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海连珠炮的发问让电话那头的民警沉默了好久，“沈队，我这就叫物业过来开门。”
又过了十分钟，电话那头一片嘈杂，沈东海再度拿起手机，“肖云初是不是不在家！”
“是……”
沈东海怒拍方向盘，抓着头发说，“去查监控，把小区附近所有的监控都查一遍！都干什么吃的，就没一个做事让人省心的。”
沈东海挂断电话又暴躁地拍了拍方向盘，不停地叹气，“千算万算总有一步算露了。”
后排的夏永夜淡淡地说，“我们是人不是AI，就算是AI也有算露的时候，如果能证明挖电缆的人是肖云初，完全可以发通缉令通缉他了。”
沈东海撸了把脸启动车子，“都先回去睡觉吧，肖云初的事是我的疏忽。”
看着渠东火车站附近的警车相继开走，杨文织才终于放松下来，凌晨四点半了，她拉下口罩大口的喘气，还是紧紧攥着那把刀，她迅速爬起来，没走几步突然回头，五六米远的树后站着一个人。
杨文织冷哼一声，又把口罩戴上，“你也回不去了，沈东海一直在调查你，他已经拿你的DNA去做对比了，一旦结果出来，就能证明你是个冒牌货。”
站在树后的肖云初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杨文织，杨文织往后退了几步，半个身子被树干挡住，周围太黑了，除了重重树影，几乎看不见别的，这样的密林死个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杨文织接着说，“你不会戏演多了，真把自己当警察了吧。”
十五年前代号为蝎子的陈秋山提出了‘影子计划’，就是利用组织里的人替换一些公职机构的人，从而为日蚀组织进行提供便利，而负责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就是一直潜伏在警方中的卧底‘蜘蛛’，除了主神真正知道‘蜘蛛’身份的只剩蝎子，可惜陈秋山被杨文织杀了，但是‘影子计划’并没有终止，而肖云初就是这个计划施行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一个案例。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峙了三分多钟，杨文织先开口了，“你可以继续跟我合作，也可以单干，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妄想再回去了，从你开始被怀疑那一刻就注定回不去了。你知道怎么联系我，我先走了。”
杨文织转身没入林子深处，直到她走远肖云初都没有说话。
医院里，周朗低着头呼吸都不敢大声，到底什么运气啊，万万没想到急诊这边值班的医生又是他常见的那位，许昌忠，外科主任医师，今年45，职业生涯可以说很圆满了，自从来了个叫周朗的病人，三天两头都能看见他，也是见鬼了。
许昌忠黑眼圈很重，值夜班本来就熬人，马上就要天亮了竟然还能看见周朗，还有个红毛，最近来医院的次数也挺频繁，还有被救护车拉过来好几次，他想不明白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周朗恨不得马上挖个洞钻进去，比高中自习课偷看小说被班主任抓住还难受，别说，许昌忠越看越像他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周朗头皮发麻了。
许昌忠把病历本递给周朗，“虽然我知道刑警这一行风险很高，我也接待过不少从事这一行的警察，但是周副支队你到底怎么回事？”
周朗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家医院那么多医生怎么十次有九次碰上他，周朗赔着笑脸，“辛苦了，辛苦了，我先走了！”
周朗拿过病历本冲出诊疗室，他真要心脏病犯了，到底什么运气啊，在外面等候的夏永夜倒是没有亏待自己，点了份炸鸡已经开炫了。
夏永夜放下鸡骨头，擦擦嘴站起来，“又被骂了？”
周朗捂着胸口已经生无可恋了，“我越看他越觉得他像我高中的班主任，真的，说话的口气都像。我高中的班主任是我们英语老师，我偏偏就是英语不好，每次都考个不上不下的分数，他还总抓我。”
夏永夜拎上没吃完的炸鸡，“回家睡一觉吧，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
天已经亮了，周朗有些恍惚，远处的高楼在渐渐泛白的天空下清晰，周朗戳戳眉心，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抬手勾住夏永夜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睡一觉。”
就在周朗回去休息的这段时间，陆开带人重新搜了慈爱医院的地下室，果然发现了周朗说得手骨，到底是不是陈秋山的还需等鉴定。
沈东海不客气地趴在天河区分局的办公室睡着了，他也是出了名的熬夜战神，中午的时候又在食堂大吃了一顿，马上生龙活虎了。
