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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疆凯旋

北伐大军凯旋归来,依照历史惯例,宫中必定要设宴款待,军功之下白骨铺路,功名之上金银珠宝。

江薪知道,一进入宫门的那一刻,就如同进入一张天罗密布的网,叫人只能低头。

可上阵杀敌的年青将军怎么肯低下头颅,她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不会低头。

低头,是战俘才有的姿势。

宫人们缓缓送上金樽玉盘,宫廷乐起,经久不绝的丝竹声仿佛要压过血火与战马的铁蹄声。殿上觥筹交错,文臣武将前呼后拥,笑声与香气交织在一片热闹之中。

江薪换上平常朝服,虽然褪去了铁甲,但坐在席间,周身却仍是战场带回的肃杀,好似寒风里的一块孤铁,与满殿的温软形成刀锋般的割裂。

她的案前,酒盏换了又换。某个太常卿递来清酿,她摇手谢绝;某个兵部侍郎又要亲献,她只是淡淡一笑,仍未曾动手。她只取身边随行的小左早已准备好的铁壶,自己斟,自己饮。

席间眼多,话多,嘲讽更不少。劝酒的人多,好事之徒也多。

“哈哈——咱们的铁甲将军!”一个醉得满面通红的员外郎踉跄穿过舞姬人群,银壶在手。锦带摇摆,他喉间的笑声比乐声还刺耳,“这一战,江将军啊,不得封侯?不得封侯啊!”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几分戏谑几分暧昧的哄笑随声而起。

小左已机警地上前一步,半揖代礼,自行倒满江薪案前的杯盏。江薪伸手取盏,举起与那醉鬼对饮。她举止极简,只是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谁知那官员仍觉不够,竟强自凑上前,硬把酒盏扣在江薪手背上,口气酸冷:“将军!十年北疆铁血,杀敌无数,代朝廷抛颅洒血,不得不敬!……可将军啊——个人的私事,是不是也该解决解决?”

言至此,他又压低嗓子,凑近江薪耳畔,带着酒气狞笑:“莫不是将军你在军中私藏了几位小白脸?哈哈!”

一语言毕,几个近席的宾客忍不住窃笑,但流言如风,没一会儿窃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江薪眉头轻轻一动,没恼,也没回话,只是微微转过脸,避开那股酒气。

她整张脸冷硬如刀削,久经风霜的肤色不似闺阁女子的细腻,反倒让人心生怯意。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视线和对面的人对上了。

户部司算举杯静静端坐,眉眼清浅,

唇角含着一点笑,什么都没说,却像是告诉江薪:不必理会。

江薪心头一静,垂下眼,也举杯,把刚才剩下的一口酒一饮而尽。

醉汉见江薪不理,心下无趣,眼珠一转,便转向她身旁的侍卫小左、小右。

“啧,这两个……倒生得还周正。”他伸手欲拉。

小左小右对视一眼,宛若练过千百回的默契,一个上前半步,一个退后半步,不声不响调换了位子。醉汉扑了个空,抓不着人,也讨不来趣,被旁人暗暗掩袖嗤笑,只得讪讪退开。

江薪却自始至终未言一句,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杯盏之中,朦胧的灯火倒映着殿内千人欢声,不知那遥远边境,此刻仍是大雪纷飞吗?

——

忽听殿上高座传来一声朗笑,丝竹声随之一顿。

凤鸣举起御盏,目光扫过群臣,落在江薪身上:“将军北伐辛苦,有功社稷。此战凯旋,百姓安,朝廷当记你一等。来,众卿同饮——敬铁甲将军!”

殿中群臣齐声附和,杯盏齐举。

江薪端起那盏仍有余温的酒,默默饮尽。酒液滚过喉咙,却带着铁锈味般的沉重,她垂下眼眸,不言也不谢。

皇帝微微一笑,命内侍捧来旨意:

“铁甲军骠骑大将军江薪,率众奋勇,斩敌十万,收复三城。以血洒以骨筑,功在社稷,威震四海。

今特封江薪为定远侯,食邑千户,世袭罔替,以彰烈绩。

赐黄金百两,锦帛千段,良马十匹,以荣其功;

赐京城永安坊府邸一座,奴婢五十口,以佐日用;

父江某,追封奉恩伯;母吴氏,加封恭人;

族兄江石、江槐、江柏,皆荫补京兆府小吏,以沾余庆。

以此厚赏,以慰忠魂,亦以示天下:凡能卫社稷,护山河者,功必不没。

钦此!”

话音落地,殿中立刻起了哗声,众说纷纭。

有人惊讶,有人低声嗤笑,窃语四散:“女将封侯?前所未闻!”“这让其他将领如何是好?”“虽是新政,是否封赏太过?”

