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雷乍动
绍辰十七年二月,京师第一声雷滚过屋脊,雨带土腥,浇得栖鸾园梨枝裂芽。昭晚自抄经小阁惊醒,掌心冷汗——她梦见稚鱼立于断崖,回首冲她无声张口,形若“逃”。窗外,金箭令牌急叩铜环:稚鱼回京了,却是在北城门外水关,身中一箭,生死未卜。
二、血书
暗卫将人抬入西苑密殿,灯火幽暗。稚鱼面若金纸,左肩箭创黑紫,血带茶香——茶蘅毒!她强睁眸,指间攥一团被雨水泡烂的霞披碎锦,锦上血字凌乱:
“阮……映梨……在琉光驿……茶蘅三月……公——”
末笔拖成长线,像被人生生掐断。昭晚以银刀割开伤口放黑血,泪落无声:“我欠你两次,这次还给你。”
三、暗棋
帝得报,连夜召顾鹤、许凛、姜天畅。茶蘅毒方出自阮映梨之手,如今反噬稚鱼,说明“夫人”组织已分裂。帝命:
1. 绣衣使三日内擒拿琉光驿暗谍;
2. 太尉调京畿卫封锁北城;
3. 昭晚禁足栖鸾园,以防为目标。
旨意到,公主却静得可怕,只问一句:“若我失踪,可否换稚鱼解药?”姜天畅垂眸:“公主金枝,莫说胡话。”
四、私逃
第三日卯初,雨未停。昭晚换内侍青衣,戴竹笠,携“晚香”茶苗一株、白瓷罐空骸,潜出后湖暗渠——当年为引御沟活水,匠作监留窄洞,仅容童身。她冒雨钻至北城破庙,与喜宝会合,再易男装,乘送炭驴车往琉光驿。行前留书:
“女儿去去便回,勿念。”
字迹被雨晕成墨蝶,飞在帝后寝殿,吴皇后当场晕厥。
五、琉光驿
北郊十里,旧驿荒废,荒藤缠匾。昭晚以茶苗为信,自称“茶蘅童子”,求见“夫人”。门缝幽暗,一双手拖她入——内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闻药沸。阮映梨立于铜鼎前,素衣染血,眸色癫狂:“你来换稚鱼?”昭晚定声:“换解药,也换你停手。”映梨大笑,抛过一纸药方:“茶蘅毒需凤血为引——小公主体内有天子之脉,正合。”鼎内黑液翻滚,药气如蛇。
六、凤血
匕首映烛,昭晚划破掌心,血滴入鼎。映梨取木勺搅动,黑液渐澄,成药丸三枚。她抛给昭晚一枚:“喂稚鱼,可续命三月。余两枚,我要你亲手献于帝——让他也尝尝丧女之痛。”昭晚咬牙:“你恨的是皇家,为何牵连无辜?”映梨笑意骤收,掀臂露疤——那是西苑火场烙痕:“无辜?当年中书令被凌迟,我夫血肉一片片飞入我眼,谁又说他是无辜?”她扬手,屋顶伏兵齐现,弓弦拉如满月。
七、惊雷
箭将发,屋顶忽裂!肆冉带太子暗卫破瓦而入,箭雨反向。原来稚鱼醒后急书血令,喜宝传信,肆冉跛足亦狂奔。混战中,映梨掷火油于鼎,烈焰冲梁,旧驿顷刻火海。肆冉负伤护昭晚,稚鱼被属下抢出。三人滚落台阶,背后轰然坍塌——火舌舔天,像一座巨大的茶鼎,把“茶蘅夫人”与秘密一并焚烹。
八、余味
雨停了,曙色微青。荒驿成焦墟,一具女尸被抬出——面目全非,手骨握半片凤纹玉佩。帝得报,下旨:茶蘅组织已亡,阮映梨伏诛。
昭晚跪于稚鱼榻前,喂下第一枚药丸,泪落唇角:“三月为限,我必寻到真正解方。”
窗外,梨雪已谢,枝上青果沾雨,像无数未熟的泪。
她伸手接一滴,含入口——涩极,却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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