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抓紧方向盘,看向后视镜里的周朗,往右打方向盘,驶入一条小路,“放心吧,会送你到家,不会绕路。”
是个冰冷的女声,周朗按下车窗按钮,完全打不开,锁死了,周朗拍拍车窗,“师傅开一下车窗,太闷了。”
“好。”司机放下一只手,往座位后面抓了抓,一只喷雾出现在两个座椅中间,周朗迅速捂住口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已经吸进去了,司机不停地按压着喷雾,整个车厢里弥漫着白色的水汽,周朗眼前重影,他伸手去抓喷雾,但是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被拉远了。
天河区分局,陆开给周朗打了五个电话,全是未接听,最后直接关机了,陆开推了推眼镜框,“张朝通知交管部门,查春山路由西往东的出租车,周朗分享的定位在春辉购物超市,快快快!”
汤元悦头一次看陆开急成这个样子,但是刑侦支队副队长被黑车劫持,也太离谱了。
沈东海啃着苹果从外面慢悠悠地进来,一看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监控,沈东海走到陆开身边,眯着眼睛看监控画面,接着啃苹果,“你们这是又发现什么了?”
陆开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开启二倍速,“周朗被劫持了。”
沈东海又啃了口苹果,突然含着苹果大喊一声,“周朗被劫持了,你们副支队被劫持了,大少爷被劫持了!勒索钱财吗?”
没人抬头看他,沈东海赶紧把苹果吃完,蹲到陆开身边,“好歹副支队啊,怎么就被劫持了。”
陆开按下暂停键,“就是这辆车,张朝,车牌号YCW9123,快查!”
张朝飞速敲击键盘,“陆队,这好像是辆□□。”
陆开拍桌子站起来,“又是□□,把那几个倒卖套牌的家伙拎出来问问,劫持周朗的出租车最后出现的位置在杨河路口,车驶入杨河路,我记得这条路是条没有监控的小路。”
沈东海手脚比抓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通往好几个村子,路也是七弯十八绕,赶紧通知交管部门去追,那地方土路多,总归会留下车轮印。”
陆开,“已经去追了,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沈东海给东乔区分局打电话调派人手,“这样,人在来的路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别客气,我们都听你们调派。”
陆开倒是很吃惊沈东海的反应,认真点点头,“沈支队谢谢。”
沈东海跺脚,“少整那些没用的,我呢虽然不喜欢他,但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是警察,大白天劫持警察,把我们当什么了?在挑战执法者的底线,绝对不能忍。”
陆开,“谢谢你沈队长,我是认真的,周朗失去联系前没有离开医院,这个人估计就在蹲守他。这样沈队长,麻烦你起提审杨东青,我觉得这件事肯定和杨东青脱不了干系。”
沈东海一拍手,“想用周朗来换杨东青?胆子不小啊,我马上去。”
医院里,夏永夜发了十条消息都没人回,他隐隐感到不安,拨通了周朗的电话,关机状态,为什么会突然关机了,周朗不会没事关机的。
夏永夜打给张朝,电话接通后夏永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夏永夜掀开被子下床。
刚打饭回来的夏熠明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要去哪儿了?”
