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怎么不正常？”
李明新想了想开口说，“我没有亲眼看过，都是听高成光说的，他说那孩子喜欢虐杀小动物，明明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竟然这么残忍，让人毛骨悚然。”
夏永夜马上联想到了陈秋山，如果聂云峰从小就有心里问题，必然会成为陈秋山的目标，他都能盯上杨文织，不会不知道聂云峰，夏永夜再次拿起手机给张朝发了短信，‘重点查一查聂云峰的童年经历，还有他出国后的经历’。
夏永夜捏着手机打量着李明新，“听说卫骏还是个制药天才，他曾研究出一种药，但是这种药加入适量的吗/啡会变成一种依赖性很强的毒/品，陈秋山他们一直在找这种药的配方？”
李明新明显呼吸一顿，赶紧低下头，慌得控制不住表情的变化，额头又开始冒虚汗。
夏永夜猜得不错，应该不是配方那么简单，日蚀组织里不乏化学高手，加上现在科技发达，制出的毒/品远胜于从前，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幻日，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知道不少毒/品的名字，一般都以外形和依赖程度命名，夏永夜仰头看了眼照明灯，眼前一片白光，有种恍惚感，“幻日，不是幻日是换日，偷天换日，所以不是药方。”
李明新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像是铡刀就在他的脖子边上，一抬头就要人头落地了。
夏永夜站起来，快步走出审讯室，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审讯室尽头的玻璃门外一片黑暗，夏永夜扶着墙站立，替换肖云初，还有多少像肖云初这样的人被替换，偷天换日，是这个意思吗。
假的任震接近唐艳，不是寻找卫骏留下的证据，也不是为了那张能制出新型毒/品的药方，那张名为幻日的药物配方，或许是一张会让日蚀组织遭受重创的名单。
夏永夜眼睛瞬间睁大，马上拿出手机打给陆开，电话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接，夏永夜再次打过去，又响了十几声还是没人接，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下了云城高速再走一段绕山路就到临北县的入口，螺旋弯道的护栏被撞断，一辆车从缺口处翻倒下去，车头撞到下面的杨树上变了形，车窗玻璃几乎全碎了。
被撞坏的护栏边上，男人吸着烟靠在一辆改装摩托车上，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捏碎，抬起皮靴把烟头从护栏底下踢下去。转身跨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血从胃里倒灌进鼻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咳也咳不出来，身子是倒立的，下半身的重量快把脖子压断了，陆开伸出手去解安全带，但是够不着，要死了吗？就这么死了吗？
陆开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忽明忽暗，血不停地从他的口鼻里涌出，好黑啊，火，大火，不要推开那扇门，不可以……陆开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挣扎着伸出手去抓那个背影，“老……老杨，不要，不要，推开那扇门…”
“砰——”剧烈的爆炸伴随着足以融化一切的大火从那扇门后涌出来，冲击力把他推出去，整个人像被狂风卷起，又被甩出去四五米远，重重撞在卡车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如洪水涌过来，吞噬掉眼前的人，不要，陆开伸出手，眼前只剩大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清，直到感觉有人把他拖出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证件被摘下来挂在那人的脖子上，“不要，不要去………”
“砰——”车窗被敲碎的声音，一只手伸进来按住车门的开关，把车门拉开，“咳咳咳——”陆开咳嗽了两声，咳出来不少血。
陆开被人拖出去，太黑了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还活着，你命真大，车从哪个高度掉下来你还能活着。”
好熟悉的声音，陆开捂着胸口缓慢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齐………”
齐思颖笑了起来，“不赖嘛，现在还能认出我，陆支队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该一个人来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卫骏留下的可不只是慈爱医院的犯罪证据，还有一份很重要的名单，换日计划的完整名单，是他从陈秋山那里偷来的，这个计划原来叫影子计划，后来改名叫换日。”
