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阁外的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微凉,王辉指尖捏着两本线装秘籍,心神却已沉入系统面板的变化之中。
【使用10点经验值】
【雁凌术:未入门(0/10)→入门(10/10)】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轻盈感瞬间包裹了王辉的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地抬了抬脚尖,竟觉身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往日里走路时脚掌落地的沉闷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飘拂的轻盈——就像初春的柳絮沾了风,稍一用力便能离地半尺。他试着侧过身,沿着传功阁的朱红廊柱轻轻一滑,衣袂擦过木柱时竟没发出半分声响,连廊下悬着的铜铃都只是微微晃动,连一丝清脆的响声都未曾激起。
“这雁凌术,倒真有几分‘雁过无痕’的意思。”王辉心中暗叹,又将目光移向另一项技能。
【使用10点经验值】
【□□法:未入门(0/10)→入门(10/10)】
相较于雁凌术带来的直观变化,□□法的提升更像是一种“默契”的觉醒。他腰间本就佩着一柄锦衣卫制式长刀,此刻伸手握住刀柄,指尖传来的不再是往日的生涩冰凉,反而多了几分“熟稔”——仿佛这柄刀已随他练了数月,刀身的重量、劈砍的角度、发力的窍门,都像刻在骨子里一般清晰。他悄悄将刀拔出半寸,寒光闪过的瞬间,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法》开篇的“横劈式”,手臂下意识地跟着微微下沉,竟能清晰感觉到刀风裹挟的力量,比往日凭空挥砍时强了不止一成。
“两门中上乘武功,瞬息入门……这系统,倒真是省时省力。”王辉将刀归鞘,压下心中的欣喜,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小院走去。
百户所的布局规整如棋盘,以四座总旗大厅为中心,辐射出十六座小旗小院,王辉管辖的小院在东院东北角,紧挨着一片竹林,环境倒算清净。往日他来这里时,院里的锦衣卫不是聚在墙角赌钱,就是趴在案上打盹,见了他也只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可今日刚走到院门口,院里的动静便骤然停了——赌钱的手僵在半空,打盹的猛地直起身,二十多个锦衣卫齐刷刷地转头看来,眼神里没了往日的轻视,多了几分敬畏。
“王大人!”
“大人来了!”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几个正在擦拭长刀的力士甚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躬身站好。王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院中的人群,最终落在了从主案房里走出来的三个人身上——陈飞走在最前,神色依旧沉稳;他身后跟着两个校尉,一个身材高壮,脸膛黝黑,是之前跟着曹峰的李虎;另一个中等身材,留着两撇小胡子,是马宝国。
此刻这两人的脸色,比院里的力士还要僵硬。李虎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刀鞘,指节都泛了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王辉;马宝国则不停地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哪怕清晨的风还带着凉意,他的额角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之前是如何排挤王辉的——曹峰在时,他们跟着曹峰故意迟到早退,把最苦最累的巡逻任务丢给王辉手下的新兵;王辉第一次召集手下开会时,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摔杯子,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配管我们”;就连昨天曹峰在百户所大堂拔刀时,他们也是第一个喊“曹哥砍他”的人。
可现在,曹峰死了,王辉不仅从府衙平安出来,还得了张总旗的亲口保举——这意味着,往后东院这处小院,王辉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官大一级压死人,以王辉如今的势头,若要清算他们,随便找个“出任务不力”的由头,就能把他们贬去守城门,甚至直接革职查办。
“王……王大人。”李虎咽了口唾沫,率先躬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之前是我们糊涂,跟着曹峰瞎起哄,冒犯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马宝国也连忙跟着躬身,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大人指哪,我们就打哪,绝不敢再耍半点小心思!”
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其他锦衣卫都屏住了呼吸,偷偷观察着王辉的神色——他们大多也跟着曹峰排挤过王辉,若是王辉要拿李虎、马宝国开刀,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王辉看着两人紧绷的背影,心里却没什么波澜。他很清楚,李虎、马宝国只是趋炎附势的普通人,真正与他有仇的只有曹峰;更何况,他刚接手小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把这两个熟悉业务的校尉逼走,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他上前两步,伸手虚扶了一下:“起来吧。”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李虎和马宝国愣了一下,抬头见王辉脸上没什么怒意,才敢慢慢直起身,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王辉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所有人,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曹峰犯了错,自有律法处置;但你们,都是百户所的同僚,也是我王辉的手下。往后大家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有人还想像以前那样混日子,甚至搞小动作……”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了几分,吓得几个力士连忙低下头。
“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落下,院里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但所有人都明白,王辉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也是立了规矩——既往不咎,但往后必须服管。
李虎和马宝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神色。李虎连忙挤出笑容,凑上前道:“大人宽宏大量!为了赔罪,也为了给大人接风,我和老马在花满楼订了一桌,晚上请大人赏脸,咱们喝几杯?”
