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胡饼，明聆撵他们去睡觉。
系统不愿意，刚吃完饭就去睡觉，宿主也不怕积食。
他给宁记雪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带着明聆去外面走一走。也不知道宁记雪究竟搭错了哪根筋，会错意了，问明聆要不要去后院洗澡。
明聆没有和他人同浴的想法，当场回绝。宁记雪不死心，还想撒撒娇再劝几句，被系统拦下。
“师父，你放过烟花吗？”
明聆果然停住了:“那是何物？”
“就是会在天上噼里啪啦，biubiu闪的东西，”系统掏出了两箱烟花和一把仙女棒，“还有这种小的，比较安全，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他划了一根火柴点了火，仙女棒绚丽夺目的烟花便在黑夜中亮起，映红了明聆的侧脸。
“此物我……”明聆本想说此物他见过，话到嘴边又不想扫了系统的兴致，便止住了话头，主动接过一根仙女棒握在手中。
“我也要。”宁记雪朝系统伸手。
系统给了他一根，还贴心的帮他点上了:“你拿着底下那个棍，别烧到手了。”
宁记雪乖乖照做。他们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烟花绽放。最后一点火星燃尽时，那抹金色变成了公公手里那道金金色的圣旨。
宁记雪三元及第，高中探花。
街坊邻里万人空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人都来同他道喜，贺词竟无一重复。
宁记雪跪在地上接过圣旨起身，有些闷闷不乐:“三元及第，我不应该是状元吗？怎么只封了探花？”
“自然是因为大人面若冠玉，丰朗神俊，”来宣旨的太监笑眯眯的夸赞他，“宁大人，我朝素来有曲江、杏园、雁塔题名三大规矩。这是您的吉服，还请您换上同咱家走一趟。”
皇家规矩森严，宁记雪应下，去里间换衣裳去了。再出门时，已是换了模样。
穿着朱红色吉服的青年身形清瘦修长，褪去了平日里灰扑扑的样子。艳色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似玉，眉眼含情。
明聆站在二楼隔间，看着他翻身上马朝着外面去了。
系统问他:“宿主，你不去吗？”
“不去，”明聆道，“人太多了，烦。”
实际上不止他嫌烦，宁记雪也嫌烦。先是板上钉钉的状元头衔没了，还要被人拉去街上游街示众，宴会上还要与人攀谈，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不容易捱到了宴会结束，他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中，看见小厨房的烛火还亮着，里面有个身影正在忙碌。
明聆还穿着他那身层层叠叠，千两一寸的鳞羽纱，袖子被高高挽起，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面粉。
宁记雪心下一动，走了进去:“恩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包饺子，”明聆瞥了他一眼，“既然来了，就来帮忙和面。”
宁记雪应下，低头一看，地上和桌案上洒满了面粉，唯独盆里没有，只剩一滩稀碎的汤水。
“……明聆恩公，这是你和的面？”
“怎么不是？”
“这也有点太稀了吧。”
明聆往盆里倒了半袋面粉:“如此便不稀了。”
面粉在屋里四散，宁记雪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明聆也被呛到了，几个喷嚏连打下来狐狸耳朵都冒出来了。
“……还是我来吧，恩公在一旁看着便好。”
“不行。你今日高中，理应好好休息。我来。”明聆收起耳朵，就要往盆里伸手。
“你来也行，我教你，”宁记雪先他一步，把面粉从盆里挖了一些出来。估摸着面水比例差不多了，揉了一会，基本成型后才让明聆把手放进去，“很简单，这样把面团摊平，再用力揉……”
昏暗烛火下，两人之间虽隔了些距离，但影子早已依偎在了一起，大有股生死相依的意味。
“啧，主神大人，这你都能忍住不上宁记雪的身？”系统变成原型，站在房梁上，凭空和凌渡交流。
凌渡:“小黑，你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小气。
“你大度，你媳妇都快被人抱在怀里了，”系统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怎么都不会追人，脑袋一根筋。不如你给我捏个实体，让我来追明聆。”
“可是你和他都是我的一部分啊，”凌渡无奈摊手，“无论我们谁在他身边都会好好爱他，这就够了。今天是小雪的好日子，就让他好好欢喜一场吧，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凌渡边说边强制给系统关了机，然后单方面切断了同宁记雪相连的视角，让他在这一晚上真真正正的独占了明聆。
至少那碗水饺，他没有去分一杯羹。
因为这杯羹，被半夜不睡觉跑来祝贺宁记雪榜上有名的文挽给分了。
他们包好的水饺刚下锅，门外就传来拍门声:“宁兄，宁兄你在吗？”
宁记雪对上次狐皮大氅的事还心有余悸，看了眼明聆脸色如常，但依旧没敢去开门。
文挽不依不饶的喊着，拍门声愈来愈大，怕打扰到周围住的居民，明聆让他去开门，宁记雪这才把门打开。
