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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辞官

永安二年的冬,正在飘着十年来第一次的大雪,霜雪落在枝头,映衬着其上红梅更加艳丽,颇有几分独临寒霜一江雪的意头。

钟声敲起,辰时将至。

瑞雪兆丰年,就在整个盛京城的人都在为这场大雪欣喜之时。勤政殿内正发生着一桩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大事。

太监吴常正与往常一样,开启今日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刑部侍郎邹言出列:“臣有本要奏,臣状告户部尚书沈玉,假作男子入朝为官,惑乱朝纲。”

朝野震惊。

这位历经两朝,陪着当今圣上从皇子一路走到如今的天子近臣,查出数十贪官污吏,前日刚上书商贸互市之策的沈尚书,竟——是位女子。

朝堂之上,勤政殿内众人正等着沈玉像往常一样,辩驳回去,良久,未等到熟悉的话音。

这让并未相信的众人开始起疑。

莫非,当着众多朝臣之面,十年时间从一个七品县令做到正二品户部尚书之人,当真犯了欺君之罪。

户部侍郎张无咎当年被贬出京,沈玉看了他的田帛赋,惜其才,收其进了户部。

朝中人尽皆知张无咎乃沈玉亲信。

果然,张无咎率先出列,道:“邹言你放肆,沈大人乃一部尚书,统领户部,你一个刑部侍郎,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空口白牙污蔑当朝二品大员,是何居心?”

邹言一时噎住:“你......”

张无咎不等他捋正舌头,紧接着道:“你什么你,沈大人这些年来,殚精竭虑,为朝廷做了多少事,风言风语多了去了,莫非我今日怀疑你是个女子,也能直接在此参你不成?”

邹言气愤难当,但却记得今日要做之事,“皇上,微臣虽无证据,可是男是女,一验便知。”

此言一出,无人答复。

一直沉默不言的工部尚书章叙道:“沈大人乃股肱之臣,今日因你一句托词便要脱衣验身,我朝礼法何在。”

沈玉抬头,看向永安帝,对他莞尔一笑,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出列打断了章叙。未等永安帝反应过来,沈玉跪在殿中,俯首道:“微臣有罪。”

邹言看到沈玉认罪认的如此轻易,生出几分古怪。

一直沉默不言的永安帝看到此处,欲阻止沈玉接下来的话:“沈玉。”

沈玉不给永安帝机会,继续刚才道:“陛下,微臣近日身体不适,深感所处政事力不从心,太医诊断微臣右手因多年伏案,沉疴严重,再难书写,微臣身体,已不再适合舔居此位,恳求陛下,准臣辞去官职,安心养病。”

永安帝看着这位相伴多年的挚友,当初他们相识于微,一见如故,互相引为知己。

那年出事,太子惨死,五王被废,他遭人暗算,那致命一箭,是沈玉帮他挡下的,为其上药之时,竟得知,这位相交多年的挚友,是位女子。

那一夜,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无论为何,以命相护之恩,他定不相忘。

他答应为她守下这个秘密。

他知道终会有这一天。

全身而退,或许是沈玉最好的结果了吧。

永安帝想通此处,道:“既如此,朕便加封沈卿太子太傅之职,准卿辞退。命林太医为其诊治,望沈卿安心养病。”

随即看向下方,“若是有人胆敢叨扰沈卿养病,朕定不轻饶。”

“好了,朕看今日也无甚要事,退朝罢。”说罢,起身离开。

这世间之事自是如此荒唐,仅凭女子身份,便可以纲常为由弹劾,哪怕,那人立下功劳,位至一部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勤政殿门口,邹言跟在吏部尚书常明后面,小声说道:“大人,咱们就这么放过了沈玉,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吗。”

常明看向远处沈玉身上那仙鹤补子,“今日本就没想能够定她罪名,能够将她赶下户部,就没白费功夫。”

邹言:“这么说的话,那消息是真的。”

常明扶了扶自己的衣袖:“看今日章叙和陛下的反应,顾左右而言它,那沈玉今日又借病辞官,这事儿,八成是真的。”说完看向前方沈玉,露出一抹假笑。

沈玉正回头看向章叙,注意到这份目光,合手一揖,同样回其一抹假笑。章叙看此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过沈玉衣袖,将沈玉拉到一旁,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章叙将沈玉拉上马车,等离开人群,道:“刚才堂上为何辞官,经由此事,常明定会去查你的身份,本来你只要拒不承认,他们还能真将你压在殿上脱衣验身不成。”

章叙将车上茶杯拿出,边说边倒了两杯,看向她的右手:“还有,你的右手又是怎么回事。”边说边将其中一杯推到沈玉面前,眼神晦暗几分,露出紧张之色,带着几分担忧:“为何不和我说。”

言罢,抬起沈玉右手,做到如今官阶,早已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今日却难得的浮现出担忧之色。

沈玉用左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安抚他道:“这尚书有什么好,自从陛下登基,咱们都多久没有畅饮一番了,现在朝局稳固,陛下也坐稳了皇位,多我一人不多。”

将手中的茶杯转了几圈:“这天下交由你们烦去吧,我呢,就去我的小院喝酒赏花,好好歇些时日。”

