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安是被一阵敲锣打鼓声吵醒的。
昨晚因为九尾的事情又和师尊吵了一架,他赌气没回方雪颜那儿,自己下山在附近的村子边找了个草堆睡,虽然比不上他的拔步床,但好歹也是软和的。
小狐狸有起床气,被吵醒了有些不悦,探出个脑袋去看外面到底是在干什么。
入目是一抬喜轿,八个劫匪抬着,胸前各带着个火红的绣球。
这他知道,是抢婚来的。
民间多的是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南辰安瞬间失了兴趣,刚想窝起来继续睡,就瞥见轿子最前面骑着马领路的新郎官。
剑眉星目,看着着实吸引人。
他脑中不自觉想起方雪颜的话。
“你这般不上进,何时才能拥有第九尾?”
都修炼成精了,怎么可能不想要九尾?
南辰安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堪堪停在八位。
尾巴的毛发个个都是雪白蓬松,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过的。
八条尾巴挨个晃动了一下,他的内心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不是他不上进,是他不想随意就找人双修。
双修不应该找命定之人吗,哪能随便找人的,多儿戏。
他不喜欢。
狐狸最是深情,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对爱情忠贞,不轻易改变。
但想到方雪颜略带失望的眉眼,他又有些自责。
他本是雪地里一只濒死的白狐狸,被方雪颜意外捡到,便被她带回雾雪峰当作灵宠收养,后来吸收日月灵气渐渐开了灵智,被方雪颜收入门下,成为唯一的关门弟子。
南辰安又抬起圆溜溜的眼睛望过去,目光停在新郎官身上。
左右突破九尾都是要双修的,不如挑个顺眼的罢了。
思及此,他抖抖尾巴,几步跑到树枝上,然后一跃下去,化成一缕烟雾钻入花轿中。
里面坐着个姑娘,盖着红盖头,虽然不明显,但南辰安可以看出来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现了狐狸形,坐在轿子中,歪歪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心里默念一个咒语,再一眨眼,新娘不见踪影,取之而代的,是一头白发的清秀少年。
南辰安坐在榻上,稍加思索,在空气中一捻,一个红盖头就出现在手中。
这下满意了,他挺背坐好,把盖头盖在头上,若不是尾巴被收起来了,估计现在会忍不住开始晃动。
轿子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人群的呼喊声,南辰安一顿,掀起盖头趁着风吹往外看了一眼。
估计是已经到了山匪窝,周边有点荒凉,没什么烟火气。
门口立了个碑,碑上写的是……
他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念道。
灭世岭…?
南辰安一噎,觉得想出这种名字的真是个人才,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又把盖头放下。
花轿晃晃悠悠停下,帘子被掀起,被盖头遮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有人慢慢凑近了。
“手。”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传来。
南辰安迟疑了一秒,僵硬着身子把手伸过去。
手被人敷衍地攥住,他踉踉跄跄跟着那人的步伐,被扯得快一步慢一步地往前冲。
起初对方走得很快,自己的衣服太繁复,差点让绊了一下,还是经边上的人提醒后对方才慢下步子。
周围不算安静,但是二人离得近,南辰安清晰地听见他低低念了声麻烦。
哼,你才麻烦。
小狐狸娇纵惯了,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
等走到了正殿门口,边上的人停下。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听见对方不耐烦地开口。
没等他抬起盖头偷看,边上的下属小声提醒:“老大,新娘嫁入夫家,是要垮火盆的。”
“怎么跨?”
那男声充满不耐烦,听得南辰安心里直哼哼。
态度这么差,怪不得娶不到老婆只能劫亲。
再说,火盆还能怎么跨,新娘穿得那么繁杂,当然要让新郎抱着跨过去。
南辰安心里直嘀咕,真觉得对方是既不体贴又不温柔。
那位老大“啧”了一声,没等南辰安领悟其中含义,忽然就被猝不及防抱起来,因为惯性,自己还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环住了对方的肩膀。
他又在心里默默评价,不错,身体硬朗、结实。
等到了西耳房,那人抱着他进去,放到了床边。
南辰安摸了摸,是个罗汉床。
他撇撇嘴,不太高兴。
他平时可是睡得拔步床呢,罗汉床也太不够睡了。
“你在这坐着别乱跑,周围都是人,”他听见那人开口说道,“我先去前头应客。”
这话说得随意,是一点没把新娘子放心上,南辰安在心里又给他扣分。
等他出去关上门,南辰安掀开盖头,狐狸耳朵先冒出来,忍不住颤了颤。
盖这么久,耳朵都压疼了。
他起身随便看了看,屋里家具不多,就点了盏小灯,暖光明明暗暗的,回过头再看床铺,上面洒满了红枣和桂圆。
没一点抗饿的,他捏过来几颗红枣往嘴里塞,心里不禁感叹人类结婚真遭罪。
随便往嘴里塞了些零嘴,他又收起耳朵盖上盖头,双手纠缠着等新郎官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他隐隐约约有些困意,房门才被打开。
随之一起的,还有些酒香。
南辰安鼻子动了动,有点馋。
新郎走到他边上,边拿起喜秤杆边说:“我本无意结婚,是儿时奶娘领我出去玩,路过有个算命的说我命里犯太岁,说我十九岁那年必须要娶妻冲喜,逼不得已才去抢亲。”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盖头被掀起一个角,南辰安听得皱起眉头,“我们就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假夫妻。”
“或者你想回去,我也可以放你走。”
那不行啊!
