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松开他的唇,看着他又气又怕、眼圈发红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莫名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懵懂的占有欲。
他用冰冷的手抹去景洲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动作有些笨拙。
“别哭。”他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固执,“你找谁……都没用。”
“你是我……”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用什么词,最后选了一个他认为最准确的,“标记过的。”
景洲气得浑身发抖,一口咬在他冰冷的手腕上,却只感到一阵牙酸。
叶青任由他咬着,竖瞳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等景洲没力气了松开口,他才慢吞吞地补充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诡异的委屈:
“而且……你血里,都是我的味道。”
景洲一愣,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是比喻?还是字面意思?
他没工夫细想,因为叶青已经再次将他压倒在床上,冰冷的蛇尾熟练地缠了上来,显然不打算因为一个小插曲就放过他。
“你滚开……嗯……”反抗的声音很快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奶奶……”景洲还试图抵抗。
“放心,她听不见,不然早就起来了……”
床板再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与昨晚纯粹的暴戾不同,这一次,叶青的动作间,似乎带上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安抚,虽然方式依旧让景洲无法承受。
那双幽绿的竖瞳在黑暗中,始终紧盯着景洲情动而泛红的脸颊,里面翻涌着景洲看不懂的执着和一种近乎雏鸟般的依恋。
吵闹、挣扎、冰冷的拥抱、滚烫的眼泪……一切混乱的元素交织在一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激烈地碰撞。
当一切终于再次归于平静,景洲瘫在凌乱的床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这次他除了疼痛还感受到了他并不想承认的欢愉,身体像是被掏空,比昨晚更甚。
叶青没有立刻离开。他侧躺在景洲身边,半透明的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卷着景洲无力垂落的手腕,那双幽绿的竖瞳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洲疲惫而愤怒的侧脸。
过了好久,久到景洲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带着浓浓困惑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一定要我走?”
景洲闭着眼,懒得理他。
叶青似乎并不需要回答,他自顾自地,用他那简单直接的逻辑思考着,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颇为满意的结论:
“道士不好,惹你生气了。”他顿了顿,尾巴尖收紧了些,语气变得肯定,“以后,不找了。”
景洲猛地睁开眼,差点没气晕过去。
惹我生气的是道士吗?这他妈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这个混蛋对我做的事啊!
他看着叶青那张在黑暗中依旧俊美却非人的脸,看着那双里面只映着自己身影的、纯粹到可怕的竖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打,打不过。驱,驱不走。讲道理,他听不懂。
难道他这辈子,就要跟这个脑子一根筋的蛇鬼绑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比身体的不适更让他感到绝望。
叶青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似乎误解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冰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景洲红肿的嘴唇。
“这里,我的。”他宣布。
手指下移,点了点景洲心脏的位置。
“这里,也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蛇类认准猎物后、至死方休的笃定。
景洲闭上眼,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而这个噩梦,似乎……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了。
景洲,在身心双重受创后,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和一只蛇鬼,讲人类的法律和道德,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而那个“你血里都是我的味道”的诡异说法,也像一根刺,悄悄扎进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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