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沉寂。
以多人敌一人尚且被这女子全部掀翻,再没有人敢去触她的霉头。
有一男弟子头戴冠带,向前一步向她恭恭敬敬行礼:“师姐,请手下留情。您不必再打了,就让我们其他人继续吧,毕竟五个名额,我们还可以再争余下的四个。”
孟云祁:“........”
第一次被人如此崇敬的叫着师姐,这感觉真是格外的好。若来师兄说的没错,无他,足够强而已,当真是金字准言。
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同这男子看法,没必要把她卷起来碾压他们,自觉让出位置就好。于是很快剩下的人便纷纷扰扰的动作了起来,她好似成了化身裁判的局外人,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看台处,黑衣长老幽深的视线在孟云祁看不见的地方正紧紧将其锁定,一女子,精神力居然如此之强。
很快战局结束,他披着斗篷缓缓现身,接过孟云祁玉牌。
“一甲折桂,孟云祁。”黑衣长老看她一眼,只宣读了她一人的玉牌,并未单独读那四人,便道:“余下晋级者随我来,下一场比试。”
孟云祁本以为下一场该是去往黑色签的决斗场,未曾想这长老却只是又带了一批人一起,然后将他们领引他处,也并未让他们重新抽签。
“本场比试禁用符咒术法,禁止重伤同门,还有一件最关键的事。”
“请在上台之前自发散去全部剑气,再上台比较,落下挑战台便视为淘汰,依旧只晋级五人。”
散去剑气?!
剑道乃是他们修行的核心,这场比赛并未让他们禁止使用修为剑气,却是让他们散去剑气。这意味着是要在开场就将他们放到一个虚弱乏力的状态,给每个人都施加了强效的负面状态。
孟云祁顿悟,此场笔试是要考验他们耗尽全力身处绝境时是否有坚持的毅力和韧性,以及是否会崩盘的心态。
已经有不少人在听见散去剑气时便大发不满:“什么规则?我们本就是修行剑道的,剑气都散了人都没有支撑的力量,还打什么?”
“淘汰。”黑衣长老雷厉风行,并未给他们一点反悔的机会,违反要求便直接淘汰。
孟云祁却心想她运气是不是有些太好了,这两场比赛竟都是如此适合她,好似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她已不知多少次陷入绝境过,生死危机亦是感受过无数回,可她在这一次次的经历中,得到的却是更加强大的心志和永不放弃的决心。
她痛快的拔出踏雪,首当其冲,紧闭双眼将身体内全部的力量源泉打开,默默感受着力量流出体外,直到那剑气彻底消散。
孟云祁浑身乏力,脚步也开始虚缓,她低头看了眼踏雪,此时已不再覆盖任何寒霜之气,通身雪白,宛如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佩剑。
黑衣长老又看她一眼,像是认可她的态度,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孟云祁以身作则,其他人便也速速效仿,只是有不少人在剑气消散的瞬间便彻底崩溃,连站上对站台的魄力都无,已然被逐出比试。
最后能持剑走上对站台并站起准备比试的,竟不过区区少许人。
孟云祁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均眉头紧锁很不适应剑气脱离自己的身躯,况且流失力量之源对于修道之人本就是极大的负担。她一眼便看出薄弱的几个人,只需稍一费力便可令人下台,便飞身冲了过去。
其他人简直难以置信,都这样了还有气力支撑着如此快的速度行动吗?
孟云祁这一剑来的迅猛,有一人来不及反应便被挑下台。另一人试图握剑抵抗,偏却怎么也提不起气力,依旧被撞下淘汰。
接连淘汰两人,孟云祁大喘气,她紧紧攥住踏雪剑柄,试图掌控自己的呼吸和节奏。
......
裴淮按着胸口,感受着胸腔骤然涌上来里的苦闷和窒息感,扭头看了眼窗外。
是踏雪剑气消散带来的疲惫感。
她会赢吗。
.......