“你不碰我?”南辰安听不下去了,自己把盖头扔到一边,“你不碰我你抢什么亲啊?”
不碰他他还怎么双修!
不双修又怎么修炼长尾巴!
“浪费我时间。”南辰安气得推开他要走,却被那人忽然拦腰抓住,“你还要干吗?!”
这其实是对方下意识的动作。
只是两个人对视后,新郎官的耳垂和脸颊逐渐爬上了一抹粉红。
他张着嘴呆呆地盯了一会南辰安,笨拙开口:“你…你真好看。”
南辰安确实好看,柳叶眉配含情目,瞳孔大显得很无辜,微笑唇红艳夺目,谁看了都说是风流人物。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抽回自己的手带了点嗔怒道:“呆子,松开我。”
谁知对方不仅不松,还拉得更紧了:“为什么?我们成了亲,你是我夫人。”
“成哪门子亲?你不是说要放我走?”说到这,南辰安更是话里带刺,“没拜天地没拜父母,没喝合卺酒,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成什么亲?”
他噼里啪啦吐豆子似的倒了一箩筐话,对方也没什么反应,等他说完了,那人忽然道:“我叫顾辞野。”
不等南辰安反应过来,顾辞野拿过一边摆着的一壶合卺酒就往嘴里灌,灌完了随意一扔,捏着他的下巴就要覆上来。
顾辞野是山大王,皮肤不如他白,不如他细腻,下唇上还有一道疤痕,亲起来实在不算舒服,何况他技术也差,横冲直撞只知道伸舌头,根本不给南辰安一点喘气的机会。
等南辰安忍不住用手捶他了,他才退开一点点:“我不信天地,也没有父母,其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被乱亲一通,南辰安双唇红肿,嘴角还有残留的津液。
“不是说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假夫妻?”他攥紧顾辞野的领口,挑衅道,“你现在算什么?出尔反尔?你们不都爱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顾辞野一笑:“我又不是君子。”
说罢,他强压在南辰安身上,一点点褪去对方的婚服,手上动作不停,嘴还不老实地啃他的喉结。
“夫人姓甚名谁?家居何处?”
虽然一开始他是不信那算命人的狗屁话,但他也没想到盖头下是这样的美人。
他是个实打实的流氓胚子,见色起意他是真的能干出来。
这次抢婚实在唐突,听说他们城里人都好面子,自己下次还是要登门拜访,重新风风光光娶他一次。
还要把自己的家世全说清楚。
南辰安不肯说,顾辞野就坏心眼地咬他耳垂,细细□□,还要轻轻地吹气。
“嗯…沈,沈翊楠。”南辰安咬到舌头,随口说了个下山玩时常用的名字。
衣服已经被褪到腰腹,顾辞野抬起眼睛,迷迷蒙蒙地在舌尖绕了一圈:“翊楠?”
“翊楠…”他垂下脑袋,轻轻揉搓了一下对方的头。
一声闷哼从南辰安嘴里溢出
“你真好看,翊楠。”顾辞野狼狗似的低头在他颈边闻闻嗅嗅,最后在他脖颈侧边留下一串牙印。
“不许咬我。”南辰安怕疼,被咬了有点恼,抬起脚要踹他的肩膀,却被结结实实攥住。
顾辞野朝他靠近了点,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热情,心中忽然有点恐慌。
“等等…”他努力爬起来,要翻身逃离,“我不做了,你放开我。”
他刚爬起来,顾辞野就拉住他的手腕,一把拽回来,死死摁在身上。
“不行,合卺酒喝了,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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