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马上站起来，“走，提审严天行。”
南川监狱，严天行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他早习惯了里面的生活，生活很规律，偶尔看看书，他站在看守所宿舍的窗户前，拿起手边的纯牛奶喝了。
周朗开着警笛一路狂奔，刚到监狱门口外就看见了一辆救护车，周朗感觉不妙，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周朗和陆开同时冲上去，陆开先周朗一步把白布单掀开，躺在担架上的老人双眼睁大，嘴角还带着呕吐物。
陆开泄气地往旁边站了站，“什么时候的事儿？”
负责看守的狱警脸色不怎么好看，“十分钟前，他胃病犯了我们就把他送回宿舍，然后没多久就发现他抽搐倒地，叫来了医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夏永夜走过来看着严天行的死状，“不会是氰/化/钾中毒吧。”
狱警点点头，“是氰/化/钾中毒，他喝了一盒纯牛奶，医生发现里面有氰/化/钾的成分，但是他喝得纯牛奶不是我们监狱提供的，是家属送的。”
夏永夜，“家属？”
狱警点点头，“半个月前吧，他女儿送了几件衣物和一箱纯牛奶。当时都仔细检查过了，盒装牛奶确实是密封的，怎么就……”
夏永夜，“带我们去检查一下严天行的宿舍。”
服刑期间的刑犯，都有自己的专属柜子，被褥什么的都叠放整齐，夏永夜打开严天行的个人柜子，除了常用的衣物就是书多，还有半箱没喝完的纯牛奶，夏永夜提出来，“带回去检测一下，一共十二盒，已经喝了五盒，还剩七盒，确实没有拆封过，但是牛奶盒上的生产厂商和生产日期，字看上去像是重新喷绘的。”
周朗凑过来一看，“确实像，以前有些超市会这么干。”
夏永夜把严天行的书一本一本翻开，拿起巴黎圣母院那本书，翻开掉出来一张照片，“周朗你看这张照片，和寄给高成光的威胁信里携带的像不像同一张？”
周朗眉头蹙深，“五个年轻人站在山顶，背后是刚升起的太阳。确实是同一张照片，当年慈爱医院涉案的相关人员全都死了。”
夏永夜抱着书站起来，“看来确实是寻仇的，一个一个抹杀，先查一查照片上的五个人到底都是谁。”
陆开调监控回来了，“半个月前送牛奶和衣服的人很像杨文织，但又不太像，你们自己看。”
监控截图上的女子穿着臃肿的黑色连衣裙，一直到脚踝，脸瘦长，涂着很厚的粉，煞白煞白，厚重的眼线和夸张的大睫毛，腮红也涂得很重，妆容夸张又难看，但掩饰不住强烈得整容感。
周朗看了好一会儿，“这是杨文织？”
陆开，“监狱的狱警说她三个月前才开始看望严天行，每次来妆容都很夸张。”
周朗被杨文织绑架的时候，没见过她的脸，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她以前的照片每一张都不一样，因为经常整容换脸，但是监控截图上的杨文织妆容夸张，身型臃肿，个头还比较高，周朗认真说，“我感觉这应该不是杨文织吧，虽然我没见过杨文织的脸，她绝对没有这么臃肿，个头也没有这么高。截图上的人故意把脸化成这样，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认出她原本的面貌。”
陆开，“这就很难判断了，如果她不是杨文织又会是谁，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假扮成杨文织给严天行送东西。”
周朗拿过那张五人合照，“或许这张五人合照就是关键。”
陆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去确认一下这张五人合照上的人，我去询问一下严天行的狱友。”
周朗拿着这张五人合照看了几秒，拖着夏永夜离开监狱的宿舍。
夏永夜夺过五人合照看了看说，“从年龄上判断应该在大学时候，我觉得这有可能是……虽然人老了相貌上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是多少还能看出来一点儿年轻时候的样子，中间高个子的像不像严天行，最左边的人像不像高成光？”
周朗凑过来一看，深吸一口气，“你别说还真是。”
夏永夜，“那么我们的大胆来猜一猜，这有没有可能是严天行和高成光大学时候的合照，对了高成光社交平台上发过怀念老同学的照片。”
夏永夜掏出手机找到那张照片，“你看这三个人，中间的这位和照片上的高成光是不是一个人，两边的人和五人合照上严天行左右两侧的人相貌也是对得上。”
周朗捏捏夏永夜的脸，赞赏地说，“行啊，观察的仔细。”
