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隙照射到床上时,陆清屿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房间里已经没了哥哥的身影,他的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整洁的睡衣,
如果不是嘴唇发痛,身下也酸胀无力,他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荒唐梦了。
“哥?”他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有些不死心,不敢相信哥哥就这么走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房间里被打扫过,昨晚弄出来的痕迹已经全都收拾干净。除了桌子上的一盏台灯被打碎没清理干净碎片,其他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昨晚失手打碎了台灯吗?陆清屿完全没了记忆,管他呢,一盏灯而已。
陆清屿落寞地坐在床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他摸过来试图开机,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打开简单翻了翻才发现是一部新的,旧的那部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陆砚发现手机坏了帮他换了新的。
可是他人呢?
陆清屿苦笑一声,心想哥哥这也太不温柔了,用完人就跑啊。
陆清屿怔怔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只觉得身体很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躺了一会儿,想强迫自己睡觉等哥哥回来,却死活睡不着。他就这么躺着,等了好久好久。
原本落在床头的那一缕阳光已经变得刺眼,并且转移照到了他脸上,更不可能睡着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换好衣服拎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他下意识地掏出包里的太阳伞撑开,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需要打伞的人了。
没等他收好伞叠放进包里,眼前突然冒出来几个人挡在他面前。陆清屿眯了眯眼,有些警惕:“你们是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陆清屿认了出来,是陆砚的助理。他恭敬地向他摊开手,递过来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张薄薄的纸。
不知为什么,陆清屿心里一颤,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他不肯接,“我哥呢?”
“陆先生交代了,让您不要回家了,嘱托我带您去机场,今晚就出发。”助理的声音不疾不徐,很平静地在陈述。
可每一个字传进陆清屿的耳朵里都好像变成了天书,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回家了?
他只是不停在问:“我哥呢?”
他的脑袋发懵,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刺得他眼前花白一片,看不清眼前几个人的脸了。
他的声音沙哑,自己却没感受出来,只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去哪?我哥让我去哪?他人呢?他不肯再见我了?”
洁白的纸张映射进眼底,刺得眼睛生疼,他突然发起怒来,猛地夺过文件袋暴力拆开。护照,签证,出国留学申请......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哥呢?!!
他把东西狠狠砸在地上,几页薄薄的纸四散飘落在脚下。
“少爷,你冷静一下...”
他们的话已经无法传进陆清屿的耳朵了,他只觉得自己聋了,瞎了,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陆砚,去问清楚!
他绝不相信哥哥是这样一个薄情的人,绝不相信他会逼自己离开。
明明...明明他们昨晚还......
他飞快地跑开,几个人阻拦不及,也不敢伤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拦住一辆出租车,朝一个方向迅速开走了。
回家,回家!
陆砚的脸色惨白,双手不自觉地紧张到发抖,他的大脑僵硬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现在只想见到陆砚。
他忘了自己现在还在江城,他没买机票今天是一定回不去的。
司机把他送到机场,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来去匆匆的人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今天飞青川的航班只有上午的,而且已经走了。
他的前十七年都在家人的庇佑下生活,六岁以前是爷爷,六岁以后是陆砚。
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担忧过,即使是公司最难的那几年,陆砚都没跟他提过一句,陆砚从来不会让他担心,让他发愁。
可现在,他连回家都做不到。
他无助地抱住自己,抱住他的小包。这是陆砚有一次出差带回来的,里面永远都装着一部分现金,一张卡,和两只猫猫头的创可贴。
他出门总是忘记带钱,总是磕磕碰碰需要创可贴,陆砚永远都替他记着。
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啊?
喝醉酒被人暗算跟自己做了一次而已,就让他厌恶到这个份上,厌恶到不要自己了吗?
陆清屿心痛到要滴血了。为什么会这样?不该做的,不该爱的。
弟弟怎么可以爱上哥哥?动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十恶不赦了。
陆清屿慢慢地扶着墙滑了下去,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满面。
强烈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蔓延着,一定要见到哥哥。他冲进售票处,“我要最早的飞往青川的票,最早的!”
售票员看到他情绪激动,满脸泪痕也吓了一跳,立刻回答道:“先生,有一班明天凌晨两点的航班会到青川。”
“我要!”
就这样枯坐着,等着。
直到助理带着人找过来,带他上了飞机。不过,不会再是回青川的那趟航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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