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将夏永夜散落的长发挽到了耳后,瞧见夏永夜脖子上过于明显的咬痕,马上低头红了脸,周朗尴尬地摸着后颈赶紧把脸撇向一侧,“应该是她吧,如果敲诈的是杨文织,唐艳会不会和她有合作?”
夏永夜放下筷子,活动了下脖子,眉头蹙深,身上哪儿都酸,昨晚应该很刺激吧,死脑子偏偏没记住,夏永夜咬牙。
周朗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夏永夜不会一生气跟他闹分手吧,昨晚确实乘人之危了,太不是个东西了,周朗从睁眼到现在已经骂了自己很多回了。
夏永夜晃着脑袋,他还在纠结要不要问问周朗具体细节,但是看周朗这个害羞的样子应该羞于说出口吧,夏永夜拍拍额头,“我吃饱了。”
夏永夜站起来都有点费劲,扭头看向周朗,还是没问出口。
周朗愧疚地低头收拾碗筷,拿起筷子又放下,犹犹豫豫地说,“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夏永夜已经摊在沙发上了,他今天难得认输的不肯出门,摆摆手说,“天河区分局今天开一百万的薪资我也不去。”夏永夜扶着酸痛的腰,还是躺着舒服点儿。
周朗在厨房洗碗,背对着厨房的门,夏永夜刚拿起手机又迅速丢在一边,有周朗在谁还看手机啊,这个腰,这个大长腿,夏永夜再次骂死脑子昨晚罢工了。没事,不记得了下次绝对要脑子清醒的时候做,实在不行开个录像,就是不知道周朗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夏永夜撑着脸看周朗洗碗的样子,脸长得好,身材又好,还会做饭,完美,不枉夏永夜给天河区分局打白工,还挺值得。
周朗把碗摆好,回头看见夏永夜侧躺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周朗非常不自然地低头,“那个,我给你切个水果,待会儿就要回局里去了。”
夏永夜,“最好给我雕个花。”
周朗红着脸削苹果,“我没那个技术,你要喜欢我可以去学。”
夏永夜平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躺着,“不用了太麻烦,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审唐艳?”
周朗把切好的苹果摆好,端到夏永夜身边,“回去就提审唐艳。”
夏永夜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买盒橘子糖。”
周朗笑着低下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周朗拿上外套准备出门,夏永夜马上坐起来,刚坐起来眉头就蹙深了,扶着腰艰难靠在沙发上,“就这么去上班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好歹给他道个别啊。
周朗拿着外套愣在原地,快把外套抓出褶子来了,他突然敏锐了起来,偶像剧里男主上班离家前都会给女主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夏永夜是这个意思吧,这么说夏永夜是非常认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朗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大步走向夏永夜,单膝压在沙发上,手扶在椅背上,红着脸慢慢凑近夏永夜,蜻蜓点水地在夏永夜唇上落下一吻。
周朗迅速起身穿上外套,脸红得要冒烟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回来带你出去吃或者做给你。”
夏永夜傻眼愣住,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伸手冲着门口抓了住,狠狠拍了下额头,反应慢了,摸着唇边,好像还能感觉到周朗唇的温度,脸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夏永夜咬起下唇,“谁说周朗是电线杆子来着,这不是挺会撩。”
天河区分局审讯室,唐艳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歪头看着周朗和陆开,破罐子破摔地扯着嘴角笑了笑,“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又问什么,高成光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周朗朝陆开使了个眼色,这时候还得三好学生来,陆开拿出一罐橘子糖,拧开盖子抓了一把放在唐艳跟前,“今天我们不谈高成光,我们来聊聊你的父亲卫骏。”
唐艳的表情凝固了,盯着面前的橘子糖发呆,印着卡通橘子图案的淡黄色包装纸,这种包装纸的橘子糖超市里都买不到了,唐艳眼前恍惚,渐渐眼眶酸酸的,小时候爸爸每次回家都会买一罐橘子糖回来。