“宁兄！”见门打开，文挽慌忙拽着身旁之人走了进来，像是生怕再被拒之门外。
“你来做什么？”宁记雪冷声道。
“我来祝贺宁兄高中。”文挽朝赵元寒努了努嘴，后者冷着脸把盒子递给宁记雪。
“这是挽挽寻了许久的名家字画，其中亦有我的收藏。你好生珍惜。”
“多谢。”
“宁兄喜欢便好，”文挽握着他的手，言语诚恳，“那日之事我还是要好好解释一番。我并非特意隐瞒身份，怕的就是宁兄以为我也是纨绔子弟才为之。”
“我心有天下百姓，宁兄亦壮志未酬。我们志投意合，为什么不能一起扳倒贪官佞臣，造福天下呢？”
两道视线同时看向他们相牵的手。
宁记雪慌忙把手抽出来:“我、我没说不行。这几日我思虑良久，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做人和做官不同，不能以偏概全以一概论。”
“那宁兄的意思便是同意与我和好了？”文挽情难自禁，又要去牵他的手，被赵元寒一把牵住。
“挽挽，不许牵他。”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文兄，这位是……？”
“哦你们还不认识呢，我为你引荐一下，”文挽咳嗽了两声，“这位是赵元寒，镇国公府的三公子，现无官职在身。元寒，这位是宁记雪，我素日里挂在嘴边那位宁兄，亦是今科探花。”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颔首，便算是相识了。
突然，赵元寒开口问:“宁兄，站在台阶上那位是谁，不与我们引荐一下吗？”
宁记雪回头，看见明聆端着碗已经下好的饺子，站在他身后，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眼光看着他。
宁记雪:“……”
虽然他明白是自己克服社恐，跨出第一步，勇敢为自己拉拢资源人脉明聆感到欣慰而已，但是他这个眼神……怎么这么像父亲看儿子？
“这位是明聆，在赴京赶考路上救过我一命的恩公。”宁记雪没说太多，怕暴露了明聆的身份。
明聆扫了他们一眼:“这么晚了都还没吃饭吧？天寒地冻，吃碗饺子再走吧。”
宁记雪瞪大眼睛:“恩公，那是我的饺子！
“我包的。”明聆端着碗进屋了。
文挽欢天喜地的进屋了，一点都没有当客人的觉悟。他们吃完饺子又歇了半个时辰才打道回府。
赵元寒把他圈外怀里，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轻揉着:“挽挽，那两个人……”
文挽最受不了别人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样子:“你有话就直说。”
“他们应当同我们是一样的关系。”
“一样的关系？哪样？”
赵元寒俯身，指腹蹂躏着他的唇瓣，呼出的热气轻扫着他的耳垂:“白日里是恩公，晚上是恩客。”
文挽伸手掐他的脸:“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这张嘴。”
“我错了，挽挽饶了我这一回吧，”赵元寒嘴上向他道歉，但脸上并无一丝歉意，“我都没计较挽挽深更半夜来见其他男人，挽挽也莫同我计较。好不好？”
“我们又不是夫妻，你哪来的权利管我见谁。我不光今日要见宁兄，我明日还要来与他同议朝政。”
“文挽，你吃干抹净不认了？”赵元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我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做了那么多日夫妻，你也该欠我一声‘恩公’。”
“胡扯！觉是一起睡的，凭什么是我欠你？
“精元是你吃的，自然是你欠我。”
“你、你下流！”
“我下流也非一两日了，挽挽怎么还没习惯？”他又低头去擒文挽的唇啄吻，“挽挽最好一直同我做夫妻，不然我就去告诉全天下，你这点朱唇早就被我尝遍了。”
文挽辩不过他，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次日，赵行骆同自家三弟品茶对弈时，一眼看见了他嘴唇上还未结痂的伤口。
“元寒，你昨日这是去哪厮混了？”
“还能是哪，自然是那金玉之处，”赵元寒舔了舔嘴唇，“婉婉太过骄横，我才三四日未去瞧她，就闹着耍小脾气。大哥见笑了。”
“胭红坊的头牌自然要捧着些。你去烟花巷流连可以，不要搞出子嗣来。”
“自然。”
便是他想让那位“婉婉”生，他也是生不出来的。
赵行骆落下一子，开口问他:“我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大哥整日里规训我，交代不许我鬼混的话说了一箩筐。这次又是哪件事啊？”他盯着棋盘，眉头微蹙，似乎在考虑下一步棋该在哪里落子。
“同尚书府表小姐联姻之事。”
赵元寒手一抖，棋子落错了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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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高中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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