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然开回剧组酒店睡了一晚，他昨天还没来得及退房，他的行李还在剧组酒店里。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行李打包完成，塞进后备箱，开车回家。
宋雅雅在S的家买在郊区，虽然同在一个市，跟影视城距离十万八千里，完全从一个点沿着对角线，再开到另外一个点，靳然开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
靳然进门的时候，宋雅雅刚化好妆弄了精致的头发，准备下午和小姐妹出门，她探头看了看门外没人了，“你这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外面过年吗？寒休没跟你一起回来？”
宋雅雅一连串问题把靳然问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只选择性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以后他也不会来了。”
“吵架了？”宋雅雅以为是情侣间小打小闹，也没当一回事儿，靠在房间门口等靳然开口。
靳然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收进衣柜里，沉默了好久，才边整理边说：“妈，如果有个人做了冒犯你的事儿，你会原谅他吗？”
宋雅雅活了大半辈子，活成了人间清醒，她轻启朱唇，“要看事情轻重，还有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轻的话无所谓，重的话翻脸没商量。”
靳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宋雅雅，“那什么样算重什么样算轻？”
宋雅雅双手抱胸，仰了下脸，“若是爱的深刻，身外之物都算轻的，重的话就是他对你身心造成了伤害。”
身心吗？靳然叹了口气，“那我可能真的没法和他继续了，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宋雅雅虽然猜不透他们发生了什么，但靳然不想说，她也不会过问，“傻孩子，妈妈是想看你幸福，如果你觉得不快乐，那就没有必要再在一起。反正戏拍完了，你们也不会再有交集，年后出去散个心吧。”
“嗯。”靳然应道。
他昨晚回酒店晚，还睡不着，这会儿跟宋雅雅对话完，暂时缓解了心结，于是洗了个热水澡，把手机调了静音，直接睡死了过去。
靳然醒来时接近傍晚了，宋雅雅下午跟小姐妹出去玩没在家，出去前交代他先生别吵醒靳然，他爸晚上一个人做了饭自己吃完，还给靳然单独留了菜。
靳然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晚上的年夜饭又跟寒休长谈一晚，一口也没吃上，大过年的回到酒店也没东西吃，再后来回家倒头就睡，他算了算竟然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进食了。
他爸看到靳然起了，给他重新热了饭，靳然像个饿死鬼狼吞虎咽，三两下干完一碗饭，还要再添，差点没把他看傻了，“你昨晚偷鸡摸狗去啦？不减肥啦？”
靳然又一锅饭干见底了，才慢条斯理说：“宋雅雅女士没和你说，我失恋了啊？”
靳父把菜碟子都往靳然面前推，“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小就放任你野蛮生长，这种事儿多半只会成为她小姐妹茶余饭后的谈资。”
“呃……”靳然假装为难地道，“我可真难，家里有个黑粉头子。”
靳父问道：“难得回来一趟，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买菜去。”
靳然吃饱喝足，放下碗筷，顺手拿去厨房洗了，“爸，您就别别忙活了，大过年的，家里肯定备了不少菜，您做的菜，我都爱吃。”
“还是你小嘴儿甜。不像你妈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靳父也进厨房拿抹布擦桌子，说话间满是笑意，一点没有嫌弃宋雅雅的意思。
靳然跟父亲聊了几句，就回房翻手机了。从昨天开始，他手机电话信息不断，他一条也没回，这会儿从头开始看，一条条认真回复起来。
他的几个老熟人，昨晚都打过电话，他这会儿一个个回电。
邵白大喇喇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飘出来，“你昨晚干啥去了，电话都不接，我打了好几个呢，你借我The Gate的会员卡约炮啊？不会是和哪个臭小子在翻云覆雨吧？”
靳然笑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改天约饭啊？”
邵白叫道：“约饭怎么行？必须约酒，才能消气那种。”
靳然边说边回昨晚的信息，“行。管够。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其他人回电了。”
靳然接着打给晏司昂，晏司昂不出所料反应很平静，他站在香山别墅的露台上，穿着黑色真丝睡衣，肩上松松地披着一件灰色羊绒披肩，“昨晚打给你，你没接，因为寒休？”
靳然觉得可能又是一段长谈，他嫌举着手机累，接上蓝牙耳机，“嗯，那个时间，在跟他摊牌，不方便接。”
冬天的夜晚很冷，露台上的玻璃门开着，飘出屋内的阵阵暖意，晏司昂随意找了张休闲椅坐下，拢了拢胸前的披肩，“昨晚谈得如何？”
“和想的一样，那个情况不能不分啊，我又不是究极念爱脑。”昨晚的谈判结果和他预设的差不多，只是中间穿插了点之前不知情的信息。靳然想起件事儿，又道，“抱歉啊，电脑忘了给你拿回来，也不方便再去拿，我赔你一台新的吧。”
晏司昂淡若风轻地说：“不用。里面没重要的资料，不值钱。”
靳然想万恶的资本家哪，“也就你觉得几万块的电脑不值钱。”
晏司昂突然启唇问道：“年后有什么打算？”
靳然想了想，“工作上就代言拍广告，暂时没进组的安排，不过年前公司找过我，可能暂时先不进组了，放空一下自我，所以就想趁着难得的假期去旅游。”
晏司昂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天娱有新安排给你？”
“他们想让我主攻大荧幕。毕竟电影的咖位一直高于影视剧，我一直处在歧视链底层，也想看看金字塔顶端是不是真那么好。公司把影视剧资源全都拒了，目前在物色适合我的电影。”
晏司昂只是从专业角度发表看法，“也好。你的脸，其实更适合院线。”
“没有吧，我自己都没有信心，只是影视剧圈子里到头了，想要突破，只能转型。”靳然觉得赚的钱也够花了，早先赚的第一桶金买房买车，还跟着楚杰飞投资地产，运气好小赚了一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现在也就把事业当爱好耍，就算不工作提前退休，也能安稳到老了。
晏司昂发来邀约，“我最近也想出去散心，要不要一起？”
靳然走到阳台上浇花，拉开推拉门“哗啦”的声响，正好掩盖了晏司昂的声音，“呃……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晏司昂感到有点凉意，让家里佣人把暖气调高，“你不是让我陪你演一场戏，我想我们一起去的话，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靳然沉默了片刻，应允说：“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定了啊？时间上我得跟贺东旭对下档期，最多提前一周告诉你啊，你那儿有问题吗？”
晏司昂道：“行。”
靳然听到好几次了，“你家暖气调几度啊？怎么一直听你让人调温。”
晏司昂打了个喷嚏，“不知道。就是觉得冷。”
“不至于吧？你这么虚啊，暖气开的话，再冷也冷不到哪儿去，你搁哪个屋里吹呢？”
晏司昂如实作答：“露台。”
靳然：“……”
靳然：“你们做有钱人的，果然很费钱！”
晏司昂很少笑，少有的几次，都是对着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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