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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路.27

剧集已经演绎到第五集了。

每一集五六十分钟,也就是说他们看了将近五个小时。

第五集结束,第六集开始放片头,隋轻家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没有预兆,没有敲门声,直接被人解锁打开。

秦柚下意识看过去,还没看到什么,就听见一道欢乐昂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年初一,温暖送到了,货到就付款——隋轻你他妈人呢??出来接着。”

听见声儿,隋轻还是悠闲地看着电视,慢悠悠地起身去门边。

“搭把手啊。”门外的声音说。

隋轻站在门口,一只手揣兜里,一只手把门拉开,没干别的了。

“哎卧槽你接一下是会死吗??”

随着门口手忙脚乱的身影闪进来一半,秦柚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些什么放在玄关。放好,抬起身,和秦柚对视,笑容比隋轻还嬉皮笑脸,一开口就是:“我靠,兄弟,这么帅?”

秦柚:“……”

本来还下意识有点危机感,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问好。

“完蛋了,”门口笑嘻嘻的人并不需要他问好,自顾自地说,“隋轻朋友里,颜值这块我本来还能挤前十的。”

这位朋友的样貌也能说中规中矩,但是气质绝对跟隋轻一样,在人群里一眼就很出挑。

然而门边袖手旁观的隋轻说:“前十高了。”

“卧槽傻逼,滚。”这位朋友说完,又把探进来的半边身子缩回门外,继续拿一次拿不完的东西。

几秒之后,他从门外提了两袋保温袋。递给隋轻后,他再次探身去拿东西。拿好了他进屋换鞋,怀里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他进屋,隋轻单手提着两个保温袋关门,屈尊伸出揣兜里的手,把刚才他朋友放下的盒子抱起来,路过餐桌把保温袋放上去,盒子带着到客厅。

“我来的路上听见雷声了,真吓人啊我靠,这真要下雷雨啊。”那个朋友也把手里东西放餐桌,站在餐桌旁看见了桌上的购物袋,对隋轻吐槽。

“不就打个雷吗?再说了,傍晚对流没那么强。”隋轻不怎么热情地回应着。

他漫不经心走过来,秦柚也看见他手里的是什么了,是一台游戏主机。

那位朋友站在餐桌前,翻着超市购物袋,一边翻一边说:“ ‘不就阳历一月份还没立春打个雷吗?’ ——你他妈真心大,等过段时间降温,天没你心冷。”

隋轻坐回沙发,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没搭理,只说:“车钥匙在桌上。”

他朋友“哗啦哗啦”翻袋子,说:“你先留着吧,我懒得开回去。”

隋轻:“你开走得了,我后面半年左右都不在。”

他朋友说:“我开我妈的车来的,带不走。”

于是隋轻问:“你爸不用?”

“他喜欢那辆陪他低谷期的老破小,十多年,有感情了。说这个我是真来气,我给他要车,他打麻将含含糊糊地搪塞,卧槽一听是给你要,牌都不要了,亲自把钥匙找给我——服了,谁才是亲生的?”吐槽完,他也把自己想要的从购物袋里翻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罐饮料转身,靠着餐桌,非常友好地看着秦柚。

隋轻就对秦柚介绍:“刘询。”

“哈喽,”刘询快速利落伸出一只手,和秦柚打招呼,接着把秦柚已经喝过一罐的饮料丢给他,“知道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吗?我的上辈子。”

隋轻笑着说:“你有这脸认吗?”

秦柚把饮料放在桌上,默默当个听众。

刘询拿起他找到的原味奶皮,拆了吃,边说:“反正先留你这儿,过几天你勤快你开回去;不勤快就放着,要是我爸想起来了,你给他个密码,让他自己来拿。讲不准他来一趟,看你这儿还缺什么就给你补了。”

“什么都不缺,”隋轻把游戏主机拿起来接电视去了,“东西多了挺烦人的。”

刘询没说什么,应接不暇地吃着零食,快吃完忽然转变了话题,说:“你今天留我吃个饭,家里那群小孩太闹人了。”

说完,他立马笑着对秦柚说:“不介意吧?”

“介意。”隋轻很快就接好了,坐回沙发,不过是坐到秦柚身边。

他坐过来,秦柚心一慌,也不敢介意他的朋友,对刘询摇摇头。

“关你什么事了,我就问,”刘询几下吃完了一盒零食,“饭都是我给你带的。”

丢了空盒子,他单手把那两袋保温袋提过来,放在客厅的桌上,又出人意料地把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

一个小盒子被他一转,透明的那一面转到秦柚眼前。

“生日快乐,兄弟。”他说。

秦柚透过透明的塑料板,看着里面那个蛋糕,发愣一两秒之后转头看着隋轻。

隋轻只是坐在他身边笑着,手上拿着游戏手柄,眼睛盯着电视。

秦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回过神后对刘询说:“谢谢……”

