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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绕指柔009

粥棚的热气漫在晨雾里,安宁弯着腰给排队的流民施粥。

“多谢小姐。”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妇人接过碗,目光却在扫过安宁腰间时顿住。暖玉被素色裙带系着,一半坠在裙外,玉上的缠枝纹在晨光里隐约可见。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异样,忍不住说道:“这玉委实特别。”

安宁递粥的手微顿,抬眼时已换上温和的笑:“家传之物,戴久了倒显得旧了。”

既没瞒玉的来历又没露半分唐家的影踪。

老妇人没再追问,只是捧着碗往旁边退了退。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蹲在墙角小口喝着粥,目光时不时往安宁这边瞟。

安宁假装没察觉还是动作连贯地低头舀粥。他心里很清楚今日这话定会落进有心人耳里。

“在想什么?”

熟悉的冷香袭来,安宁回头便看见李安泽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后。

“在想今日的粥够不够。”安宁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顺势往粥桶里看了眼,“昨日流民又多了些。”

李安泽没接话,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田坝。不光是朝廷急报里面的锦州三县出了问题,边境三州这两年涝旱交替皆是如此。他目光所到之处,田里的稻子稀稀拉拉,土地干得裂成了碎块。

安宁说:“光靠粥棚填不饱肚子,得让他们有地种才会一直有饭吃。”

阳光落在安宁身上,他新穿的碧绿衣裙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整个人如初春新发的玉兰,清丽中带着几分不可亵玩的高洁。

安宁能感觉到李安泽的目光比平时要长上那么一息,探究之中藏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李安泽唇角勾起惯有的笑:“这身不错,比昨日那件更衬你。”

未等安宁有任何反应,李安泽又道:“锦州城西有条旧河。那河河底淤得厉害,若是我们能在清淤拓宽的同时,再往南修几条支渠。既能排涝又能引水灌田,想来可以福泽锦州、肃州、霂州三地。”

“自古水利一事并不少但润泽后世的却不多,大多都成了废案。不知道周大人如今进行到哪一步了。王爷的想法极好,只是得用对法子。”

安宁目光落在远处的田坝上,“清淤不能硬挖,需要先筑坝截水再分段清。不然一到雨季又会淤。”

安宁说到这里忽地住了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瞎琢磨的,一时说得兴起。让王爷见笑了。

李安泽转头对身后的随从道,“去把王主簿叫来。”

王主簿是负责肃州民政的官员,他很快就小跑着过来。李安泽指着田坝道:“这处与锦州城西旧河联通。你按方才刘小姐说的法子,先勘测绘图。若是可行,捎信告知锦州周明远共修水利。”

王主簿看了一眼安宁,虽疑惑这娇弱的刘家小姐怎会懂水利却不敢多问,躬身应下:“下官尽快着手去办。”

李安泽笑道:“还有什么瞎琢磨的?一并说了。”

安宁想了想说:“修渠需要用人。恰好流民里有不少壮汉。若是让他们参与修渠,管饭之外再给些能换糙米的粮票。他们肯定是愿意的,如此一来既省了雇人的钱又能让他们有事做也不至于让他们闲得生乱。”

李安泽低笑一声。这以工代赈的主意既解了劳力问题又稳了人心,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看安宁的眼神又深了些,像在看一块越擦越见光华的美玉。

王主簿眼前一亮:“这法子好!有饭吃还有粮拿,谁不乐意?”

“不止。”安宁又道,“修渠时可以按户分地段。谁修的渠日后优先灌溉他家的地,他们定会更上心。”

这些话像火星落进干草。原本排队的流民齐刷刷抬头,眼里冒出的光比粥桶里的热气还烫。

先前蹲在墙角喝粥的老妇人扯着身旁老汉的袖子:“他爹,听见没?真能先浇咱家的地?”

那老汉搓着一双开裂的手,想确认又不敢上前,喃喃道:“要真是这样?要真是这样,俺家那旱地就有救了啊!”

旁边另一汉子兴奋道:“要是能先浇俺家的沙地,俺家两个儿子都能去挖泥,不要粮票也成!”

有地种有饭吃比守着粥棚等施舍强百倍。

安宁知道这不过是借势而为。李安泽要收民心,他要为唐家军所庇护的百姓寻条生路。修渠恰好是个两全的契机。

等粥棚的事忙完。安宁回府时,柳氏正让丫鬟搬新布料。

柳氏见他进来,忙拉着他去试衣:“前几日端王送的云锦,我与绣娘一起赶了件襦裙。棠儿试试合不合身。”

那裙子就是之前放在最面上的那件月白底云锦。如今柳氏在裙面上绣了粉白的海棠花,鲜活却不张扬。

安宁换好出来时,连伺候的丫鬟都看直了眼。安宁正听着丫鬟夸着小姐貌若天仙的讨巧话,又听见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刘砚手里拿着一本书。他刚进院就撞见安宁,脚步一顿。他往日见安宁都穿素色裙衫只觉清雅如竹,今日这身看着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嫩。

