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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tenderness

晨光像一缕融化的蜂蜜淌进窗棂时,蒲施睫毛颤了颤。混沌的睡意还缠绕在枕间,她已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发梢在晨光里甩出一道墨色弧线。

隔壁房门仍静悄悄地合着,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像只轻灵的猫。洗手台前掬起一捧凉水,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激得她彻底清醒过来。镜中人眼尾还沾着水光,睫毛湿漉漉地翘着,在眼睑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这总被江念一调侃是"天生眼线"。

海风掀动白色纱帘的瞬间,她正弯腰系鞋带。浅蓝T恤被风鼓成帆,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腰。落地窗外整片海湾都在发光,浪尖跃动着碎金般的晨光,却不及她随意抓起的低丸子头下,那段天鹅颈在阳光下莹润的弧度。

蓝牙耳机塞进耳蜗时,海鸥正掠过桅杆。她单肩挎着帆布包踏入晨风,牛仔裤包裹的腿又直又长。路过早点摊的男生手一抖,豆浆差点泼在鞋面上;晨跑的老夫妇眯着眼笑,看这个像海盐汽水般清冽的姑娘走过,发丝间还缠着海风咸涩的吻。

她始终垂眸盯着手机,殊不知自己踩着满地细碎的金斑前行时,连影子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倨傲。直到某个浪头突然撞碎在礁石上,她才若有所觉地抬眼——刹那间天光海色都落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比身后整片沸腾的蔚蓝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灰调子的英式建筑沉默地矗立着,海风裹挟咸涩的潮湿漫过街角,蒲施的帆布鞋碾过柏油路上零落的贝壳碎片。远处汽车鸣笛与浪涛翻涌声此起彼伏,像城市与海洋在暮色里的窃窃私语。她站在斑马线前数红绿灯的倒计时,绿灯亮起的刹那,对面便利店玻璃窗上的霓虹灯牌“啪”地映亮她半张脸——是那种被海风浸润过的冷白,睫毛垂落的弧度像工笔画里细细勾出的墨线。

推门时风铃叮咚撞碎寂静,货架间漂浮着关东煮蒸腾的热气。她在倒数第二排货架前驻足,指尖掠过柠檬水冰凉的瓶身,最终将三枚芋泥肉松三明治叠成小小的三角塔。收银台后的女孩偷瞄她时,正巧撞上她捋开发丝的侧影——未施粉黛的皮肤透出淡青色血管,像博物馆里陈列的薄胎瓷,美得浑然不觉。

“要热水吗?”女孩扫码的手顿了顿,瞥见对方微信对话框里“江念一”三个字跳出来,聊天背景是张泛黄的电影截图。蒲施抬头递付款码的动作带起一缕柑橘香,收银员慌忙垂下睫毛,扫码枪的红光扫过她腕骨上系着的褪色蓝绳,像暗夜里倏忽掠过的萤火。

玻璃窗前的人影被晨曦切割成剪影,蒲施咬开三明治时唇角沾了星点肉松。平板电脑泛着冷光的屏幕上,英语听力题正播到“The sound of waves always reminds me...”她突然停住笔尖,任海潮声从耳机缝隙漏进来,与题目里的虚构涛声重叠。方便面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她在白雾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猫,转瞬又被自己笑着抹去。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咚一声,卷进几片枯叶。蒲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停顿了一秒。那道身影从门外斜斜地切进来,黑色冲锋衣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他径直走向第一排货架,修长的手指掠过瓶身,最终停在一罐可乐上。收银台后的女孩脸颊微红,扫码时差点按错键。

“谢谢。”刑邵安接过可乐,声音低哑,带着晨起的倦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接起电话时语气冷淡:“喂。”

“邵安,我们那也快考试了,我想去找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我不在家。”他单手拉开可乐罐,“啪”的一声,气泡涌上来,湿漉漉的凉意沾在指尖。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左前方,定格在那抹蓝色身影上——蒲施低着头,长发从耳后滑落,遮住半边侧脸。她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齐潇铃提到“阿姨”,他才冷冷打断:“她说什么关我什么事。”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蒲施的平板上。她的荧光笔在句子间游走,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十分钟后,蒲施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就在她准备起身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tenderness,温柔。”

她怔住,转头时只看见一道挺拔的背影。刑邵安单手插兜,隔着玻璃朝她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风从门外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发梢,也吹动了蒲施的心跳。