他还想对隋轻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

“别谢我,我是接单跑腿送外卖的。”刘询放下那盒蛋糕,坐在另一边的沙发,把保温袋里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摆的时候,少了些什么,他反复在两个袋子里找,确认没有,他就指使隋轻:“拿碗筷来,我妈忘装了。”

隋轻没动,稍微一转身,手背拍了拍秦柚的肩,笑着把事儿转移到秦柚身上,说:“你帮我拿。”

刘询:“给你懒的。”

隋轻只是笑,不乐意动。

但秦柚的心静不了。虽然也有过和隋轻离得很近的时候,最近的时候比这次都要近得多,他还是乱了。

他起身去厨房,心乱得到了厨房才想起来要干嘛。在客厅的时候他不好打量隋轻家,现在打量厨房要稍微自在一点。

隋轻真的哪儿哪儿都干净,连他的厨房都干净得不行。

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这厨房里只看得到调料,细数下来挺丰富的,可乍一看真的很少。他中午煮过面,除了垃圾桶里有少量垃圾,根本看不出来他中午动过厨房。

把碗筷拿到客厅,刘询也把菜摆好了。隋轻放下手柄,从秦柚手里接过碗筷,让他坐自己身边,一起吃了一顿饭。

最后还是刘询收残局,把蛋糕拿出来的也是他。

蛋糕不大,能当点心的那种,要不是吃过饭,三个年轻小伙根本不够分。看上去素素净净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

看着中间的蛋糕,秦柚坐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非常不自在——他高中前两年都没过生日,现在帮他过生日的两个人,一个是隋轻,一个是陌生人,他能自在才怪。

陌生人刘询一边拆蛋糕盒,一边问:“多少岁生日啊?”

秦柚:“十八……”

刘询:“?”

刘询:“卧槽,不是;没事,那得好好过了。哎你看这,不早说——你也是,人十八岁生日不说一声,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人就这样,连自己生日都不记。你刘哥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生日呢,早说十八,我带什么表示表示——要不给你转个红包?大过年的。”

“他估计不会要,”隋轻插话,含着笑意,自然地挑眉看了一下秦柚,“你转给我。我给他,他好接一点——多转点儿,我赚差价。”

刘询骂他:“滚蛋——刚好把我爸妈给你的转你,他们说你不接。”

隋轻嘴贫:“我就要你的。”

刘询:“滚滚滚。”

他们嘴上闹完,秦柚还是放松不了,硬着头皮看那个蛋糕的盒子逐渐被拿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后面的生日流程。

再说了,今天就不是他生日。

当他以为接下来要弄那一套繁琐流程的时候,刘询起身去了厨房,回来带着三张勺子,递给他和隋轻。

递的时候,他说:“既然你和哥哥们过生日,那哥哥们是有规矩的。第一——”

他把接下来的话让给隋轻,隋轻就笑盈盈地看向秦柚,依然用他那种不着调的态度说:“过生日不许愿,不定目标,没人管你下一年是什么样。”

刘询:“第二——”

隋轻一把给秦柚搂过去,说:“美好的祝福要给自己,不要给别人。”

刘询:“第三——”

隋轻的声音在秦柚耳畔,像溶洞里清晰的水滴:“这一天,这一秒,开心、开心、他妈的还是开心。”

秦柚被动地接过勺子,茫然地抬头。

不是不知道勺子拿来干嘛,是大脑没处理过来刘询的话、隋轻的笑。

刘询挥着手中的勺子,说:“蛋糕就这么大,是你刘哥的妈妈亲手做的,味道差点意思,但是心意很足,能抢到多少看你本事——明白没?”

不明白,秦柚什么都不明白。

等隋轻和刘询都把勺子放在那个纹理有些粗糙的蛋糕上,秦柚还是愣着神,被隋轻搂着都无动于衷。

隋轻晃了晃他,把他晃回神了,他仓皇地看向隋轻,直直地看着,像是还没彻底反应过来。

隋轻偏头示意他把勺子放上去,他又看了隋轻一两秒,才迟缓地和他们一样把勺子搭在蛋糕表面。

在场三个人,最小的十八,也是个成年人了,要抢蛋糕?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而刘询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话音一落,秦柚仍然没有任何动作,看着那个蛋糕在隋轻和刘询手中一分为二。断裂的边缘非常混乱,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美感。

刘询为他遗憾惋惜:“哎,怎么慢了呢?”

隋轻把他的那一块又分成两半,搂着他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肩,说:“没事儿,我和你分。”

秦柚迟迟地转头看着他。

他笑得那么让人移不开眼睛。

眼泪猝不及防滑过脸颊,秦柚终于反应过来,手里的勺子也松动掉落,在隋轻的臂弯里无处可藏地哭着。

“卧槽卧槽,第四点——不开心也没事。”刘询连忙说。

秦柚哭得发不出一点声音,除了一对眉眼,表情也没什么松动。

隋轻把他搂得更近,揉了揉他的头发,几乎让他靠着肩,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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