更有人上前请奏,“皇帝三思!此例一开,往后谁还服气?虽位及将军,却是一介布衣,又是女子,居然得世袭罔替……”

江薪急忙起身,立于殿内中央,拱手躬身:“臣江薪,受之有愧。昔日微臣师承镇国将军,他一生沙场厮杀,所封不过正义侯。弟子岂敢僭越恩师?此赏,不敢受。”

殿中安静片刻。凤鸣端坐高台,他紧握杯盏,片刻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若不接,岂不是要让史官来日记朕一笔?——如此赫赫之功,怎能不赏?功大当赏!你若推辞,是想让将士心寒吗?还是让朕难堪?”

一句借楼,既是恩抚更是钉钉,朝中此时鸦雀无声。

江薪沉默片刻,终于再一步跪下,拱手谢恩:

“臣谨领旨!”

群臣齐声贺喜。

而江薪却未起身,而是抬眼望向帝座:“陛下,若愿赐赏,臣斗胆求一物。”

此时应声之人变成了皇后,只见她微微上扬的眉梢挑起,印了红的朱唇轻启:“哦?定远侯还需要些什么?”

江薪微微弓身,转向皇后所在的方向,声音沉而不疾:“皇后娘娘,此次出兵人数众多,活的需要粮草,伤者需要照拂……而死的需要碑刻名字。

臣斗胆求帝后开恩,恳请为三十万亡魂,刻碑立传!”

话音落下,本还热闹的殿堂一下子安静,却只是瞬息。随后窃语、叹息、低笑交杂响起,像火星落在干柴上。

有人立刻拍案附声:“此例一开,往后每战皆要立碑,岂不劳民伤财?”

也有人冷笑:“往昔将士死伤无数,难道也要一一记载?”

人声嘈杂,议论愈盛,或摇头,或交头接耳,殿内气氛顿时紧绷。

小左和小右左右互望,见周围大臣群情激愤,他们面上的焦急之情愈发压不住。

原以为今日论功能有金银封赏已足够,如今才明白,将军早先说的“要赏”,指的竟是这件事。二人心底发慌,却只能暗替江薪揪心。

皇帝指尖轻敲御桌,神色不显,似在权衡。国舅倒抢先开口:“将军,你未封时推脱,受封时又讨什么碑文,这可不是贪得无厌吗?”

江薪身体绷直,冷声答道:“臣只求战士有碑。若活人功名富贵,而忘了枯骨无名,这不正是贪吗?”

这话宛若烈火压下,一时满殿气息停滞。

皇帝终于举手止争:“罢了。定远侯爱民如子,所谋为士也是可以理解。碑石可以立,名册可以书。就赐‘万忠碑’,列将士姓名。此意可行?至于传记……如此大的胜仗,自有史官记录。爱卿意下如何?”

听到皇帝承诺,江薪低头伏地做拜状,大声道:“微臣江薪,替三十万战魂,谢主隆恩!”

江薪站起,接过内侍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殿上才又喧腾。乐声重起,却掩不住暗暗低语。

不久,又有谏臣话锋一转,提及江薪婚配一事,话里话外都带着荆棘一般的试探。

“定远侯年纪渐长,十年沙场,未见婚配。国事已安,也该顾及私事。若能联姻豪门,可稳民心、保后路。”

凤鸣闻言笑了笑,随口问:“江卿意下如何?”

江薪神情未变,她站起来,淡声答道:“承蒙诸位关心,经北疆一役,战火未息,边境仍危,不敢因个人私事怠慢朝政。”

她一语封口,众人虽笑,却都识趣不再追问。

——

夜色已深,宫宴方散。

宫门外,寒气拂面。小左小右并肩随行,两人低声怨忿:“这群老贼真是——一会儿酒席试探,一会儿打趣不堪,叫将军受这闲气。”

江薪拾级而下,只淡淡一句:“闲言碎语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她下台阶的时候,步子却比进来时更硬直。小左和小右见状,躲在后面揶笑。

刚刚走下台阶,这时前方走来两人,一前一后,衣袍清整。正是陆角与司算。

三人对面,停步相互行礼。

陆角声音利落:“将军此役辛苦了。”

司算倒是含笑,轻轻开口:“宴中有人言辞不逊,不过妄语。将军以血立功,岂是几句非议能够抹去的。”

江薪看了她一眼,只回:“多谢。”

几句话,算是彼此认识,又浅谈几句后便相互作揖道别。

宫门口车马嘈杂,还没见到自家马车,副将急步而来,低声禀告:“将军,府中有人来报,说有要事处理。”

江薪点点头,她久未归京,又刚受封,自然许多家长里短等着。她低头整了整衣袖,冷声道:

“走吧。”

她抬脚上车,灯火流转,把背影拉得极长,犹如一杆未曾卸下的长枪,直直刺破京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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