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艳仍没有说话,头越压越低,她的表现已经从侧面证实了。
周朗又是叹气,“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这个死神判官真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他就是利用别人的不幸再借别人之手进行犯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我们,法律确实不完善,有很多人利用漏洞钻法律的空子,也有人利用权势藐视法律,给很多人带去了痛苦,可是唐艳,你想想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我们这个社会是不是和蛮荒社会没有区别?”
唐艳看起来很挣扎,她只是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本质还是希望能够走正规的法律渠道维权,但是架不住死神判官的煽动。
周朗接着说,“唐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网站的死神判官来自一个叫‘日蚀’的国际犯罪组织,这里面的成员有很多反社会人格,你知道红房子案吧,那就是日蚀组织的人干的,最近闹得很大的白杨村一案也是他们干得,红房子案的受害者是一名女缉毒警,白杨村案的受害者叫辛婷,一个比你就大五岁的年轻女孩儿,她还是孤儿。”
唐艳的眼睛瞬间睁大,肩膀控制不住得颤抖,“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网站的人是…是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我只是……”
周朗安慰说,“我知道你只想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只是被一时的复仇情绪牵动还有死神判官的煽动,现在案子已经闹大了,舆论声很大,不会这么不了了之,警察队伍里确实有害群之马,但还有很多人坚守信仰,就像你的父亲,哪怕被现实压弯了腰,他还是守住了作为医生的最后底线。”
唐艳捂脸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周朗把纸巾递给她,“唐艳能不能说一说你是怎么接触这个网站的?”
唐艳擦干眼泪,终于冷静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很坚定,“一年前我在找工作,我也不是什么好学校出来的,到处碰壁,然后在一次医护研讨会上遇见了高成光,他是当时的讲师,其实那种研讨会我也进不去,就是运气好抽奖抽到了门票,那个老东西是个十足的色胚子,反正他图色,我就想着利用他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证据。”
唐艳回忆着,她利用高成光进入了西科二院,渐渐她发现高成光其实在西科二院的名声也不咋地,大家都心知肚明地觉得他是个烂人,但是工作能力有没问题,所以院领导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艳很气愤,她暗中搜集高成光婚内出轨的证据。
如果曝光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只是让他身败名裂但是依旧证明不了他当年也参与了慈爱医院的事,唐艳只能暂时隐忍,有天下班回家她遇上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叫任震,十五年前卫骏去警察局举报慈爱医院地下黑作坊,就是任震接待的卫骏,慈爱医院的罪行曝光后他就被革职,事后还矢口否认没有收到过卫骏提供的证据。
唐艳很厌恶他,本不想搭理,但是任震拿出了一段录音,录音中卫骏要求任震否认收到过他举报慈爱医院一事,并且要求他把证据藏好,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唐艳当时百感交集,过了一天再次联系任震,想询问他卫骏留下的证据,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唐艳直接找上门,任震住得出租房,房门被撬开,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唐艳当时害怕极了,当天晚上她收到了任震发来的短信,‘我暴露了,有人在追杀我,暂时不能露面,你要小心,短时间内不要联系了。’
唐艳回忆着,“接到这条短信后我很害怕,呆在高成光身边也战战兢兢,怕高成光发现我的身份,就这样过了半年后,我再次接到了任震的电话,他说没有办法了,不要相信任何人,高成光他们在警局内部有人,不能寻求警方的帮助,于是…于是他给了我那个国外二手书的网站,晚上一点钟挂梯子,找那个全英文版《基督山伯爵》的卖家聊天。”
陆开追问,“任震是个哪个分局的民警你知道吗?”
唐艳愣了一下,“东乔,东乔区分局,他是这么说的。”
陆开拍拍周朗的肩膀,“你继续,我出去一下。”
陆开出门后直奔办公室,“张朝查一下东乔区分局有没有一个叫任震的民警,十五年前已经被革职了。”
沈东海从外面回来,“你刚才说谁?”
陆开站起来,“任震,你认识?”