陆开大概知道是个什么计划了，就像肖云初那样，如果这份名单真的存在，对日蚀组织来说可是不小的威胁，“咳咳咳——为什么……”
齐思颖蹲下，从车里拿出陆开的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但是还能用，“你应该多带几个人来的，于一光现在已经死了，卫骏当年把证据交给他保管，但是这些年不管怎么威逼利诱，这位老教授就是不肯屈服，眼看火烧眉毛了只能杀人灭口。”
齐思颖找到周朗的手机号打过去，“周副支队啊，你们陆支队出车祸了，赶紧来救人吧，定位发你了，快点哈。”
齐思颖不等周朗开口火速挂断了电话，“刚才把你挤下来的家伙叫艾伦，是dragon的人，一个雇佣兵，影子计划之所以改名叫换日计划是因为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是dragon，换日计划里他的人最多。”
齐思颖站起来，把手机放在陆开腿上，“陆支队你就老实待着等待救援吧。咱们下次再见。”
“等，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齐思颖，“为了我自己。”
一个小时后周朗和夏永夜穿过临北县的门诊大楼，直奔住院部，陆开脖子上戴着护颈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头上缝了二十一针，听到有人来陆开睁开了眼睛，“于一光那边怎么样了？”
周朗摇头，“刚才我和临北县的民警通过电话，他家发生了火灾，全烧了。”
陆开极为平静地合上眼睛，又想起齐思颖的话，他确实不该一个人来的。
夏永夜坐在陆开的床边，“他们真正要找的根本不是什么药方，是一份名单，换日计划的名单，虽然不知道卫骏当年是怎么得到这份名单的，显然日蚀组织非常在意。”
陆开，“有了那份名单…是不是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替换了多少人？”
夏永夜，“大概……肖云初之流还有多少……”
陆开又睁开眼睛，“齐思颖说他们对于一光威逼利诱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那份名单，我猜，如果卫骏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东西……”
夏永夜，“我也这么想得，临北县是于一光的老家，他退休后一直住在这里，他没有亲属，独来独往，没事就遛弯看书。”
夏永夜突然站起来，“看书，他经常去县里一家老图书馆。”
周朗拿出手机打给临北县的民警，“同志，于一光经常去的那家老图书馆在什么地方？”
一分钟后，周朗收到了地址，“走。”
临北县锦东西路，离实验小学八百米的地方，有一家老图书馆，规模很小，提供一些二手书的出租和售卖，临北县的民警已经抢先一步到了，图书馆的管理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叫刘军，大半夜被警察叫起来开门，有够惊悚的。
刘军戴着老花镜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套没有拆封武侠小说，“这就是老于托我保管的东西。”
周朗接过来，撕开外面的包装膜，翻开书本掉出来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周朗弯腰捡起来。
外面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夏永夜拽着周朗的后领把人推进去，“他们来了！”
锦东路是一条由南向北的长直路，从南面过来四辆摩托车，民警马上喊话，“前方车辆马上停下，前方车辆马上停下！”
这些人显然没把警方的喊话放在眼里，人手一个照明弹丢过来，‘砰——’图书馆门前瞬间被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夏永夜赶紧捂眼睛，随后听到什么金属物品落地的声音，夏永夜嗅到了熟悉的刺鼻气味儿，糟了，是催泪瓦斯。
‘轰——’摩托车冲进来的声音，玻璃碎了一地，夏永夜眼前忽明忽暗，“周朗！”
夏永夜大喊，突然一阵强劲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又是一声金属落地的尖锐声音，夏永夜跳起来踩落了一堆书，抓过周朗和刘军，迅速往玻璃落地窗一推，周朗倒地的瞬间先抱住了刘军，飞溅的玻璃渣子像冰雹一样落在他头上，夏永夜跟着跳出来，‘砰——’
剧烈的爆炸声从里面传来，火光从窗户和门里喷射而出，整个图书馆迅速燃起熊熊大火。
夏永夜手按在玻璃渣子上，迅速爬起来，艾伦悠哉地抽着烟，朝夏永夜勾勾手。
艾伦是dragon手底下最凶猛的一条疯狗，夏永夜手边能抓住的只有碎掉的玻璃渣子，回头对上图书馆里喷出的大火，无助感压在夏永夜的心头，为什么这么弱小，为什么什么也保护不了。
夏萤含泪微笑的脸被大火吞没，不管怎么挥舞拳头都打不到那些人，一张张面具下发出冰冷的嘲笑，夏永夜被狠狠踩在脚下，只能眼睁睁看着。
血从额角流出，夏永夜摇晃着站起来，愤怒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在昏倒的民警身边拿起枪，“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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