夏永夜眯着眼睛，推开周朗的手，“一般般了，我厉害的地方多去了。走，咱们去他们的学校，找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云川西江医科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科大学，在国内是个很权威的学校，夏永夜走在这样一所学校里，不免感慨，能进这所高等学府的人都是万里挑一，怎么就出了严天行这种人。
夏永夜站在楼下的绿化带旁边，百无聊赖地抱起手臂来回走着，下课的学生叽叽喳喳指着他小声说话，夏永夜摸摸自己这头扎眼的红毛，不会在嘀咕他杀马特吧。
夏永夜也觉得头发太长了，要不找个时间剪了吧，顺便把发色染回来，但是周朗说他这头红毛也怪好看的，要不留到明年春天再剪吧。
周朗从档案室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泛黄的档案袋，“找到了，五人合照上从左往右分别是严天行，高科，高成光，李明新，卫骏。”
夏永夜，“卫骏是第一个死的，高成光和严天行也死了，高科和李明新又是谁？”
周朗，“我找到了一个留校当老师的人，他和高成光他们是一届的，这五个人曾被誉为云川西江医科大的五虎将，成绩非常优越。高科现在是云川制药厂的专家，主要研究精神类药品，至于李明新是西科二院放射科的主任。”
夏永夜想了想，“我们先去拜访高科，李明新那边让陆开去。”
周朗点头，“我已经跟陆开打过电话了，走吧。”
云川制药厂靠近落云山，在一片占地面积很大的工业园，里面几乎全是制药厂，过去得四十分钟的路程，周朗调转方向盘，“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去工业园的路程保守四十分钟起步。”
夏永夜合了合眼皮，摇摇头说，“我不困，慈爱医院一案的涉案人员，出狱的和在服刑的都死了，如果严天行等人的死是当年受害者的报复，那么高成光呢，从寄给高成光的恐吓信中不难发现，和慈爱医院肯定是有关系的，高成光当年在慈爱医院一案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要寄给他那张五人合照？”
周朗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张五人合照肯定有特殊含义，卫骏上吊自杀的简报，大学时候的五人合照，都在暗示慈爱医院一案，卫骏的死是终局，我记得沈东海说过，卫骏曾说他是第一个举报慈爱医院黑作坊的人。”
夏永夜靠在车门上，勾起唇角一笑，“如果卫骏是吹哨人，从结局上看也是终局人。那么卫骏的死就大有问题，唐艳是卫骏的女儿，她来复仇的可能性极高。”
周朗叹气，他还是看不清案子的走向，“但以唐艳和白峰两个人能做到这些吗？案子过去了十五年，当年的服刑人员逐个出狱，因为坐过牢和家人疏远，一般都是独居，逐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再排查这几个人死亡的时候唐艳和白峰行踪。”
周朗看了眼后视镜，“那辆出租车……”
夏永夜放下手臂，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怎么了？”
周朗，“感觉在跟着我们。”
夏永夜看了眼车距，五六米远的距离，“再观察一下。”
周朗迅速变道上了高架，跟在后面的出租车也跟了过来，周朗加速，后面的出租车也跟着加速，这么明显的跟踪未免太没经验了吧，看样子像个新手，“大白天跟警车，还跟得这么明显，到底是想干嘛。”
夏永夜，“确实像个新手，而且还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前面路口停一下。”
周朗穿过路口迅速踩刹车停下来，后面的出租车也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秃顶的中年司机畏畏缩缩走过来，紧张到不行的样子，周朗摇下车窗，司机紧张地不停擦汗，“警察，警察同志，我不是……有人…有人委托我把信交给你…”
司机递进来一封署名周朗收的信封，周朗接过信，“谁给你的？”
司机紧张地开始结巴，“不认识，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声音很奇怪，从你们出大学校园开始，那个人给了我五百块，让我追上你们，把信交给你们。”
周朗点点头，“留个联系方式吧，后续有什么事我会找你。”
“好好好。”司机报完号码，周朗招手让他离开了。
夏永夜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不要让蝎子跑了，否则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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