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总部那被层层叠叠,终年盛开的紫藤花海所环绕的宅邸,对药研而言并非陌生之地。
但真正踏入核心区域,面见那位背负着沉重诅咒的主公,还是第一次。
穿过精心打理却显得格外静谧的庭院,在纸门被恭敬地拉开后,药研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身影。
产屋敷耀哉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不祥的诅咒,侵蚀着他俊美的容颜,但他的坐姿依旧挺拔,眼神温和而深邃。
曾是侍奉神明的神官的天音,在药研踏入室内之时,便已经恭敬的俯下身行礼。
药研只是微微颔首致意,目光便急切地锁定了主位上的耀哉,开门见山地询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的‘未来视’可曾窥见过有关大将下落的任何片段吗?”
脸上的诅咒如墨水般蔓延的耀哉,声音却依旧沉静,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缓缓流淌在寂静的和室内。
“无须担忧,药研大人。未来并未偏移,轨迹依旧清晰。在那决定命运的关键一役中,雪柱大人的凛然英姿,其风采仍让我心折神往,感佩不已。”
确认了大将最终安然无恙,并终将归来,药研的心这才真正安稳地落回胸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随之涌上,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紧绷的神经稍缓,他的注意力才落到耀哉脸上那尚且微弱却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诅咒上,他能感受到那诅咒中蕴含的阴冷与岁月沉淀的恶毒。
在天音夫人混合着期盼与祈求的无声注视下,药研带着歉意和一丝无力感,迟疑着开口:
“万分抱歉。我虽为刀剑付丧神,却并不是拥有净化之力的神刀。对于您血脉中这绵延千年的诅咒,我确实无能为力。”
如果石切丸在场,应该会有办法吧。
“无妨,诅咒之事,我早已看淡。生死有命,强求无益。此番请您前来,实则是关于鬼杀队当前与未来的战力,想向您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耀哉自然地笑了笑,那笑容坦然得仿佛谈论的不是自身的绝症。
药研心中早已有所预感,几乎在耀哉话音落下的同时接口。
“是关于‘斑纹’的开启之法吗?您是从未来看到的吗?”
“不,并非预见。”
耀哉轻轻摇头,黑色的发丝滑过苍白的额角。
“是鎹鸦回报。在雪柱大人讨伐童磨的战斗之中,其刀刃曾显现奇异之象,刀锋所及,连倾泻而下的雨水都为之凝结。此等异象,前所未见。很抱歉以这种方式窥探了二位的……”
他的话语带着真诚的歉意。
曾在战国乱世的经历,让药研对此接受得异常平静,这才是身为主公统御全局,洞察秋毫的应有之举,无可厚非。
他微微颔首:“您言重了。如今我身为时之政府麾下刀剑男士,职责便是守护历史不被扭曲。大将暂时缺席,鬼杀队顶尖战力折损,为了维护此段历史,让它沿着它既定的方向流淌,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根据耀哉所“见”,总司必将在那场终结千年恩怨的最终决战之时现身。
但具体是决战前夕,还是尘埃落定之后?
若因总司的缺席,导致本不该牺牲的重要战力陨落,导致历史滑向错误的方向,那后果药研不敢想象。
他必须确保,在总司归来之前,鬼杀队的整体力量足以支撑到那一刻。
药研并不担心斑纹的后遗症。
在近距离看过耀哉的诅咒后,药研已经确定,对于这一代的斑纹开启者而言,只要参与杀死无惨,所谓的后遗症自会由神明出手补偿。
不过,药研并不打算将这个推测告知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位智慧的主公。
有时候,在绝境中抱着“向死而生”的觉悟所爆发出的力量,远比知道有退路时更加强大,更加纯粹。
“那么,关于大将突然失踪一事,您打算如何向整个鬼杀队说明?”