唐艳缓缓伸出手,拿起一颗橘子糖,瞬间湿了眼眶,马上合上眼睛把眼泪压回去,慢慢拨开包装纸,眼泪却如洪水一般决堤了,唐艳低头擦擦眼泪。
陆开把纸巾递给她,“唐艳,愿不愿意说说你父亲卫骏的事。”
唐艳擦干眼泪,抬头讽刺地笑了起来,“我爸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医科大的学生,也是当时县里的状元,他怀着一腔热血踏进医科大的校门,可是等着他的不是知识改变命运,穷人家的孩子,没权没势的孩子,都是陪太子读书。”
卫骏大学时候的成绩很优秀,尽管如此每次什么评选都没有他的机会,尽管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西科二院实习,却只能跟在高成光他们后面打杂,论文被抄袭,辛辛苦苦得来的经验值被他们伸手拿走,最后勉强完成了实习,毕业后却进不了市里的医院,只能到县城去做个普通的医生。
现实压弯了卫骏的脊梁,尽管在县医院他还是觉得可以继续自己热爱的事业,他的药理很强,临床经验也很丰富,很快就研制出来了新型药,这种药对对于心肺疾病的人来说是福音,如果能问世,可以极大改变对进口药的依赖。
消息很快传到了高成光那群人的耳朵里,严天行多次上门威逼利诱把卫骏弄到了慈爱医院,卫骏因此成了他们的论文制造机,高难度手术的踏板,卫骏被这些人压榨,直到卫骏发现了慈爱医院地下黑作坊,他可以成为这些人的功成名就路上的垫脚石,但前提不能害人。
卫骏暗中搜集他们的罪证,那晚大雨倾盆,卫骏半夜回家,拉着妻子的手说,“人可以没有底线没有道德,但是医生不能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医生不能没有良心,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你带着孩子回家娘吧,如果我死了不要报警,也不要追究任何责任,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十五年前卫骏才刚三十七岁,已经满头白发了,他被现实压弯了腰,但还是保留了作为医生最后的底线,于是他带着搜集到的证据去报了警,三天后慈爱医院医疗事故闹得举国皆知,卫骏和严天行他们一起被抓。
没多久卫骏揽下了私自制药的罪名上吊自杀,除了他所有涉案人员没有人被判死刑,唐艳说着说着就笑了,更多的是无奈,她眼神浑浊,“我爸已经向这个该死的现实低头了,他只想保留一丝作为医生最后的底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
唐艳激动地捶打着桌子,红着眼冷笑,“严天行他们有钱有势,慈爱医院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没判无期,我爸举报他们的罪行最后被逼死,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好人就该死是不是!是不是!”
陆开唏嘘地扶了下眼镜框,轻声说,“唐艳你父亲的遭遇我们会一一调查,但是唐艳一切都得按照法律来。”
唐艳含泪看向陆开,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法律?法律就是让好人蒙冤,坏人在监狱里好吃好喝的养老,法律给不了我想要的正义。”
陆开,“你想要什么样的正义?”
唐艳大笑,“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我要他们加注在我爸身上的一切痛苦如数奉还,法律能给我吗?十五年前慈爱医院除了我爸,哪个不是在监狱里养老,虽然他们失去了自由,但是在监狱里一不会被仇家追上门,二也感受不到外面的舆论谴责,这算什么惩罚,而我爸背负罪名而死,我和我妈被人戳脊梁骨。”
陆开翻开文件夹,拿出慈爱医院涉案人员的照片,当然是他们死后的照片,一张一张摆在唐艳面前,“所以你就用你的方法报仇了。”
唐艳一张一张拿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才对,早该这样,让他们舒舒服服活了那么多年,报应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哈哈哈——”
陆开,“人为的报应吧,唐艳,谁在帮你谋划复仇?”
唐艳放下照片,“我不知道,大概是正义的使者吧,恶人自有天收。”
周朗抱起手机叹了口气,“唐艳你不说是不是以为警方查不到,你登录过一个国外的二手书交易网站,每次都在凌晨一点钟登录,在网站停留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你每次进入网站只点收藏的商品,其中英文版的《基督山伯爵》是你停留时间最长的商品。”
唐艳攥紧了手心,缓缓低下头一言不发。
周朗继续说,“唐艳,这个网站有个死神判官,特别会煽动人的情绪,利用人内心的仇恨和对现实的不满,诱导人走入歧途。他是不是说会帮你制定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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