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闻熠科班出身,也洁身自好......”徐言顿了顿,直直看向屏幕上光点不停变化的人像:“你想听什么?反正播出也会剪辑。不如你告诉我台词,我替你在观众面前说出来就是了。”
屏幕上的“许澈原”没接话,木仓口也仍直挺挺地对着她,丝毫没动。一时之间静谧得过分,黑漆漆的木仓口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凝视着徐言。
徐言眉头一挑,这人倒是软硬都不吃。
她不是占着台阶不下的人,甚至没给闻熠一个眼神,她便已经开了口:“据我所知,七年前诬陷闻熠,让他陷入丑闻的那位,就在我们之中。”
话音刚落,倒抽冷气的声音便骤然夺去了众人的注意。
“怎么样?多少也算和闻熠有关系吧。”徐言轻轻勾起唇角,有什么正凝结在眼底。
像素小人一时没有响动,倒是他们几个之中先爆发出一阵骚动。
七年前闻熠陷入赌//搏争议,证据寥寥,甚至证据链也不完善,本就是一场近乎霸凌的诬陷。但赌//搏二字太重了,足以令人草木皆兵,再加上背后不知是哪一方资本、以何种目的想要逼这位年轻影帝走下神坛——
总而言之,他们成功了。
闻熠就这样,销声匿迹六个月,配合警方做完所有调查,以最干净的模样重回公众视野。
于又野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他先是捂住嘴,而后不忘摇头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那时候还不认识闻老师,真不是我。”
吴池脸色有些难看,白他一眼:“知道不是你,不想死就把嘴闭好。”
在于又野身旁不远站着的沈余也摸了摸于又野的头安抚:“小于别怕,说不定是徐言的消息有误。”
徐言闻言笑了一声,倒没接话。
“也不是我啊!”尹旭撇撇嘴:“我和闻熠无冤无仇的,我搞他干什么?”
这句话声音不大,几人倒是都默契地看向吴池。毕竟当年吴池和闻熠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撞型的“竞品”。当年“既生瑜何生亮”配上宿命感BGM的营销号视频普天盖地,关注娱乐圈的人很难不知道。
吴池自然也知道,见状忙道:“我和闻熠......是,我和闻熠是撞了型,但我们大学四年都在一块,就算不是关系没那么好,但同学的情谊总还在!况且我在演电视剧,他演他的电影,利益又不冲突,我搞他干嘛?”
尹旭听了这话却冷冷地讽刺:“名利场之中,哪有什么情谊可言?同学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你一出道也是奔着演电影去的,结果一连几部作品都没打过他,这才转攻电视剧的,你怎么好意思说......”
“你......”吴池打断他,又看了眼闻熠,镇定道:“各位怎么想我当然左右不了,但我问心无愧。”
这边战火四溅,然而这桩丑闻的正主正气定神闲地靠在墙边,眼中带笑,像是听别人八卦、看好戏似的看向他们。
反而是应知更对这事儿有点介意,蹙着眉听完,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忍着没刨根问底问问徐言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这黑料让闻熠沉寂一年多不说,现如今全网都知道他有这么段过往——某些极端粉丝的引流更是让他永远无法摆脱这样的污名。
“应知更呢?”吴池慌不择言,指向应知更,磕磕巴巴怀疑道:“他和闻熠还是......那什么......那种关系,你们怎么不怀疑他啊?”
“哪种关系?”应知更看他一副莫名恐同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转头问闻熠:“你知道是谁吗?”
尹旭、吴池......闻熠一个一个望过去,而后低低应了一声:“嗯,算是有所耳闻。”
昏暗之中,不知是谁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闻熠显然是瞧见了,低低地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半真半假地接着说:“但也只是听别人说的闲话,我当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不过大家刚才说吴池,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没这个脑子。”
“你——”
闻熠眉头一挑,又耸了耸肩,一副“我可没说错”的无辜样子。
话聊到这儿,徐言大概也算是过了“许澈原”这关。像素小人没再说话,木仓口又一次转动,吱吱呀呀地停在应知更面前。
应知更站得离闻熠不远,盯着那枪口慢慢停下来,便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木仓口之前:“你想听我说什么?”
像素小人的边缘像是流动的光点,忽明忽暗。应知更蹙着眉,盯着那张及其像许澈原的脸顿了几秒。
像素小人的嘴一张一合:“应老师,我猜你不认识太多人,我也不想为难你。”
听到“不想为难几个字”,应知更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哦,然后呢?”
“我问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这个要求简单吧。”
应知更没什么耐心,听到第二句废话的时候已经蹙起了眉头,好在像素小人后一句话跟上得挺快:“徐言,你知道她什么黑料?”