沈东海放下文件夹,“任倔驴,认识啊,这家伙和张春淮是老乡,严格算起来还是我师兄呢,就是,五年前醉酒从自家阳台上摔下来,在医院躺了半年去世了。”
“五年前就去世了!”
沈东海,“陆开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五年前去世了啊!”
陆开,“任震五年前就去世了,那唐艳见到的任震肯定是假的了,张朝找一张任震的照片。”
沈东海掏出手机,“不用找了,我这儿就有。”沈东海从相册了翻出一张照片,陆开看了一眼夺过沈东海的手机冲进审讯室。
陆开把手机上的照片举到唐艳跟前,“你见到的任震是不是他?”
唐艳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眼睛瞪得溜圆,“不是,不是,虽然我只见过他几面,他不长照片上这样,他的脸比较长,对了,左边额角有一道疤痕,像被人扯掉了一块皮的那种疤痕。”
陆开,“赶紧叫人过来画像,任震已经死五年了,你见到的绝对不可能是任震。”
唐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震死了?那他……”
陆开,“他可能就是故意接近你的。”
唐艳震惊地坐下,“可是他给我听的录音……”
陆开,“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录音可以合成甚至拼凑。唐艳他都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唐艳还处在震惊中,茫然地说,“他每次都用虚拟号给我发短信,或者公共电话打给我。”
陆开放下手机,“他还要求你做什么了吗?”
唐艳,“我……他问过我,对了,他问过我,我爸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有没有寄存东西的地方,我完全不知道。”
去唐艳老家碰到的老阿姨说过,唐艳曾和一个叫聂什么的一起出现过,周朗开口问道,“唐艳你认识聂云峰吗?”
唐艳的表情像定住了,完全猝不及防,很快她就局促地攥紧手心,“认识……”
周朗,“你们怎么认识的?”
唐艳眼神闪躲,“高成光喜欢看芭蕾舞剧,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周朗,“那你知道聂云峰是严天行的儿子吗?”
“什么!”唐艳震惊地站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他是严天行的儿子,怎么可能?”
周朗拿出聂云峰的资料,“聂云峰的母亲和严天行在他幼年的时候就离婚了,他随母姓,严天行入狱后他去美国念书了,近几年才回国的。”
唐艳看着白纸黑字上的内容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他竟然是严天行的儿子,为什么!”
唐艳不敢相信地嚎啕大哭,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娓娓道来她是怎么认识聂云峰的,“那是我陪高成光第三次看芭蕾舞剧,实在太无聊了,我出来透透气,在走廊上遇见了聂云峰,他说我很像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位叔叔,直接说出我爸的名字,说他小时候找我爸看过病。”
唐艳又捂着脸哭起来,她应该很信任聂云峰,但是没想到聂云峰是严天行的儿子。
周朗,“唐艳,聂云峰是不是也参与了你的复仇计划?”
唐艳哭得眼圈红红的,“没有,这是实话,我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都是和他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他说很敬佩我爸,跟着我一起祭拜过,他就像我的一位知心朋友,他总是能开导我。他知道我爸是卫骏,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聂云峰也是有目的接近唐艳,到底是为什么呢,周朗继续询问,“唐艳你被死神判官煽动之后,都做了什么,严天行等人的死是怎么回事?”
唐艳,“我按照死神判官的指示给他们送过恐吓信,死神判官说我只要做这些就行了,剩下的不用我担心。”
周朗,“你和死神判官有没有见过面?”
唐艳摇头,“没有,我们都是在那个网站上交流的,他打给我过几次电话,用了变声器听我分辨不出他的声音。”
周朗,“你只寄了恐吓信,那勒索信呢?”
唐艳瞪大了眼睛,“我和白峰给高成光寄过勒索信,没有给其他人寄过勒索信,给高成光寄过的勒索信我都交代过了。为什么这么问?”
周朗活动了下手腕,唐艳和白峰只勒索了小额的钱财,那么又是谁在勒索李明新,会是谁呢,杨文织吗?
周朗手腕压在桌沿上,人看着很冷,“你认识杨文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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