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说凌云也有可能被人绑走了?”乔老爷想了片刻,颤抖着嘴唇反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江月白确实很同情乔老爷一家,不出事时,众人表面看起来和乐融融;可一旦出事,大家才发觉乔家竟无一人信任自己的至亲。
“乔老爷,为今之计还是及早报警吧。”清云道长出声提醒道。
“对对,老爷我们快点报警吧,你们还不快去!”乔老爷松开了乔二姨太的手,她边哭边指挥下人报警。
乔家一个下人慌忙跑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乔老爷、乔二姨太、清云道长和江月白。
二姨太摇摇晃晃走到沙发旁,突然瘫软在沙发上,压着嗓子抽泣起来。
乔老爷尴尬地瞥向清云道长和江月白,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乔老爷,我们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驱鬼辟邪的符咒已备妥,二管家的鬼魂暂时进不了乔宅。贫道与江小姐就此告辞,若有要事,可差人往白云观寻我。”清云道长未落座,拱手告辞。
乔老爷未加挽留,只吩咐下人备车相送。
江月白径直返回了周家,趁傍晚还未天黑时,还给周大少爷的两只鸽子瞧了病。她用完晚膳便早早歇下了,准备养足精神准备明晚周家的酒会。
可她一想到乔三姨太的鬼魂很有可能很快就被鬼差带走,但杀害她的凶手却仍未查明,江月白便又替她忧心起来。
这一忧心,她竟然失眠了,直到周家客厅的西洋钟敲响第十二下时,她依然毫无睡意。
正当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突然一阵阴寒之气袭来,激得江月白汗毛倒竖。她狐疑地睁开眼,却被床尾的鬼魂惊得魂飞魄散,那是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鬼,红衣飘荡,面庞青紫肿胀,口鼻渗血,双眼被挤压成一条细缝。
纵使见惯鬼怪的江月白,冷不丁撞见这般模样的鬼魂,也不由得心头一颤。
她抚着胸口试图平复心跳,谁知男鬼一开口,又让她心头一紧:“我是乔府的二管家,久仰江小姐大名。”
那男鬼的嗓音阴冷刺骨,与周身的鬼气如出一辙。
“你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死你的。”江月白强作镇定,生怕露出怯意,反让这鬼魂更加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江小姐不是素来喜欢行侠仗义吗,那我便来试试,看你能拿我这恶鬼如何!”二管家狂笑一声,江月白顿时头痛欲裂,眼前景物皆成了重影。
“你想……”
“哈哈哈……本来有清云道长的符咒挡着,我不可能进来,偏偏江小姐自己摘了!”
江月白话音未落,那男鬼便又笑着开口截断了她的话,那笑声再度震得她耳膜生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哈哈哈……江小姐这么难受吗?”二管家望着痛苦不堪的江月白,笑声愈发刺耳。
她忽觉鼻腔一热,抬手一摸,借着月光看去,竟是鼻血。
“你直接说想让我干嘛……别装神弄鬼了!”江月白用袖子抹去鼻血,强忍疼痛厉声说道,“你既然不是想杀我,那就快说你的目的。若再故弄玄虚,明日我定会请清云道长送你下地狱!”
“江小姐果然聪慧。”二管家骤然收声,鬼气也随之收敛,“我来是想请您救出小少爷,让二姨太能继续留在乔家。”
“你知道小少爷下落?”江月白诧异地挑眉问道。
“是,今夜我刚打听到绑匪的消息,我也是问遍游魂才知道他被关押在何处。”二管家声音里带着急切。
“是谁下的手?难道真的是乔大少爷?”