花满楼是南城有名的青楼,不仅有好酒好菜,还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寻常校尉一年也难得去一次。马宝国连忙附和:“对对对!酒菜都订好了,就等大人您一句话!”
王辉看着两人讨好的样子,心里清楚这是他们示好的手段。他微微点头:“好,晚上我过去。”
听到这话,李虎和马宝国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院里的气氛也瞬间活跃起来。几个胆子大的力士甚至敢开口打趣:“大人,花满楼的小红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晚上让李校尉给您叫来陪酒?”
王辉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朝着主案房走去——他知道,收服人心,从来不是靠一次宽容,而是靠往后的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王辉几乎每天都在赴宴中度过。
第一天是李虎、马宝国的花满楼宴。二楼的雅间里,红木圆桌摆满了酱肘子、烧鹅、清蒸鱼,酒壶里倒出的是陈年女儿红。李虎特意叫了花满楼的头牌小红,那姑娘穿着水绿色的襦裙,手抱琵琶弹了曲《春江花月夜》,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酒过三巡,李虎和马宝国也放开了,说起了以前曹峰的旧事——比如曹峰怎么克扣手下的俸禄,怎么私吞案犯的赃款,甚至怎么跟其他小旗抢功劳。王辉一边听,一边偶尔问几句百户所的日常事务,比如巡逻的路线、案件的报备流程、与府衙的对接方式,两人知无不言,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第二天是手下四个力士的小酒馆宴。酒馆在百户所附近的巷子里,没有花满楼的精致,却更接地气。力士们点了一大盆炖羊肉,配着散装的米酒,喝得满脸通红。他们说的都是最实在的话——比如哪个地段的流民最凶,巡逻时要多带几个人;哪个当铺的老板喜欢藏赃物,查案时要重点盯着;甚至连百户所伙房的大师傅喜欢收烟丝,想多吃点肉就得给他塞点好处,都跟王辉说了。王辉听得认真,偶尔还跟他们碰杯,渐渐地,力士们看他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亲近,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他。
往后几天,手下的人三三两两地请宴,有的在青楼,有的在酒馆,有的甚至把他请到自己家里,让媳妇做几个家常菜。王辉来者不拒,每一场都去,每一场都认真听、认真记。
几天下来,他不仅彻底摸清了手下二十多个人的脾气秉性——比如李虎勇猛但冲动,适合带队抓人;马宝国细心但胆小,适合整理案卷;陈飞沉稳又可靠,是能委以重任的得力助手——还把锦衣卫的业务流程摸得一清二楚。更“意外”的收获是,南城大大小小的青楼他几乎都去遍了:花满楼的小红温柔,迎春楼的翠儿活泼,烟雨楼的苏姑娘琴弹得好,就连最不起眼的十香院,也有个擅长推拿的周姑娘,能把浑身的疲惫都按走。至于各家的价位,从一两银子的普通姑娘,到十两银子的头牌,再到五十两银子的“过夜费”,他都摸得明明白白,有些没摸透的,还特意多去了两次“验证”。
“大人,您这几天可是把南城的风月场都逛遍了,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要跟不上您的脚步了!”这天晚上,从十香院出来,陈飞笑着打趣道。
王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少跟我贫。我这是在‘调研’——你没发现吗?那些青楼里来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有时候比咱们查案还能听到更多消息。比如昨天在烟雨楼,我就听到两个商人说,最近阳明巷那边的粮价涨得厉害,比其他地方贵了三成。”
陈飞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还是大人想得周全!”
王辉笑了笑,没再多说。他心里清楚,这些看似荒唐的赴宴,其实是最快融入团队、了解民情的方式——在酒桌上,人才会放下戒备;在青楼里,人才会说出真话。而这些信息,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第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王辉就来到了小院的主案房。他刚坐下,拿起案上的巡逻记录翻看,陈飞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轻松,神色慌张得甚至忘了敲门。
“大人!出事了!”陈飞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文书,额头上满是汗水。
王辉放下记录,抬头看向他:“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阳明巷那边出人命案了!”陈飞把文书递到王辉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三个老百姓,昨天晚上突然中毒死了!张总旗刚才让人来传话说,阳明巷归咱们小院管,必须在三天内把案子查清楚,要是办不好,咱们都得受牵连!”
王辉接过文书,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刘大、刘二、刘三,是兄弟三人,家住阳明巷中段,死因初步判断为“剧毒入腹”,发现时间是今早卯时。
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这种民间命案,不是该归府衙的巡检司管吗?怎么推到咱们锦衣卫头上了?”