她重新翻开平板,目光落在那句被忽略的英文上:“Until I caught the wind, I realized that I had underestimated the tenderness of the day.”(直到抓住了风,才觉远远低估了昼的温柔。)

荧光笔在句子上划下一道弧线,像捕捉到了什么隐秘的心事。她收起东西,推门离开时,风卷起她的发丝,也卷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远处,刑邵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罐空掉的可乐,在收银台上泛着微光。

刑邵安迈过小区铁栏时,夜色正浓,月光像一层薄纱覆在齐潇铃蜷缩的身影上。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仿佛刚才的狼狈只是错觉。但刑邵安的目光掠过她紧握的右手,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一朵悄然绽放的玫瑰。

“刑邵安,你回来啦!”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他应了一声,脚步未停。

“现在我能进你家了吗?”她小跑着跟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不可以。”他的回答干脆利落,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请求。电梯门缓缓合上时,他透过缝隙看见她低垂的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表情。她的右手依旧紧握,血迹顺着指节滴落在地,像一串无声的控诉。

“齐潇铃,别再来找我。”他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冷冽而决绝。电梯门彻底关闭的瞬间,她的身影被隔绝在外,仿佛被切割成了两个世界。

站在原地的齐潇铃依旧保持着微笑,但她的手指却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她的裙摆。她的眼神空洞,仿佛透过电梯门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回忆。

刑邵安走出电梯,输入密码时,指尖微微颤抖。门一开,陆宥言正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听见动静抬起头,“怎么才回来?”

“碰到齐潇铃了。”他换下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陆宥言敲键盘的手一顿,“她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找你了吗?又是你妈喊她来的?”

“不知道,她不是我妈。”刑邵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径直走向浴室。热水冲刷着他的发丝,水雾弥漫中,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初二那年,齐潇铃还是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她总是跟在刑邵安身后,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直到那天,他在后花园的草丛里发现了她。她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只挣扎的小鸟,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她的手指轻轻一掰,小鸟的翅膀便断了。她将死去的鸟举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

那时的刑邵安没有害怕,也没有逃跑。他蹲下身,帮她掩埋了小鸟的尸体,还带她去卫生间冲洗了手上的血迹。她的眼神呆滞,机械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后来,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齐潇铃的妈妈。她带齐潇铃去看了心理医生,但齐潇铃什么也不肯说。再后来,齐潇铃转到了他的学校,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吕柔的死像一块巨石,砸碎了平静的校园生活。那个喜欢刑邵安的女生,在表白被拒的第二天,死在了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她的校服被撕碎,领结卡在排水沟的铁网上,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刑邵安记得很清楚,那天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巷子口的忍冬藤上,而吕柔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她的家长来学校闹过,哭得肝肠寸断,但最终不了了之。凶手很快被抓到,是个酒鬼,DNA检测结果无可辩驳。但刑邵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个月后,班级里突然有人提起:“齐潇铃,那条巷子你不是经常走吗?吕柔死的那天你不会……”

“我没有!!!”齐潇铃拍桌而起,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盛青千,你有意思吗?”刑邵安冷冷开口,“审理结果已经出来了,有疑问去找法院,别像个疯狗似的乱扣帽子。”

班级安静了下来,齐潇铃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刑邵安没有回应,他知道齐潇铃和他妈妈的关系,也知道她们一直在撮合他们。但他对齐潇铃,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信任。

后来的某天,齐潇铃路过他的桌边时,被桌角绊了一下。他伸手扶住她的左手,却听见她吃痛地低呼一声。他掀开她的袖子,一道狰狞的红色抓痕赫然在目。

“这……”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拉下袖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放学时,齐潇铃的书包链子断了,连接处有明显的刮痕。刑邵安站在教室门口,冷冷地看着她:“齐潇铃,我有事找你。”

楼梯间里,她的手指紧紧扣着裙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吕柔死的那天,你也走的那条巷子,你在现场。”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我每天都走那条巷子,但我什么都没看见。”她的声音颤抖,却依旧坚持。

“那手上的伤,哪来的?”

“猫抓的。”

“你家猫指甲能抓这么宽,这么深?”

“刑邵安!我是喜欢你,但你不能这样怀疑我!”她的眼眶蓄满泪水,转身跑开时,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刑邵安站在原地,神情复杂。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问出来,但他总觉得齐潇铃与这件事有着某种关联。那条巷子没有监控,真相仿佛被永远埋在了黑暗里。

走出浴室时,刑邵安用毛巾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隐隐不安。齐潇铃今天又来找他,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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