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万分抱歉！”

堀川瞬间收敛了杀气，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懊恼和自责。

“竟然忽略了您的状态，是我们失职了！兼先生，我们走！定要为冲……咳，为这位大人准备一餐丰盛的料理！”

“国广的手艺可是顶尖的！您就敬请期待吧！”

和泉守也立刻响应，他狠狠瞪了三日月一眼，转身与堀川风风火火地离去。

看着二刃消失的背影，三日月优雅地伸出手作引领状，宽大的袖摆滑落，露出雪白的小臂。

“哈哈哈，请您随我到这边来。三条的部屋离天守阁很近，方便得很。”

三日月拉开门扉，出乎总司意料，部屋内异常整洁，物品摆放井然有序。

“我还以为你是不擅此道的类型。”

总司略带惊讶地踏入，毕竟他遇到过的三日月就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连衣服都要别人帮他穿呢。

这就是同振的差异吗？

“哈哈哈，起初确实一塌糊涂呢。”三日月坦然承认，示意总司落座，宽大的衣袖置于身侧，其上的刀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请坐。可惜并无好茶待客，望您见谅。”

总司的目光落在刀架上唯一的一振太刀上，那刀形制古朴大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感，但是刀鞘上并无一丝灰尘，显然此屋的主人每日都会细心打理。

“那是？”

“您不是有事要问吗？”三日月避而不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快问吧。依我看，他们可不会留给我太多与您独处的时间呢。”

总司深深地看了三日月一眼，没有再追问那振刀的身份。

他从腰间解下那振曾刺穿髭切的太刀，置于膝前：“他，是谁？”

三日月的目光落在刀上，声音低沉了些许。

“髭切的弟弟，源氏的重宝，膝丸。”

“为何他无法显现？”

“二代审神者在他身上施加了恶毒的阴阳术。唯有至亲之血，方能唤醒。然而……”

三日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恨意，他顿了顿，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如您所见，髭切……已无‘血’可用了。”

“是二代召唤了八岐大蛇，他背后还有叛徒，意图篡改历史，是么？”

“正是。且叛徒远不止一人。”

“你和髭切是被祂控制？”

“不，只是由祂为我们提供活动的‘动力’罢了。”

三日月微微摇头，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己曾被髭切踹中的腰腹位置。

“有那位的支撑，即便受伤，恢复得也相当快呢。”

“你们还能恢复原状吗？”

总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唔……”

三日月沉吟片刻，直视总司，眼中带着罕见的认真与劝诫。

“我不建议您尝试。我和髭切的暗堕已深，强行净化您将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反噬。”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相比之下，待您灵力恢复，通过刀账逐步净化其他刀剑，对您的负担会轻得多。”

“时之政府现在如何看待你们？”

“哈哈哈，我们啊……早已是被时政通缉的‘叛徒’了。不过不必忧心，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三日月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轻笑，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不愧是三日月宗近，即便面对如此绝境，也能寻得一线生机。

总司心中暗叹。

所以……

“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了？”

“哈哈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呢。”

三日月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让总司看不出一丝破绽。

总司紧盯着他那双笑意盈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你——”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拉门的“哐当”声响起。

“饭已经做好了！您快先来吃吧？”

和泉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带着一身烟火气。

他戒备地扫了三日月一眼，但在总司目光转过来的瞬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爽朗又略带僵硬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那就先这样吧。”

总司轻叹一声，收起薄薄的刀账，目光最后在那振沉寂于刀架上的太刀上停留片刻，随即起身，跟着和泉守离开了三条部屋。

三日月静坐在屋内，深蓝色的眼眸无声地追随着总司离去的背影，又缓缓移向窗外那片被净化后重现生机的明媚阳光，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如果能再早些遇见这位大人，兄长们或许就不会……

不过，有这位大人在，他也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下去了。

毕竟，这才是祂真正想看到的充满变数的“戏剧”吧？

“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三日月！这次你总不能再拦着我了吧？”

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飞鸟般自窗外翩然落下，轻盈无声。

鹤丸歪着头，血色的眼瞳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羁与探究的光芒，紧紧盯着三日月。

三日月沉默以对。

鹤丸不满地“哼”了一声，眉头紧锁。

“喂喂，你们的态度太奇怪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为什么非要带那位大人去天守阁？那鬼地方除了那个恶心透顶的阵法，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三日月眸光微闪，依旧缄默不语。

鹤丸看着三日月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几分赌气。

“哼！反正那位大人灵力充沛得吓人，绝对是S级审神者！肯定能把你这身污秽净化得干干净净！”

“鹤喜欢这位审神者吗？”

三日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什么喜不喜欢的……我们哪有选择的权利？”

鹤丸的身体微微一僵，语气有些不自然。

“况且，你也感觉到了吧？他腰间那振打刀！多可爱啊！是我们尚未‘出生’的同族呢！”

他转过身，血色的眼瞳亮了起来，像是还未堕落般活泼生动。

“看样子是喜欢的呢。这么容易轻信的鹤，可是会被坏人骗走的哦？”

三日月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喂喂……别打趣我！”

鹤丸略显窘迫地摆摆手，随即正色道。

“明明那灵力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吗？温和又清冽，像是融化的初雪，光是待在那雨水下落的范围里，都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被这样的人类使用，感觉似乎也不坏？”

确实啊，在那场由纯粹灵力构成的细雨之下，三日月竟感觉那缠绕灵魂，日夜不休的呓语都减轻了许多。

真是……久违的宁静与舒适。

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三日月，鹤丸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自顾自地拍板决定。

“好！决定了！接下来就由我给这位大人准备一个‘充满惊喜’的见面礼吧！”

“别玩得太过火哦，鹤，会被打的。”

三日月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善意的提醒，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新选组部屋的方向。

那两振土方组的刀剑，可不是好相与的。

“三日月没对您做什么吧？”

和泉守一进门就紧张兮兮地抓住总司的胳膊上下打量，仿佛要找出什么被暗算的痕迹。

“三日月不是你们的同伴吗？怎么这么紧张？我还以为你会更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总司有些好笑地抽回自己的衣袖，紫黑色的眼眸带着促狭。

和泉守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漆黑的长发，眼神飘忽。

“我、我不好说……主要是三日月他特别讨厌人类，我怕他对您不利！之前那些渣审，大部分都是他亲手解决的，天守阁更是专门用来‘处理’那些渣滓的地方，又脏又恶心！他带您去那儿能有什么好事？而且……”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别扭的真诚，“我不想逼迫您啦，您想说自然会说，我们听着就是。”

总司的目光柔和下来，带着暖意，他张开双臂，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要来个拥抱吗？像我对土方先生所做的那样？”

“什、什么啊！”

含蓄的和泉守脸瞬间爆红，他像只受惊的猫般猛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喊道，“我、我可是土方先生的刀剑！这、这种事……”

他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在部屋里用餐更舒适些吧？”

及时出现的堀川宛如救星，化解了和泉守的窘迫。

和泉守如蒙大赦，悄悄松了口气，心底却莫名涌上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饭后，略带困意的总司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眸似是不经意的望向堀川。

“现在，可以给我讲讲，新选组的刀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碗就由我来收拾吧！国广，这里交给你了！”

和泉守猛地站起来，语速飞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出了部屋。

“兼先生——！”

堀川伸出的手徒劳地停在半空，最终无奈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