徐言。
应知更动了动下巴,一时没能答上来。
要说这事根本怪不了应知更,他本就和徐言相交甚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非要说的话,只是很多年前某场庆功宴之类的酒桌上见过一次。
但印象寥寥——当时他单是整治那几个非要潜规则他的傻*就费了挺大一番力气,根本没精力注意别人。
再往后,徐言就火了。彼时应知更了解她的渠道和普通人并无二致:铺天盖地的营销号和她自己的微博。
于是应知更摇了摇头:“我和徐言女士在此之前并不认识,我知道有关她的事情甚至比你还少,你问错人了。好了,一个问题结束了。”
像素小人在屏幕上的脑袋似乎动了动:“不好意思,应知更。这里的规则,是我说了算。”
应知更抬了抬眉,目光缓缓从那个丑得毫不客气的像素小人身上缓缓下降,最终落在他面前的木仓口上。
他讨厌这些规则,更讨厌制定规则的人。
鬼使神差地,他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并不害怕面前的手木仓。他不觉得下一瞬子弹会从里面射出来,顺着贯穿他的太阳穴,又或者是胸腔、腹腔。
或许吧,或许这个“许澈原”真的丧心病狂,真的会开木仓,真的要杀了他。
但那又如何呢?
我想握住那个该死的木仓口,应知更想,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死了,死了能怎么样?能打破这些规则吗?大家会获救吗?
应知更下意识又往前走了一步。
但这次他没走成,外套的下摆被人抓住。
是闻熠。
他们两个离得近,周围又不亮,几乎没人注意到闻熠正抓着他的衣服。
他微微侧头,发现闻熠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仰头盯着头顶显示器上的像素小人。应知更试探性地想往前挪一步,发现这人仍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不一会儿,像素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起来。挂了电的笑声有些渗人,在场好些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应知更本想等他笑完再开口问点什么,却不想沉默了半天的于又野先一步开口:“他在笑什么?”
于又野极少露出这种蹙着眉头,有些厌恶的表情。至少在应知更的记忆里是的。无论是站在聚光灯下饭撒,还是黑夜里被私生粉追尾,于又野似乎永远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不知道,”沈余先回应他道:“小于噤声,小心点。”
闻熠闻言,懒散地瞥了他们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转了一圈手却还扯着应知更的衣服。
应知更这回倒是大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努努嘴示意他放开。闻熠却像看不懂似的,在黑暗之中微微张口,用口型比划:
“不、许、去。”
应知更下意识蹙了蹙眉,不知道是因为闻熠这近乎警告他的神情,还是因为他瞬间就读懂了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二人对峙半晌,终于又是应知更妥协了。他松了腿上力气,那人随之松了他衣裳后摆。应知更没好气地对着屏幕上的“许澈原”说道:“笑得真难听,有话直说。”
笑声戛然而止,正当众人都以为像素小人打算说什么之时,它却是停止了闪动,隔了两分钟一动不动。应知更有些疑惑,歪头看了一眼屏幕,似有不解。
自然,疑惑的不止应知更一个人。倒是吴池没心没肺地最先开口问道:
“他卡了?”
“我觉得也是。”于又野随之附和道。
他身边的沈余最先闭上了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神情。多亏他这一句话,仓库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徐言甚至捂着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大概是见那个像素小人一时半会儿再没上线,几个人终于松懈下来,有人靠着墙、有人瘫坐在地上。
应知更没那么多讲究,随便寻了处位置靠墙歇着。他低头阖着眼假寐,心里却不踏实。眼前一片黑暗之际,他总是觉得下一瞬立马就能听到那个挂了变声器的声音,逼问他、嘲讽他。
他蹙着眉头,一阵脚步声突然撞进耳朵,他缓缓睁眼,一双驼色的靴子映入眼帘。
正是徐言。
是位女士,又算不上熟悉,应知更于是把自己粘在墙上的后背揭了下来,以一个还算是礼貌且尊重的交谈姿态对着徐言。
“有事?”他先开口道。
徐言点点头,直入主题:“要是他还问应老师有关我的事,说我耍大牌就好了。”
应知更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意会:“徐老师这么好脾气,这人恐怕不会信。”
“难说,”徐言笑了笑:“应老师说就对了,这事不大不小,他一时查不出真假,这是最合适的说辞。”
应知更看了眼徐言,她还是笑着,初见时明艳的口红已经掉的七七八八,唇上也泛起了死皮,本该是狼狈模样。可偏偏她神采奕奕——
搁现在的网络热词说,大概就叫生命力。
应知更敛眸,似乎是在犹豫,一时也没给出个“是”或“不是”的答案来。徐言知趣地没有再提,刚要转身走回去,却突然见到面前屏幕上的光点动了起来。
徐言下意识蹙了下眉,半晌只听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又回来了:
“应知更,你想好了吗?”
开口还是这点儿事,仿佛中间空着的那十几分钟从没存在过似的。
“呵。”应知更舌尖抵着左腮,轻嗤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徐言有什么秘密,但我知道你的。”
话音刚落,应知更只觉众人目光如炬,穿透昏暗落在他身上,直烧得慌。
“哦?”
变声期也挡不住他这一句问话的好奇。
“你不是许澈原吧。”
不许用我写的话给劣迹艺人洗白!!!这篇主旨就是劣迹艺人就是劣迹艺人,虽然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是被环境裹挟的/是被迫的,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以及 闻老师清白得很 后面会一一解释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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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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