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只人鱼，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海域，当寿命达到一百岁时，就要去管理海域，做那片海域的王，维系海底秩序的同时，用鲛珠净化海水，好让那片海域的生物能正常繁衍生息。”
裴念杵起了下巴：“每年都会有一次这样的净化，像是人类世界的某种仪式，人鱼会把鲛珠从体内拿出，放到特定的地方，由那片海域中战斗力最强的生物负责看管，这个过程会持续一个月。”
那是人鱼一年中最脆弱的一个月。
“那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海底……”
“我们所在的世界是相通的，在我来到陆地的前两个月刚刚完成净化，平时由一些海底生物负责看管，维持秩序。”裴念呼了一口气，透着几分冷，“white，我其实偷偷想过，如果你也得到一颗鲛珠，让你跟我一起回大海。”
先不说这个想法有多自私，能完成的可能性是零。
沈白释不是人鱼，和他的构造不同，就算给他一颗鲛珠，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长出尾巴。
鲛珠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东西。
“你把自己困在那个牢笼太久了。”覆在裴念头顶的手温柔又有力，仿佛能给予他无限的力量，打开这个笼子，“你只管接受我的爱意，其他的为什么不交给未来决定？”
“可是……”
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沈白释心中感到一阵阵悲伤，他不知道裴念怎么会这么害怕与他相爱，这层无形的屏障，把裴念的心封锁了一层又一层。
“不用可是，念念，你首先是你，其次才是海底的王，你要勇敢一点，至少让自己开心起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我们可以在此时相爱，度过一段开心难忘的日子，就算……就算……”
心底忽然涌上来的酸涩，撑开了沈白释的喉咙。
他无法把接下来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想告诉裴念：就算以后回到了海底，他也能拥有身为人类最美好的回忆，在那个囚笼里，能开心些。
笑起来的样子也不会苦涩，想起他的时候，也能让日子过得快些。
沈白释想成为裴念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white，你对我太好了。”裴念抬起手，轻轻触碰了沈白释的脸颊，在他脸颊上留下了水的温度和自己的体温，睫毛也不小心蹭到了一颗小水珠，随着沈白释眨眼的动作悄然落下。
他没有避开裴念伸出来的手，更没有打断裴念接下来想说的话。
直觉告诉他，裴念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因为你对我太好，所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于是本就不大、狭窄的空间像是绽放了几千朵玫瑰一样香气扑鼻，也许是裴念信息素的味道没有完全褪去，也许是沈白释身上的香水味过于浓烈，他不知道。
但心脏几乎要炸开的感觉切切实实攻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双手被打入了麻醉剂一样，瞬间变得动弹不得。
裴念歪着头冲他笑笑：“我希望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每次看到你就很开心，有时候心脏会砰砰砰乱跳，偶尔还会想触碰你的身体，这是喜欢吗？”
他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情绪，更加无法理解身体突如其来的奇怪变化，他的认知完全解释不了当下这么奇怪的矛盾感。
认知解决不了的，应该就是爱了吧，裴念想。
“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因为我每天都和你有着同样的心情。”
眼睛笑成了月牙，大拇指指腹在沈白释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他在试图习惯沈白释的温度：“那你可不可以让我更喜欢你一点？”
也许更喜欢了，就不会那么纠结。
爱情里的胆小鬼，在爱的滋润下，或许某一天也会成为内心强大的“人”。
“好。”沈白释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用脸颊蹭了两下，“但是现在你得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然后把肚子填饱。”
裴念任由沈白释把他从浴缸里拉了出来，脸上早就不复之前的阴霾。
雨过天晴的心情让他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着，呼吸的空气都变得凉快了下来。
“我给你找衣服。”
不想弄湿床垫，裴念就乖乖坐在椅子上，双脚并拢。
浴袍下露出白皙的小腿，两只脚搭在一起，脚趾蜷缩，走路时和地板摩擦泛了红。
从发丝上掉落的水珠，悄然掉在了衣襟消失不见，偶尔有几颗调皮地，顺着身体的线条消失在衣服下面。
眼角还残留着哭过后的红。
他就这么坐在窗户边上，任由阳光洒落。
第一次没有觉得阳光热，反而很温暖。
低着头，睫毛低垂，但嘴角浅浅上扬的弧度又出卖了他的心。
直播间也在这个怼脸镜头下炸开了锅。
【我靠！！！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人！】
【white，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念念好美，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啊】
【white你居然惹念念生气，你晚上给我跪榴莲】
【看到他这张脸，谁对谁错我还不知道吗？】
【如果让我和裴念在一起，哪怕让我住豪宅开豪车我也愿意啊】
【你倒是挺会做梦】
【这种日子，沈白释已经过上了，难以想象，他吃的有多好】
【难道裴念吃的就不好吗？沈白释很有料啊……】
面前伸过来一只手，裴念仰头。
阳光恰好穿过了发丝的缝隙，也把他的脸照得明媚几分。
“今天穿这套吧，你在这里换，我去把摄像机关了。”
【不是，哥们你？？？】
