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孟云祁突破中成之后,她身体的构造似乎提升的愈发明显。原先她本是先天体虚,即使常年习武强健体魄,却仍有内里空虚之感,容易脱力,如今却感觉截然不同了,她体内十分充实饱满,似有源源不断的生机在丹田流转,运至全身。
外形上也更加精致,宛如去掉了身体的杂质般,原本有所伸长的身形更加窈窕,细腰盈盈一握,就连原本偏枯的长发,也都开始泛着莹润光泽。皮肤更是吹弹可破,她本就肤白,只是曾经体虚导致看起来过分白皙瘦弱,身板又小导致看起来稚气太重,如今却是多了几分血色,那脸庞柔弱细腻,肤如凝脂,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眨时,平添几分娇俏,又因经久持剑修炼,眉眼间多了一分肆意洒脱。
此时的她已然和曾经那个毅然奔往青城山的小女孩截然不同了,一身白衣勾勒出纤细身形,眉目如画,如寒山远黛般的淡然气质叫人不容小觑,一眼便知仙姿。
中途她又同徐若来去了一次浣仙池,徐若来方才突破小仙,较之之前大成时有了本质性的变化,这一战,她难以再支撑那么长时间,被打的又是连连吐血,惨不可言,好在提升依然是非常大的。
遂恩长老叮嘱他们务必克制,不可贪功,也怕他们激发凶性太快,而难以控制自己,便不再允许他们继续去浣仙池修炼。孟云祁虽有心,却只得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一只白鸽落入孟云祁掌心,她摸了摸它的头,方才拆开腿部信笺,信上来信道:归城大乱,人心惶惶,有一疑似名为“食梦”的大妖在城中横行,归城席家前往守城,死伤惨重。
归城席家......
孟云祁想到那一身红衣的几人,额角一跳:怎会如此?席家三代入问剑,几乎代代小辈都有修道中人,便是以此闻名的,家中定不缺个中高手,怎会区区一只大妖便搅得满门都死伤。
孟云祁去寻了遂恩长老,还不待她报告消息,只见他亦是眉头紧锁,盯着手中书卷深思不知在发愁什么。
遂恩并未抬头便知她前来,沉声道:“你已修行许久,有一定能力了,有些秘辛也是时候该知道了。”
孟云祁抬手抱拳:“师傅请讲。”
遂恩起身甩了那书卷,目光似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你可知修道之人,随着修为提升,□□便可超凡脱尘,不像普通人一般拘束于几十年命数,无生老病痛,更无五谷杂粮的需求。”
“是。”孟云祁是知道的,而这也正是她曾经一心问道的决心,世人皆崇尚问道成仙,正是为了一朝飞升不同凡响。她曾听闻,突破成级到预备仙级时,已经是真正跨入成仙的门槛,将肉身不老不死,除非神识俱灭,剑断人亡。
“我派已延续数百年,按理说应当相当壮大,但内门外门弟子却依旧有限,正是因为有死敌消耗。”遂恩长老轻叹一声:“你可知我派的死敌何在?”
孟云祁一愣,她从未想过这个角度。她只知问剑派每三年便会举办一次问剑大会,招收一次外门弟子,似乎的确如此,虽然一直招收弟子却人数始终恒定。她亦知道修道中人在求仙问道、修习得强大能力的同时,更要肩负保护天下苍生,斩妖除魔的责任,“是妖吗?”
“斩妖除魔,自是不在话下,可如今肆虐的大妖并不多,还是小妖和间妖占大多数,我门下大多弟子都可与其一战。”
“麻烦的不是妖,是人。有一邪派唤噬剑,曾是入我门来参与考教被刷,缺乏仙缘之人所创,你可知,缺乏仙缘之人是不得天道眷顾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道成仙,故而此人心生邪念,竟不知修炼了什么妖法,反其道而行之。”
遂恩长老有些低落:“他们一派并不诛杀妖魔捍卫苍生百姓,反而助力妖魔肆虐,欺压百姓,搅得民不聊生,还习得诛杀仙君之法,不仅可磨灭修行之人的剑气神识,还可使其□□毁灭,堕入畜牲道,令我派重创,是克制我派的天敌。”
孟云祁大为震撼,“竟从未听得如此一事?”世人皆知修道中人的荣耀光鲜,却从未得知这背后竟有如此的阴暗和风险。
“此事乃我派秘辛,若是传出去修道之人可被如此毁灭,定会闹的人心惶惶,我问剑一派百年清誉也会毁为一旦,将再无人愿意修道,冒着堕入畜牲道的风险。”遂恩长老仰头郑重的看向她:“你如今已破中成,有了一定保卫自我的能力,故而为师将此事秘宣于你,我怀疑,最近事端频起,定和此邪派脱不了干系。”
“噬剑邪派曾于百年前,被我派掌门天恒道尊重创,”说着他眉间隐有刺痛:“你可知掌门为何已至近仙多年,却迟迟不得成仙,正是曾与噬剑中的领主剑魔大战一场,那剑魔手段极其阴诡,且刚好克制我派剑气,掌门与其一战虽使其重创,却损耗了诸多修为,他本应早已飞升而去位列仙班,却因护卫我门而不断自损修为。”
孟云祁心想:竟连第一剑仙天恒道尊都无法将其歼灭,只能重创吗?
