑看吧……”她往回缩着手指,“我这伤也不严重,还有你们这么多人关心我。”
说着,她往外看,表情很是忧伤,“但是侍剑,真的没人关心她的。”
玉荣听见颜婷这样说,大喜过望,立即就要答应。
别的夫人却劝道:“大夫都已经到了,先给你瞧瞧也不费时间。”
“你是主子,侍剑是奴才,你肯想着她就已经很好了。”
“是啊,还是自己的身体最要紧。”
其他夫人的话把玉荣一下堵住了。
玉荣缓缓舒了一口气,“是啊,谢夫人,你就不要推辞了,只有你快些看了,大夫才能去照看侍剑不是?”
玉荣郡主现在非常怀疑颜婷是故意的,就是想拖延时间。
侍书这时也劝道:“夫人,侍剑她要是知道您为了她,这样伤害自己,不知道得内疚成什么样。”
颜婷轻轻点头:“大家说的都很对。”她轻拍侍书的手,然后受伤的手指举到大夫面前。
有侍书提醒,颜婷便知道,侍剑回来了。而且侍书说侍剑会自责内疚,她知道是真的。
只是这伤并不严重,而且,为了拖延时间,直到侍剑平安归来,她本该这么做。
只是她没想到更好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只能出此下策。
颜婷低头,温声对侍书说:“你不许告诉侍剑,她病着,让她好好养病才是正理。”
侍书弯眉轻笑,她知道主子会为她们考虑,点头应道:“好,我在这里,先替侍剑谢过夫人关怀。”
颜婷也回之一笑。
别人不知道这主仆两个只是聊这些,怎么就有了种别人插不进话去的感觉。
玉荣却是反应过来了。
刚刚侍书说的是颜婷为了侍剑伤害自己,所以颜婷手上的伤是她自己故意弄出来的!
玉荣郡主现在有种被耍了的愤恨,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端庄和表面一直维持的假象。
她直白道:“既然谢夫人这样看着侍剑,不如让大夫去瞧瞧侍剑。”
其他夫人听了这话,看玉荣郡主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哪有劝病人不先治病的?
颜婷却着了急:“何苦劳烦大夫跑两趟,辛苦大夫现在给我包扎一下吧。”
这样的语言和动作落在玉荣眼里,就成了推延时间的佐证。
侍剑果然不在了。
只要她抓到颜婷的把柄,肃郡王成事以后自然不会亏待她一家。
她得赶紧去找侍剑!
玉荣郡主摇头,吩咐大夫:“先跟我去那边的屋子看看,若是侍剑在那屋里,便先瞧瞧她的脉象,是什么症状。”
她领着大夫往侍剑住的屋子走去,面上是自得之色。
只要她去的够早,就能抓颜婷个现行。
其他夫人不明白玉荣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周夫人为颜婷出头:“玉荣郡主,你请着大夫来说要给谢夫人看病,如今婷婷手指的伤是上药了还是包扎了?你这样做,莫不是有其他目的?”
颜婷惊讶地吸气,“莫不是,郡主根本不是诚心要给我治伤?”
有人给颜婷打着配合,“这么说来,在谢夫人手指受伤之前,玉荣郡主就想让她的大夫过来呢。”
“那会儿有什么好过来的,大家又不需要大夫,哪像现在这样,能得谢相夫人一个人情。”
刚才说话那人便回道:“你忘了?需要大夫的还有侍剑呢,刚才玉荣郡主就是想让大夫去找侍剑。”
一群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玉荣郡主脸色发白。
但玉荣郡主强撑着,“侍剑的病更严重些,医者仁心,先救更需要的病人不是常理吗?”
颜婷这时正拿着药膏在涂抹伤处,听到玉荣这么说,不禁笑出声来。
“我抹好药了,其实涂抹一下药膏,也并不浪费时间,对吧郡主?”颜婷笑着问玉荣。
玉荣愤恨转身,带着大夫进了侍剑的房间,在她意料之外的,床上躺着人。
怎么可能?
玉荣郡主走到床前,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看了半响,确实是侍剑无疑。
侍剑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玉荣郡主来我这里,是为着什么?”
玉荣因为震惊失措,都没反应过来侍剑一个下人竟敢对她大呼小叫,只是让大夫过来:“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特意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侍剑扶着床要起来,口中说着:“那就多谢郡主好意了。”但她半响都没能坐起来。
这时颜婷从屋外进来,扶着侍剑赶紧躺下,“你还病着,别随意起来。玉荣郡主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对吧?”
玉荣咬牙切齿点头:“当然。”在众人面前,她只能这么说。
她现在在意的根本不是什么虚礼,而是侍剑怎么会在这里?侍剑不该出宫了吗?
大夫给侍剑把脉,说:“姑娘这种症状,是因为气血不足,筋脉堵塞,我开服药,姑娘喝上几日,就能大好。”
玉荣郡主的脸色更白了。其他夫人小声说着话,是不是有关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几十年的面子在今天一天都给丢尽了。
玉荣郡主没说其他的,只是转身离开。
众夫人也不好继续在侍剑屋子里留着,慢慢出去,周夫人走到玉荣郡主身旁,问道:“郡主不喜欢苏墨了?还是苏墨另有新欢,抛弃你了?”玉荣欺辱女儿这件事,周夫人忘不了。
玉荣听到周夫人的话也没回头,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颜婷这时正握着侍剑的手,担心道:“怎么会气血不足,精血亏空?你和人打架了?”她心里明白知道侍剑没有生病的。
侍剑摇头:“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事的。”说着,她抬手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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