“这……”二管家鬼影微颤,继续说道:“据我亲眼所见,应该不是大少爷,大少爷与小少爷眼下同被囚禁,我过来找江小姐时,他正安抚小少爷‘莫怕……’,我从前竟以为……”
“关押处是一个扶桑人的宅子。”二管家突然压低声音,“与周家相隔两条街,那是一家挂着扶桑旗的酒铺,小少爷和大少爷的被囚禁在酒铺的后院,但我想不明白老爷何时与扶桑人结的怨……”
“好,我知道那地方在哪,明天一早我就会去告诉清云道长,你可以走了。”
江月白对于二管家刚才的作为还是很生气,无奈自己没本事对付他,只能让他快点走。
“江小姐,对不起,刚才我只是怕您不肯帮我,所以才吓唬您,只要您这次能帮到二姨太和小少爷,我自愿被清云道长打得魂飞魄散。”二管家说完就飘出窗户走了。
江月白一时愣在那里,心里反而有点可怜二管家了。
第二天一早,江月白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她把二管家说的话告诉了清云道长,紧接着又返回周家帮着准备晚上酒会要用的东西。
到上午九点左右,清云道长就派小道童来告诉她“乔家两位少爷被救出来了。”
既然乔家两位少爷已安然无恙,乔三姨太的案子又有警方在查,江月白自觉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她眼下更该抓紧时间在周家好好表现,才能对得起周太太对她的厚待。
当晚的周府宾客如云,灯火辉煌,就连花园里的树木都缠满了霓虹灯,二十多辆轿车将周家后院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
让江月白没想到的是,在申城几乎无甚朋友的自己,竟然能在酒会上遇见数张熟面孔。
她看到唐一安一改往日长衫装扮,身着笔挺西装,梳起头发,那张本就俊朗的脸庞更显精神。那位被乔三小姐称作“卢先生”的男子亦在席间,他穿着马甲白衬衫配西装裤,挽起的袖口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浑身透着阳刚之气。
最令江月白意外的是,乔三小姐那位吴姓男友也出现在周家的宴会上。此刻他正端着酒杯与周二少爷谈笑,察觉江月白的目光后,竟还向她举杯致意,微笑颔首。
江月白心头一紧:“这是要将乔家的纷争引到周家来了?”
但人家和她打招呼,她不回应显得很没礼貌,她只得扯了扯嘴角,勉强点头回应,旋即移开了视线。
“江小姐这是与谁眉目传情呢?”一个带着戏谑的男声突然在江月白耳边响起。
“卢先生好。”江月白不喜欢对方审视的目光,回应得冷淡疏离。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冷漠了?连个笑容都不肯给?”卢筱恒端着酒杯,插着兜痞笑着问道。
“卢先生既然已经救出了乔家两位少爷,此刻不该全力追查杀害乔三姨太的凶手是谁吗?”江月白压着怒气,“怎么现在竟然还有闲情来赴宴,莫非你们警察都是这么办案的?都是这样保护申城市民的?”
“江小姐也知道乔家那两位少爷回家了?只怕现在乔家已经闹翻天了。”卢筱恒抿了口酒,继续逗弄,“再说,我什么时候和江小姐说过自己是警察?”
“你不是警察?那天你去乔家不是为了查案吗?”江月白惊讶地瞪向他问道。
“我去自然是有公事要办,至于那么蠢的杀人凶手我们也早已知道是谁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把他抓起来,因为他背后的主子还没完全暴露,不过他已经要狗急跳墙了,相信他主子也很快会被他咬的露出马脚的。”
说到案子,卢筱恒的表情还是让人很想揍他一顿,因为他脸上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起来更显得他嚣张极了。
江月白再次确认乔家两位少爷已经没事了,杀人凶手也被查出来了,虽然她很好奇凶手到底是谁,但她不想再看到卢筱恒这副嚣张的样子,所以她没再接话,只是与他点点头,便转身去找周大少奶奶了。
卢筱恒脸上笑眯眯的,一直目送着江月白的背影离开,直到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卢先生不会想追求江小姐吧?是要和你堂兄学吗?将来也时时成为报纸八卦版头条?”挡住视线的唐一安出言讽刺。
“唐先生这是吃醋了?”卢筱恒举杯向身前的唐一安致意,嘴里调侃道,接着他便转身走了,融入了热闹的人群中。
江月白已找到周大少奶奶,正拉着她打听那位讨厌的卢先生来历。
“他叫卢筱恒。”周大少奶奶抿嘴一笑,“你不认识他,但一定听说过他堂兄,就是那位常上报纸的四公子之一。妹妹怎么突然打听他?他们家家门可不太好进。”
“大嫂你想哪儿去了!”江月白闻言耳尖发烫,“只是他刚才来搭讪,我不认识才想问问。”
周大少奶奶温和地拍拍她说道:“他们卢家虽逢变故,但仍是显赫世家,虽然他父亲已经过世,但他自己争气,在政府也算颇有建树……妹妹你眼光倒是不错嘛。”
“干娘不是让您给我介绍同龄玩伴吗?,大嫂快给我介绍一些小姊妹吧?”江月白没接话,笑着转移了话题。
周大少奶奶也没再继续调侃她,她伸手指向了不远处一位身穿粉色羽毛旗袍的佳人:“那位严小姐如何?”
随后两小时,江月白与严美琪相谈甚欢,连唐一安数次欲插话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酒会结束的次日清晨,清云道长的来信却带来噩耗:“乔三小姐乔燕云昨日晕倒送医,竟被查出怀有身孕。信中更揭露了惊人的真相,绑架乔家两位少爷并勾结扶桑人的幕后主使,正是这位看似柔弱的乔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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