药研问出了关键问题。
一个柱的消失,必然会引起巨大震动。
耀哉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对于柱级以下的普通队员,便统一口径,说是我亲自委派了一项极为隐秘且长期的任务,事关重大,细节不便透露。而对于诸位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药研。
“则选择如实相告。雪柱为保护无辜者,遭遇意外,暂时下落不明,但终将归来。或许……这份悬而未决的牵挂与由此产生的强烈情绪,能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助力,成为开启潜能的钥匙。”
当柱合会议的召集令发出,药研作为知情者列席旁听。
当主耀哉用沉痛而清晰的声音宣布了雪柱冲田总司“为保护万世极乐教幸存者,遭遇异常,暂时下落不明,但未来必将归来”的消息,并随之公布了斑纹及其“二十五岁诅咒”的真相后,场面瞬间失控。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产屋敷耀哉?
药研木着脸,看着眼前瞬间爆发出惊人气势的水呼二人组。
义勇那张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肌肉紧绷,牙关紧咬,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
蓝色的如同海浪般的奇异纹路不受控制地自他脸颊侧脸浮现。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总司那家伙,最近总是找借口避开我和锖兔的切磋……”
他想起总司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却隐隐透出疏离的眼神,原来那背后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锖兔则双手抱胸,银白的双眸燃烧着熊熊怒火,同样色泽的波浪斑纹在他脸上清晰可见。
“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就拒绝告诉我们?他就没想过,如果没有斑纹的力量加持,以上弦之鬼的强度,我们可能连二十五岁的边都摸不到就直接战死了!这混蛋!把我们的担忧和信任当什么了!”
药研无法再保持沉默,作为总司的刀,他有责任维护主人的心意。
“大将绝无此意,他正是因为深信以二位的实力、意志与运气,绝对能够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才选择独自背负这个秘密。他不想让你们因这所谓的‘诅咒’而注定年纪轻轻的死去!”
“好啦好啦,大家先冷静一下!”
香奈惠连忙站起身,温柔的声音如同清泉,试图浇灭这骤然升腾的怒火。
“不要这么生气呀。斑纹刚刚开启,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是巨大的。情绪过于激动,对身体的恢复可没有好处哦。”
她担忧地看着水柱二人脸上那因愤怒而愈发显眼的斑纹。
悲鸣屿双手合十,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泪水顺着他岩石般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啊啊……此乃无惨的恶毒阴谋啊……总司孤身一人流落于未知的时空,举目无亲,前路茫茫……何等悲戚,何等令人心痛……”
天元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额角华丽的彩绘,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情绪激烈。
端坐于上首的耀哉只是宽容而沉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因愤怒、担忧、悲伤而喧闹起来的景象,苍白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的笑意。
这种充满“人气”的争执,在鬼杀队沉重的使命下,反而显得珍贵。
直到两位水柱在香奈惠的柔声劝慰和自身强大的意志力下,勉强克制住沸腾的怒火,一直沉默思索的天元才犹犹豫豫地用一种不太符合他华丽作风的迟疑语气开口。
“那个斑纹,是指身上……嗯,会浮现出那些不够华丽的纹路吗?”
他指了指自己额角被彩绘覆盖的位置。
“正是如此……”
香奈惠惊讶地睁大了她漂亮的紫色眼眸,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
“难不成天元先生您……已经……?”
天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甚至带着点优雅地从他华丽的腰包中取出精巧的卸妆工具。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熟练地沾湿丝帕,仔细地一点点擦去了额角那标志性的彩绘。
随着彩绘的褪去,他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随即,在原本被彩绘遮盖的皮肤上,一串跳跃的如同音符般的淡金色纹路,清晰地浮现出来,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天元睁开眼,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嫌弃。
“啧,这个不够华丽的玩意儿,其实好早之前就会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实在是太不衬我宇髄天元华丽无双的形象了!所以我才用这华丽的彩绘把它华丽地掩盖起来。”
他撇了撇嘴,随即又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
“原来这就是能提升实力的斑纹啊……嗯,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它的存在好了。”
饶是乐观开朗如香奈惠,此刻也深受打击,肩膀微微垮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点点委屈。
“诶?!这……这么说……现在在场的柱里,只剩下我和行冥先生还没有开启斑纹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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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华丽的宇髄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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