夏永夜已经脱下病服,“周朗被劫持了。”
夏熠明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说,“谁敢劫持他啊。”
夏永夜穿上鞋,“我猜是和杨东青一起的同伙,你也跟我来。”
夏熠明挡在夏永夜面前,“夏永夜你昏迷了三天才刚醒,你的后背都炸开花了,老实在医院呆着,周朗有天河区分局,他们一定会找到周朗的,你先养伤。”
夏永夜眼瞳立起来,杀气也跟着起来,眼中多了几分暴虐之色,冷冷地说,“夏熠明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不要阻拦我,你也知道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
夏熠明气得攥紧了拳头,狠狠空甩拳头,无奈地掐腰叹气,“行行行!从小到大我从来横不过你,但是一定要我陪着你。”
夏永夜没有说话,点了下头从夏熠明身边走过,眼神更加阴沉了。
‘哗啦——’一盆冷水从周朗头上浇下,还是一动不动,她又拎起起旁边的大桶纯净水对着周朗的头浇下。
周朗终于动了动,他三天没怎么合眼了加上麻醉剂的缘故,睡得根本叫不醒,冷水顺着他的额头滴下,浑身冷冰冰的,强烈的冷意让周朗一激灵,意识也清醒了,他动了动,双手被细铁丝绑在身后的椅子上,勒得他的手腕胀痛,双脚分开被绑在两只椅子腿上。
周朗像头落水的狮子,使劲儿甩了甩头,虽然**的,身上却带着股凶悍劲儿,陈旧而潮湿的味道,周围全是墙,正对面的地方有一扇老旧的黄色木门,窗户上贴着淡黄色碎花贴纸,或许是年代久远,边角的部分已经卷了起来。
门是半开着的,能看到往上的台阶,所以这是个地下室,头顶一盏不怎么亮的吊灯,圆形的灯罩脱落了半边。
左边一张类似医院的病床,床垫被灰色的罩子罩着,放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床旁边放着一张长桌,HelloKitty的台灯,还有一个同样贴着HelloKitty贴纸的笔筒,一张推到桌子下面的转椅,看得出来落了一层灰。
周朗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她一身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一脚把旁边的纯净水瓶子踢到了墙根,听着塑料瓶滚过地面的声音,周朗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或许是太累了,竟然中招了,重重往椅子上一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她往周朗身边走,穿着短靴,但是走路的时候左脚很用力,观感上像跛脚,“不错嘛,不知道的还你以为是哪个剧组请来的模特呢。”
周朗浑身冰凉,估计睡得跟死猪一样被当成花给浇了,“多谢夸奖哈,但是你绑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拍戏吧,我又不是什么知名演员,你要想要钱呢,我可以给你个号码,直接打给他报个数字。”亲舅舅应该不会吝啬这点钱吧,当然也说不好,周玉龙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他。
她走到旁边把桌子前面的转椅拉过来坐下,翘起左腿,摘下皮手套,红色的指甲盖很显眼。
周朗接着说,“如果你不是为了钱,打算用我换看守所里的某个人,我觉得不太可能。”
她突然看向周朗,眼睛眯长,阴毒感从眼底翻涌而出,给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寒,冷笑着说,“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这么想的。”
周朗摇摇头,“你和杨东青是……”杨东青的人际关系排查过,他工作后没有女性友人,还是说刻意隐去了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左右转着椅子,眼睛盯着发霉的天花板,足足转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冷冷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用你换他就行,老实点,别学你那个神经病相好的,徒手拆炸弹,到时候可不是后背开花那么简单了。”
相好的还徒手拆炸弹,不用想就知道在说谁,要是夏永夜在场绝对会火力全开地回怼过去,周朗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她应该是那群小蝎子之一,周朗顺着这条线大胆猜下去,笑着说,“你和杨东青是师兄和师妹,还是师姐和师弟?”
她停下转椅子的动作,凶狠地看周朗,好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周朗勾勾唇角,笑着继续说,“陈秋山养了不少小蝎子吧,你就是其中之一,辛婷呢?她在阳山孤儿院的时候,陈秋山曾去传教,辛婷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蛊惑的吧。”
“闭嘴!”周围回荡着她的声音,她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来,“你的话太多了,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我还没试过把活人的嘴缝起来过呢。”她说完阴森森笑了起来,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左右转着,循环往复,仿佛这里是她的家一样。
日蚀组织没正常人,再次印证了夏永夜的话,周朗撇撇嘴,示弱地说,“事到如今,你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吧,你打算用我换杨东青,你和杨东青是同伙吧,你们联手杀了辛婷对不对?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尸体弄成和红房子案受害者傅丽瑶一样,你们在模仿作案?”
她突然大笑,笑得浑身颤抖,“模仿?为什么要模仿呢?就不能因为我想把她弄成那样?”
周朗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像个心理严重扭曲的反社会,她说话的口气和表现出来的样子,凶狠,不容别人质疑,又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暴力倾向,执行能力极强,这些特征都符合辛婷对蝎子的心理画像。
想到辛婷惨死的样子,周朗头皮发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才能做出如此残忍的行径,周朗低头沉默了几秒又问,“你恨辛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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