【不要啊！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小子，连内裤都帮人家选啊？】
……
裴念本来是一只没有多少羞耻心的小人鱼，在海里裸奔了上百年，也从不觉得害羞，但在沈白释面前换衣服，分分钟就红温了。
脱下浴袍，他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在灼烧自己的后背，转过身，气鼓鼓地说：“你转过去！”
沈白释一边转身，一边笑着喃喃：“又不是没有看过。”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裴念听。
裴念从头到脚都变成了红色，和熟透的水煮虾一模一样，他快速穿好衣服问：“你什么时候看过？”
“很多次啊，第一次是上次你困了，把你抱回房间泡澡那次，当时你的衣服是我帮你脱……”
裴念眼疾手快捂住了沈白释的嘴巴，扭过头，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你别说了。”
沈白释偏不，拉开他的手又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前几天不是还嚷着要和我交//配吗？”
“你你你，你不是说人类不能用这种词吗？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沈白释眼角含着一汪春水，笑道：“我怎么了？”
裴念语言一下子就匮乏了，脸蛋烧得慌，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耍流氓。”
沈白释笑得越发开心。
心里更是只剩下裴念这两个字。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鱼呢？连生气了都只会说一句“你耍流氓”这么单薄的词语，骂人都不会。
想到这，沈白释嘴角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安抚了裴念的心情，他把裴念支出去吃早餐，自己则是把一地的水拖干净。
其实每天都会有工作人员打扫，但沈白释还是会尽可能亲力亲为，尤其是今天情况特殊，那些珍珠还没有收好，他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担心会惹来麻烦。
等清理好房间，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大家基本已经吃完了，只有裴念眼巴巴地坐在位置上，盘子里的东西一点没动。
今天吃的是他最喜欢的小笼包，他却没有多少兴趣。
看到沈白释出来，裴念眼睛一下子亮了：“来坐我旁边吧。”
他热情地把自己盘子里的小笼包分了几个给沈白释，这才开始动筷子。
这个小插曲让大家早上的活动推迟了一个小时左右。
不过其他嘉宾也没有意见，毕竟他们其中很多人昨晚都吓得不清，多休息一下反而是好事。
任务卡送来时，裴念刚吃完早点。
吃了三十几个小笼包，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他拿过任务卡，开始朗读今天的任务。
“今天大家可以选择自己有好感的嘉宾，一起出游，节目组为大家规划了不同的路线，目的地是北区的白玉山，要求是，不能自己驾车，所有出行都必须乘坐公共交通。”
眉头微微一皱，裴念总觉得今天的任务格外难完成，简直跟针对他没有什么区别。
气温有所回升，现在才十点，户外温度已经有七度了，这样的气温还要乘坐公共交通，裴念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上面有说怎么配对吗？”齐韵问。
裴念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规则，无奈地摇头。
规则的缺失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来组队。
想到这一层后，关艺率先说：“裴念，你跟我一组吧？早上的问题我还想和你深入聊一下。”
“不行。”沈白释面无表情坐到了裴念旁边，声音透着寒意，“他要和我一对。”
“我们之前已经谈好条件了，他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帮他买三天零食。”
沈白释根本不想承认这种条件：“之前你知道的内容我们没办法再收回来，但是知道那么多也够了，念念不是工具人，至于零食，看你的良心了。”
短短两句话，把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了关艺，暗指他把裴念当成工具人，还顺带道德绑架了他一番，好让裴念的零食不会落空。
【white是有点语言艺术的】
【他确实就是在利用念念啊，他之前很讨厌念念，突然示好，就是想知道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呗】
【没错，目的性太明显了，念念待人接物比较单纯，之前那么热心帮他】
【说白了，这种人就是想白嫖别人脑子里的知识】
【三天零食就想换这么有含金量的知识，想得真美】
【大家相互交流啊，干嘛把他说那么坏，难道因为人家是素人，就这么攻击他？】
【等别人把你辛苦找到的科研资料写上自己名字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没有名气不是保护伞，大家实事求是而已】
看到沈白释如此抗拒，关艺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说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难堪，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开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红温小鱼：你耍流氓。
white：可爱，想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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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勇敢鱼鱼，不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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