陈飞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才苦着脸说道:“大人,您刚上任,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咱们锦衣卫早就不比当年了——以前是专管诏狱、查谋反大案的,现在呢?权力被六部削了大半,连府衙都敢把杂事推给咱们。巡检司说‘阳明巷民风彪悍,他们人手不够’,就把案子丢了过来;上次城西有家丢了鸡,府衙都让咱们去查,您说这叫什么事?”
王辉听着,心里也有些感慨。他以前听父亲说过,锦衣卫在武宗皇帝时期何等威风,缇骑四出,天下震动;可如今,竟沦落到替人查鸡、断民案的地步,难怪百户所里的人都没了往日的锐气。
“那死者的具体情况呢?”王辉收起思绪,指着文书问道,“中毒的原因查到了吗?是误食了什么,还是被人下毒?”
陈飞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其实半个月前就有苗头了。”
他顿了顿,回忆道:“大概半个月前,阳明巷就有人来百户所报案,说家里养的鸡鸭牛羊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的时候嘴里还流黑血,跟这次死者的症状差不多。当时这个案子是曹峰负责的,他派人去看了看,回来就报了个‘禽瘟’,说没什么大事,还把报案的人骂了一顿,说他们小题大做。”
“禽瘟?”王辉挑了挑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次人死了,症状和家禽一样,会不会是同一种毒?”
“府衙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死者的呕吐物里检测出的毒素,跟半个月前死的家禽体内的毒素一模一样,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种毒。”陈飞肯定地说道,“而且据报案的人说,这半个月来,阳明巷死的家禽越来越多,只是没人敢再报案——曹峰上次把人骂得太狠,老百姓都怕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虎和马宝国走了进来。他们也是刚接到消息,一进房就问道:“大人,阳明巷的案子您知道了吗?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辉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之前跟着曹峰,有没有听说过阳明巷家禽死亡的事?比如他派谁去查的,查到了什么?”
李虎和马宝国都摇了摇头。马宝国苦着脸说道:“曹峰那人,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尤其是这种他觉得‘不重要’的案子,更是连提都不提。我们也是刚才听传消息的人说,才知道半个月前有这么回事。”
李虎也补充道:“而且曹峰手下的人,大多都是混日子的,就算去查了,估计也只是随便看看,根本不会认真找原因。”
王辉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锦卫服外套,沉声道:“既然不清楚,那就去现场看看。陈飞,你去叫上十个力士,带上验尸的工具;李虎、马宝国,你们去备两匹马,我们现在就去阳明巷。”
“好!”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快步走出了案房。
很快,小院里就热闹起来。陈飞点了十个身手利落的力士,每人都带了长刀、绳索和验尸用的银针、草药;李虎和马宝国牵来了两匹枣红马,一匹给王辉,一匹给陈飞,他们自己则和力士们步行。
一行人出了百户所,朝着阳明巷走去。
从百户所到阳明巷,要经过南城最繁华的西市坊。此时坊市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包子的香味飘得很远;绸缎庄的伙计站在门口吆喝,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还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引得一群孩子围着跑。
可越靠近阳明巷,景象就越荒凉。原本平整的青石板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路边的房屋从青砖瓦房变成了低矮的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屋顶上的茅草都快掉光了。路边偶尔能看到几个乞丐,蜷缩在墙角,身上盖着破烂的麻袋,看到王辉一行人穿着锦衣卫的制服走过,都吓得连忙把头埋进麻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阳明巷,真是个贫民窟啊。”李虎看着路边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给西市坊干活的苦力,还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日子过得苦得很。”
王辉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目光扫过路边的房屋。他注意到,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挂着空荡荡的鸡笼、鸭笼,有的笼子里还残留着几根羽毛,显然是之前养过家禽的。而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是,路边的百姓看到他们,不是像西市坊的人那样好奇张望,而是纷纷躲闪——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妈,手里拿着刚洗好的衣服,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拉着身边的孩子躲进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一个正在扫地的大爷,看到他们,手里的扫帚都掉在了地上,慌忙捡起扫帚,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巷子,连头都不敢回。
“这……”陈飞也看到了百姓的反应,脸上有些尴尬,“大人,老百姓怕是被之前的官差吓怕了,所以才这么怕我们。”
王辉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为官者,当为民做主,若百姓见了官差如见虎狼,那便不是百姓的错,是为官者的错”。如今大楚王朝的百姓,连见了锦衣卫都如此恐惧,这王朝的根基,怕是早已不稳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阳明巷中段。远远地,就看到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外挂着两盏白帆,白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院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那声音尖锐又悲凉,听得人心里发紧。
“就是这里了。”陈飞指着那座土坯房,对王辉说道,“这就是刘大兄弟三个的家。”
王辉勒住马,翻身下马,朝着院子走去。
王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有些沉重。他刚想上前说话,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喊了一声:“锦衣卫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院子里瞬间乱了起来!
仿佛他们不是来查案的官差,而是来抢东西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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