此时台上能坚持的已不足十人,且这种比赛拉的时间越长,便越难以忍受,孟云祁想速战速决。
她身侧一男子也是劈出一剑瞬时淘汰两人,却不是对着她,而且对着另一侧的弟子。那人气喘吁吁的偏头冲她解释:“我知你实力应该是这场上最为能坚持的,我不愿与你为难,如今人数不多,你我合作尽快将其他人淘汰,便可早早结束。再拖下去,恐怕都难忍受这剑气消散之苦。”
孟云祁知他说的有道理,这男子方才斩出的一剑颇有气力,对于眼下的境况来说已经是非常有水准了。她和那男子达成一致,背对背互相支撑:“我解决东南方向那一位,你去西北方向,结束这二人,便可拿下比试。”
话罢她集中注意力,像以前陷入绝境那般全力抑住喉间痛感,二人脚尖一塌,一同全力攻去,只两剑刀光剑影交错,比试结束。
黑衣长老缓缓上前,从锦盒中取出一丹药,分别派发出去。孟云祁迅速吃了那丹药,只觉流散的剑气开始重聚于丹田,渐渐疲惫感和窒息感也都缓缓消失。
她看向方才合作那男弟子,此人能在瞬间判断局势,并无她达成合作,临机应变的能力是极强的。
“我名贺冕。”那男子冲她微点头示意。
“孟云祁。”
结束这场比试理应休息,但不知黑衣长老给的是何密药,不但先前的副作用全然散去,相反体内的剑气感觉更充裕了。身体更加轻松,反倒有神清气爽之感。
“继续。”黑衣长老继续带领胜者组走向下一个比试场,孟云祁一言不发紧跟其后,心想术法和韧性既已考教完毕,接下来定该是到修为了。
“本场比试禁止重伤同门,除此之外百无禁忌。掉下挑战台即为淘汰,只晋级一人。”
只晋级一人。亦是最后的决赛。
孟云祁心下紧张,此时能站上台的弟子已并不多了,皆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精英。她神态却自若,面上看不出分毫退缩之感。
她左手持剑鞘,右手缓缓握住剑柄拔出,将踏雪锋芒毕漏,浓郁剑气沿着出鞘的动作骤然升起,熟悉的寒冰肃杀之气盘绕而上,那剑身折射出冰凌肆虐光芒。
孟云祁一步一步,朝身边最近的弟子便没有任何犹豫的飞身砍去。她回忆起和若来师兄对战时的记忆,那时被揍的无一丝还手之力,可见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那被袭击的男弟子似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动攻击,明明大多数还在观察情况,观察从何处下手较好,这女子却不要命似的向她冲来,暗道真是不妙。
男弟子连忙拔剑去应对,却未曾想如此吃力,险些接不住这一剑的冲击。这女子的气力竟如此之大,此人应当和他同级,该是中成左右的水准,可分明剑气要比他要加纯粹。
孟云祁微勾唇角,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动作飞快,接连向那男人砍去,犹豫狂风骤雨般一剑接一剑,教他连连后退,只差一步,便掉下挑战台!
“抱歉。”孟云祁微抬眼,脑海中飞速放映过曾经在昏暗血池附近的对战,她曾经对徐若来猝不及防照她就砍的攻击打的大为震撼,都是无数血泪留下的惨痛经验。而如今这段招数的杀气和凶猛被她学去了十成十,她用力聚集剑气,在面前这人犹胆战心惊的闪避时大力一砍,直接将人斩于台下!
“太猛了,该死。”此时方才距比试开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竟然已经开始淘汰别人,孟云祁的表现在众人眼中太过扎眼。此女人面貌如此柔和,可她攻击之迅猛,动作之狠辣,教一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别慌。”能留到最后一轮的已经皆是外门弟子中的精英,即使对此场面有些紧张,但仍在心中飞快判断好局势:“此女子应当是中成左右的水平,我已即将突破大成,仍有碾压之力。”可此人却不知,在修为层次并无碾压的前提下,孟云祁玩命的态度,将远胜于任何人,她的心力可将剑气发挥到最大化。
孟云祁心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将踏雪在掌中反手一转,转瞬之前凝神静气,全力将体内所有能驾驭的剑气凝聚,那剑气更加的耀眼张扬,有如狂风骤雨袭来般危险,一如她方才大张大合的攻击速度,无需试探和等待,她应在士气最高点逐个击破。
如此之间,只见一道白衣倩影于台上飞快穿梭,她似乎一上场便竭尽全力,并没有收敛实力节省气力,打持续战守擂台的长久谋划。而就她全力冲击之时,另一个身影似乎也是心照不宣,在趁机将身侧弟子全力击于台上。
不过片刻,台上已仅余她二人,二人皆是大汗淋漓提着剑,彼此目光如炬的直视对方。
“贺冕。”
“孟云祁。”
方才在上一场时互相得知了名姓,才合伙并肩作战过的二人,此刻皆脱力严重,气喘吁吁。他们长身直立,两席白衣,正于台上丝毫不让的对峙着。
“很好......”孟云祁额头滑下一滴汗滴,滑过她有些干燥的唇瓣:“那便拭目以待罢,谁才是今天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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