“哥哥。”安宁先开口。

刘砚这才回过神,别开眼道:“我来、来还书。”他把书往桌上一放便转身离去。

……

午后的雨来得很急。

安宁刚转过回廊就听见哗啦的声音。冷水兜头浇下来,顺着他的裙角淌进靴筒,水滑过的皮肤刺骨的凉。

“哎呀!这地可真滑。”

春桃的手腕还僵在半空,见安宁看向她后得意地笑了笑。她非但没有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反而就势晃了晃空桶。她的这一番动作将桶底残存的几滴冷水也尽数泼在安宁脚边。

“没泼脏小姐的新裙子吧?这云锦多金贵呀!可经不起泥点子糟蹋。”那语气看似愧疚,尾音却带着压不住的轻慢,仿佛笃定了这位刚入府不久的小姐只能吃哑巴亏。

发间、指间滴落的凉意如此真切,而躯壳中的灵魂却冷眼旁观。安宁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荒谬和令人厌倦。

他想起柳氏为情念下嫁却困于后宅倾轧。他想起自己生来便是罪恶,被所谓正道唾弃、被信任之人背弃、被所爱之人放弃。如今他换了副皮囊,背负着满门的血海深仇,竟还要在此与一个丫鬟争一时长短。

这世间的倾轧与算计,这命运的翻覆与嘲弄,无论何时何地竟都如出一辙。

或许正因这份置身事外的冷漠,之前一直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缝隙,在他识海里响了起来。

“先前数次相唤都无回音。差点让我以为唐棠的躯壳与执念真将你夺了舍。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只是这戏演得未免太过真切,连我也险些被骗了过去。”境灵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和试探。

“闭嘴。”

既然不能强行破境,封了这境灵总可以罢?

安宁一念成诀,一道无形的封印切断了境灵时刻不停的絮叨与窥探。

世界顿时清静了,只剩下雨声、呼吸声,和眼前局促而真实的闹剧。

他想起宗门典籍中的记载:心魔幻境是修行路上的劫数,或困于欲或缚于恨。解法虽各有不同但都逃不过勘破二字。只是在万千劫数里最难渡的莫过于情劫。非因其烈而因其钝,滴水穿石般慢慢消磨神魂本真。

之前他品不出其中滋味,现在却明白了。若要在这旋涡里赢下去,仅仅是披着这身的皮囊隔岸观火还远远不够。

亲手接住的雨才知其中滋味。

再不济,也有无相陪他一起永堕此间。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纷扰的庭院,所有的恍惚与抽离在这一刻彻底褪去。他从此刻起便不再是局外人。

安宁没擦脸上的水,简单理了理被打湿的衣裙。

“三姨娘院里的水倒比雨水海来得急。这水是想给我洗尘还是替谁立威呢?可惜急水留不住,就像有些人费尽心机抢来的体面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春桃没料到这从乡下接回的小姐敢这样直白地戳破面上的平和。她想起昨夜三姨娘砸了满院的青瓷,哭着说老爷最近总往那疯妇院里去。

“小姐这话怎的这般重?奴婢只是手滑啊,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领罚。只求小姐别往心里去。” 她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跪,那姿态倒像是安宁在苛责一个无心之失的下人。

这时,雨幕里传来脚步声。

刘砚打着伞经过。他看见安宁站在雨里,湿透的裙角贴在脚踝上。

“你不会躲?”

刘砚的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这话几乎是给人难堪。这回廊狭窄,水从头顶泼下无异于天降横祸,就如同一夜之间唐家被灭南门,如何躲?

安宁抬眼:“躲了倒显得我怕了。”

刘砚哑然。他今早听家丁说粥棚里小姐修渠的建议获得一片赞誉。这表妹年岁不大,行事却透着股韧劲。这般年岁有这样的心智和行事风格应该是从云端跌进泥里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嚼碎了才练出来的。

他开始觉得心里有点堵,像被雨水泡涨的棉絮。

若是棠儿还在……

若是棠儿落得这般境遇、遭遇这些不公之事,他该有多痛心。他心中的迁怒与别扭慢慢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怜惜。

“嫡小姐是让你们如此轻慢的?自己去管事那里领罚。”

春桃立马跪倒在了湿冷的石砖上:“少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刘砚没理她,他把竹伞往安宁手里塞去,什么话都没说便又转身离开了。

安宁能感受到伞柄上还留着少年的温度,驱散了些许的寒意。他打着伞刚走回自己的院子又被李安泽的人请去议事厅。

安宁仓促换了身外衣便赶了过去。

在他看来,本来就身在泥潭里也没必要装得干净。

进了议事厅,李安泽却没提修渠的事。他的目光褪去了往日的戏谑,一寸寸地从安宁鬓边还未干透的碎发再落到裙摆不易察觉的泥点痕迹上。

安宁被他看得不自在,正想开口提水利的事。

李安泽却先笑了:“这肃州似乎总与刘小姐过不去。早上在粥棚发间沾了柳絮,下午便连裙角也沾了泥。下次可得当心些。毕竟不是每次都恰好有人赶来送伞。”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少女清脆的笑闹声冲散了屋内古怪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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