沈东海还不忘带个烧饼回办公室，快把天河区分局当自己家了，沈东海优哉游哉回到办公室，看见汤元悦在整理资料小声问，“你们食堂的厨子是哪位？”
汤元悦敏锐得察觉到挖墙脚的危机感，看了眼沈东海手里的烧饼，义正言辞地说，“沈支队吃就行了，还想着挖厨子，我告诉你不可能，想都不能想，否则我告诉刘局去。”
沈东海，“别别别，我就问问。”看来觊觎天河区分局食堂厨师的很多啊，怪不得这么警惕。
沈东海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姑娘，那个红毛……不对，夏永夜，到底什么来头啊？”
汤元悦打量着沈东海，好家伙，撬不动厨子撬外编，沈东海职业挖墙脚的吧，可不能让天河区分局的人才外流，汤元悦依旧不忘保持警惕，“那是我们周副支队的，你也别想了。”
沈东海翻白眼了，“你放一万个心，我只好奇他的来历，没有别的想法。”
汤元悦才不信呢，她现在看沈东海就像看一只铁锹，担心他随时会给天河区分局的墙角挖一铲子。
沈东海解释说，“我真的只是好奇他什么人，真的。那个红毛到底是怎么和你们周副支队走到一起的，他俩感觉…”
汤元悦板起脸认真严肃地说，“很般配，感觉什么？”
沈东海摆摆手，但还是放不下八卦的心，“我的意思是说他俩谁追得谁啊？”
只要聊八卦就是好朋友，汤元悦两眼放光地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沈东海，“你慢慢说。”
汤元悦讲故事添油加醋还带个人臆想，她的版本里变成了豪门少爷倒追直男，贴钱又贴人，最后靠着一片赤诚之心把心如钢铁的周朗化作了绕指柔。
沈东海听完直摇头，最后只剩一句恋爱脑真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夏永夜还没醒就打了两个喷嚏，最后把自己打醒了，后背伤口的撕扯痛让他眉头拧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夏永夜艰难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周朗估计在做饭，夏永夜还想躺回去继续睡，可是痛感完全不给他睡回笼觉的机会。
厨房的门打开，周朗蹑手蹑脚地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放在桌上，做饭的时候一直关着厨房的门，热得他满头大汗。擦汗的同时又看看卧室的门，生怕吵醒了夏永夜。
周朗转身钻进厨房，又端出来两个素菜，其中就有夏永夜之前吵着要吃的黄花菜，还有一盘芹菜，夏永夜看到那盘芹菜开始头皮发麻了，他最讨厌芹菜生菜青菜这些了。
夏永夜快速走到饭桌前，长叹一声，芹菜为什么会出现在饭桌上，他记得冰箱里没有芹菜。
周朗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看到夏永夜鸡窝一样的头发笑了起来，“醒了，刷牙洗脸吃饭。”
夏永夜脸上没什么血色，应该说惨白得有点吓人，夏永夜指着冒着热气的芹菜问，“这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饭桌上？”
周朗放下蛋花汤，摆好碗筷，“我去菜市场买的，新鲜的芹菜，口感保证好。”
夏永夜愣了好一会儿，“谁问你口感了，芹菜不许出现在饭桌上，我不允许。”
周朗才不管他，“营养均衡，要吃点儿青菜，懂？”
“不懂，以后别让我看见芹菜。就应该把芹菜开除饭桌。”
周朗摇头，推着夏永夜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夏永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怪像个鬼的，脸色怎么能这么恐怖，夏永夜拍拍脸，出去铁定要给当成精神病。
夏永夜火速洗完脸刷完牙，盯着那一盘芹菜如临大敌，“芹菜一定要给我开除饭桌。”
周朗拿起筷子夹了芹菜放在夏永夜碗里，哄孩子一样微笑，“挑食不是好孩子。”
夏永夜，“……”
看着夏永夜垮掉的表情，周朗确信了，用魔法打败魔法是最有用的方法，夏永夜嫌弃地刀了周朗一眼，僵硬地夹起芹菜，嚼干草一样的表情，“我宣布芹菜在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味觉先把话堵了回去，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不不不，一定是太久没吃过了，夏永夜是不会承认的，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他绝对不会拉下脸来接芹菜回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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