遂恩犹如得知她心中所想:“掌门已位列修行中人之顶,并非实力不足,而是这领主剑魔乃是世间极致的阴气所化,代表了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吸收着无数人的负面情绪,诸如怨恨、苦楚、嫉妒、悲伤、恐惧等等......不死不灭。”
“相传仙界圣子有一圣物,可净化所有不忿的怨念,平定这世间的一切邪恶,若是能有此物,也许能彻底诛杀那剑魔。”
遂恩长老连连摇头:“可吾等修道之人,皆是由寻常人修炼而来,又何来仙界圣物,传说到底只是传说罢了。况且此物据传只能由身负大机缘的命定之人开启,更是难上加难。”
“原来如此。”孟云祁心下也觉得有些低沉,没想到问剑背后还有如此的心酸。她想到席家的满门惨痛,那席家有无数修行之人驻守,却被妖物重创,莫非也有这噬剑邪派的手笔吗?
“你若是遇到噬剑邪派中人,记住万万不可惧怕,切记。惧怕会增强他们的实力,还会减弱你的战意。噬剑中人并非都不能消灭,只有那领主剑魔一人吸收的邪念太重,其他人,你可竭尽全力与之一战。”
“席家的事......”孟云祁欲言又止。
“我亦早知晓。去罢,你同徐若来一同去归城一探究竟。”
*
孟云祁印象里的归城,和寻城同属富足之地,因地域产金属量大,有源源不断的交易供应,所以当地百姓生活都较为轻松。可此刻她脚下的归城,竟是如此破败,尸山血水堆满,遍地哀嚎。
孟云祁走过去,有一个满脸是灰的小女孩正缩在墙角边瑟瑟发抖的掉眼泪,边小声啜泣喊妈妈好饿。
她听得心碎,默默从行囊中取出些干粮和水递过去。
孟云祁余光瞥见徐若来刚顺手劈下一只妖,正将剑收入剑鞘向她走来,便问:“若来师兄,情况如何?”
“很怪。”徐若来说,“我御剑观测这周遭,并无大妖踪影,据说这城中肆虐的是一只食梦大妖,可我只看到一些小妖间妖,路过的已被我如数斩下。”
“师傅说,可能有噬剑在暗中作乱。”
“嗯,”遂恩长老早在他突破中成时也告知他密辛,他无奈摊手一笑:“我们的天克哦,小师妹可否害怕。”
“不曾惧怕分毫。”孟云祁目光炯炯:“若是因此便退缩懦弱,实在有违我修道之人做派,天克又如何?鸡犬尚有与鹰狼搏斗之心,我等入问剑潜心修炼,既享受了宗门的荣耀,也该承担起该尽的责任。”
“也是。”徐若来反手斩断背后一偷袭小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待孟云祁二人赶至席家时,只见席铮正提着碎月拼杀,他身上的白衣已浸满鲜红血色,孟云祁恍惚间仿佛看见那个曾经向她踏马而来,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红衣少年。
他的脚步也已虚晃不稳,不知道已在此坚持了多久。那个曾经肆意明亮的少年,此时眉眼间尽是疲怠,他嘴角紧抿,又好像藏着浓浓的怒火。
碎月剑尖在地上滑过,发出铮铮鸣响,席铮怒道:“你们乃何方妖魔鬼怪,为何伤我席家!”
“为何?”
脚下已看不出曾经光华夺目的席府,是无数妖魔的破碎残体,和遍地的血海尸山。唯有一面蒙黑纱的女子,从暗处缓缓走来,身上却并无沾上半分污秽。密密麻麻的藤蔓花纹缠绕她的半只手臂,一直淹没在那脖颈里,她手中握着一只骨笛,那笛被黑雾缭绕散发漆黑幽光,有如百鬼夜行之感,像是人骨所制。
她倏地咯咯笑了起来:“杀你就杀你,还要什么理由。”
那女子骤然抬眼看向席铮吹起笛声,如哀魂索命般哀嚎,听的人头皮发麻,连孟云祁都觉得体内好像升起一股浑浊之气,压制了体内剑气。
“不好!”孟云祁毫不犹豫便飞身去袭她面门,意欲将那骨笛击碎,“捂住耳朵,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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