沈玉自永安帝登基之后,全身死气沉沉,好似曾经的心气,皆在尘埃落定那刻尽数散去,像要随时离开,只余一躯壳能证明她存在的痕迹。

章叙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紧接着说道:“别跟我打岔,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沈玉见此道:“无甚大事,不过是长期伏案,劳损罢了。”

章叙看着沈玉面上一片轻松之态,深知以她本性,定是将一切苦难打碎了牙咽下去也不会透露半分:“我府中还有很多珍稀药材,今日就给你送去。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沈玉道:“先去别院修养些时日,若你得空,可来寻我。”丢下此话,便下车,扬长而去。

独留章叙在原地。

他急忙撩开门帘,看着沈玉离去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不一会儿,手上落满了雪。

那凉意透进,章叙不由想到和沈玉初遇那年。

章叙与沈玉的相遇,是景和二十三年的冬天。

那年春闱,赶上了十年一遇的凛冬,贡院三日,光冻就冻晕了三人,能撑到收卷,已是相当不易。

那是章叙第一次上京,还是个未经人间险恶的少年,身上带的盘缠被江湖术士尽数骗去,那人是个惯犯,最终也未能寻回。

靠着卖字画,章叙终于熬到春闱结束。

一出贡院,心中的大石落地,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饥饿感与寒意袭来,昏昏沉沉。

章叙强撑着走了几步,眼前一黑,重重的摔落,后背的笔袋同时摔开,砚台与墨条掉落出来,正好砸在章叙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双手撑地正要起来的章叙又一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天,雪花漫天飞舞,好似要将人埋在地底。

沈玉的号房在贡院尽头,是以出来的最晚,也看的最真切。

满地苍茫,平整的街道路旁,科考的举子们已尽数散去,映入耳畔的是各类摊贩的叫卖声。

沈玉三日未饮热汤,闻见味道,实是嘴馋,顺着道旁走去,突然,被甚么东西绊住,身子向前倒去,正压在这不明之物的正上方。

这触感......分明是人。

沈玉不顾散落在地的背包,连忙用手去拔开上层的积雪,不一会儿漏出那人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似是比雪还要白上几分,沈玉探其鼻息,还好,还活着。

手上的动作仍不停歇,那人身上的雪渐渐被沈玉的手扫在一旁,漏出身上的贡士服。

沈玉双手解开身上的斗篷,盖在那人的身上,情况不好,需尽快送到医馆。

沈玉一人自是难以拖着他到医馆的,即使能拖到,人说不准也已咽气了:“掌柜的,可以租你家的驴车送个人不?”

眼下自是用不着,铺子掌柜很是乐意赚这笔钱:“可以,不过现下雪正大,要比行价高一倍。”

沈玉从身上掏出一百文钱给那掌柜。

掌柜笑眯眯地接过:“我来给你驾车。”

医馆离得很近,大夫说幸好来得及时,寒气没有进入五脏六腑,喝些汤药,养些时日,便能够痊愈。

次日清晨,章叙睁开眼,入目而来的便是沈玉趴在桌子上的样子,身上还穿着贡士服,发丝因整晚的趴在桌子的缘故,有些凌乱,章叙还未缓过神来,沈玉便醒了。

趴在桌上一夜,沈玉的双臂僵硬无力,伸个懒腰,舒展了身体,随机看向床上,那人已醒了,看着盯着自己迟迟不动的人,沈玉缓步走到床边,偏头在那人眼前晃晃自己的右手:“兄台如何称呼。”

沈玉并未问他为何晕倒在贡院门口,世道艰难,世事不易,都有自己的难处,左不过一个穷字。

章叙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在下章叙,多谢公子大恩。”

“原来是苏州解元,章公子,久闻大名。”沈玉记得苏州章叙,出自书香世家,不应沦落到如此地步。

章叙看出沈玉脸上的疑惑,解释了自己来京的一番坎坷。

“如此说来,真真是……”沈玉话音又转:“不过祸兮福之所伏,章公子此番,定能时来运转。”

“那便谢沈公子吉言。”

后来,沈玉收留了他数日。

再后来,他们一起高中,那年沈玉被点为状元,而他被点为探花。

初识沈玉,总觉得她眸中总是藏着些什么,无论是面上多么云淡风轻,心中藏尽悲凉。

直到,那夜。

他一切都明白了。

自他们仕途伊始,沈玉便一直绷着那根弦,与其说是活下的沈玉为了报仇,不如说是报仇支撑着沈玉一直活着。

可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呢?

又像那夜一样吗?

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沈玉当众辞官,虽作玩世不恭的样子,满不在乎。

但他知道,那是真的。

她真的,毫无牵挂。

沈玉累了,二十二年,她一直绷着那根弦,报仇雪恨的那晚,若不是当时时局不稳,若不是时为六皇子的陛下腹背受敌,沈玉说不准,说不准……

就这样,一直拖到陛下登基,坐稳朝堂,现下已无任何事任何人能够让沈玉留下。

她,会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沈玉坐在府内书房,屋内炭火噼啪作响,窗外梅花与雪随风共舞。

今日沈玉提出辞官之事,并非突然。

只是,也是时候了。

三十年了,前八载少不更事,后二十二载整日与诗书为伴,斡旋于官场上,一路荒腔走板,独身一人行到如今。

够了。

本来,一年之前,她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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