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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步

现在我们的身份是创世者,在创造的这个世界并没有身份,所以辛哥让我们二人暂时先隐匿了肉身,只存留了意识,意识是物质的派生,所以我们需要附着在物质上。

不得不说,虽然现在已经不适合再谈唯物主义,但某些地方仍然固执地遵循着现实世界的规则呢。

辛哥分别将意识就近附在了绿化带的景观植物上。我懊恼自己为什么没这么周到。

接下来我和他说了我的想法,辛哥听我说话时,我能感觉出他的两只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我,即使变成景观植物,我依旧能想象出他那双深黑的眸中只倒映我一人的身影该有多么迷人。

“那么,这个世界的问题算是显而易见了。”我最后总结。

辛哥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创造了这个井然有序的世界,每个小人都走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日复一日,直至死去。

是个人都能看出辛哥为了这个世界耗费了多少心血,他又是多么认真地对待每一个手下的小人。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太有序了。

比如上班族,上班时间就一直在上班,也就是从坐在工位那一刻起,一直到下班离开工位,途中没有倒水喝水,上洗手间,查看时间,回复私人消息,摸鱼等等,下班回家就是洗漱睡觉,再无其他。

学生党呢,上课就是上课,下课就是复习上节预习下节,没有闲聊,没有放松,没有上甲课写乙课,没有抄袭,没有交流。

没有人情味。

虽然几乎每个小人之间的作息不一样,甚至职员处理的文件内容,学生考试的试题及商户每一笔精确到个位数的收益,全部都详细得一清二楚,但是每个人都像是被写好的冰冷程序,不带一丁点人性。

人和人之间,除了表面所谓的“夫妻”“父子”“同事”等等的称呼以外,没有一丁点可以证明关系的举动。

孤立,单薄,一成不变,甚至机械性。

现在我们需要给这些人添加人味儿。

我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办法,把点子告诉了辛哥,“我们可以先抓取一条单一故事线,然后向里面逐步加细节。”

这个很简单,不需要在原本的框架上改动太多,只用在那些一层不变的人生中加一些主旋律之外的事情。

辛哥点点头,采纳了我的提议。

我们二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写故事的人,于是就先找简单的人物下手,我没有接触过社会,辛哥为了迁就我,同我一起选择了学生。

我将作为手的一根枝叶折于腹前,另一根枝叶微动摩挲着不存在的下巴,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幅自己做思考状的画面,思考道:“我们要在这些学生中随机选择一位幸运儿。”

第一个人物,肯定要选简单一点的,那就要找特殊之人,于是我又问道:“辛哥,你创造的这么多人里面,有没有原型啊?有感情的那种。”

创作者对手下人物有感情,先不说创作能力如何,写出来的东西至少比没有感情写出来的好。

俗话说得好,连写故事的人都对角色无动于衷,那读者又怎么能对角色产生感情呢?

“要画出一个人来,你至少要爱他或恨他。”

辛哥想了很久,突然他的样子出现在我脑海想象的自己旁边,他向看着救世主般的我开口:“我愿献出辛宇升的人生,他的原型是我弟弟。”

我:“那他是什么身份呢?”

辛哥即答:“傻子。”

我:“?”

我“……也行吧。”

看着辛哥认真的神情,我还是屈服了。

我们将意识从观赏植物上抽离,然后辛哥领着我飞去了一个人面前,我们二人围着辛宇升转圈圈,被围住的人坐在教室角落的位置上听讲,一无所觉。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我的脑海中想象的只有自己端坐的身影,可是辛哥的样子却极其自然地闯了进来,我很清楚我刚刚没有主动在脑海给辛哥建模了,所以......是辛哥主动将意识探入我的脑海,然后放置了他自己吗?

但现在好像已经过了询问的时机,我现在问的话,会不会暴露了我反应慢,显得我很呆?

还是当做早就发觉,然后迅速接受了吧。

辛哥对我的话进行了细化:“出生大山的孩子,没有家,被支教的老教师收养带走,智力一般,心地善良。”

我看着我脑海中的辛哥眉头一皱又一展,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他接着说:“每天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在家懂事在校好学,虽然成绩一般,但是不生事端。”

我算是听明白了,辛哥这是本想写个故事报复他弟弟,但还是下意识希望弟弟往好处生长。

主角定好后,我们一致决定先修正大方向的故事情节。

辛哥有些迟疑地说到:“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吧?”

我懂辛哥的意思,他先前讲的故事主角是以自己为参考,把一天的流程都写下来,每天重复一遍,就是一篇高质量的流水账。

这个高质量是指辛哥本人的生活非常高端,凡人——比如我——就难以理解。

大多人的生活就是重复千篇一律的东西,然后换了环境,再重复千篇一律的东西。

看似是一成不变,但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有做出决定的动机,即使是随意为之,也可从最深处找出本人淡然态度的底层原因。

眼下这个故事主角是学生,辛哥就又想把学生一天的流程写一遍,这样怎么能算一个人的阶段人生呢?连小学的日记写流水账都不会得高分呢。

看到我摇头,辛哥只是皱了下眉,看到他皱眉,我心脏颤了颤,下意识的开始从自身找原因。

然后我松了口气,应该不是我的原因,我猜测他可能是在想为什么写故事比他回复工作邮件还麻烦。

辛哥这么努力用脑,我也得跟上才行,刚好我平时还有点爱脑补,就是做事之前要现在脑子里面模拟一下能想到的所有可能走向和结果。

这样可以保证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偶尔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走向,但很少。

遇到意料不到的事时我会手足无措,不能及时反应。如果事情发展顺利还好,要是发挥不好,我事后会把这件事情模拟千千万万遍,一直耿耿于怀,许久不能释怀。

我先从主角的人生轨迹中总结阶段性故事主线:“辛宇升中考发挥失常,高考发挥超长。”

我看了辛哥打的草稿,辛宇升,初中时成绩普遍的高,中考低到离谱,高中前期一直倒数,后期逐渐升高,最终在高考创造了历史最高分。

为了能让辛哥更好地知道我的意思,我继续补充道:“开篇交代中考结果,后面发展写受挫摆烂,**写醒悟、发奋学习,结尾的时候正好写高考。”然后我详细说了感情的起承转合。

辛哥再次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你这跟我的思路有哪点不一样吗?”一个是大致地学习,一个是细致地学习。

我仔细一想,好像除了更详细一点,跟他讲的确实没什么区别。

“好吧……”我叹了口气,由于没了身体,我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有些伤心地蹲下,啃撕不存在的左手大拇指上的皮,正准备重新想一下情节逻辑,就听到辛哥声音由远及近。

他的身影出现在我想象的画面里,蹲下,迅速拉进与我的距离,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嘴唇,防止我继续自我伤害,他再一次改口:“其实你这个……还是不一样的,中间有个转折,让故事有了起伏,比我那个只写学习的高明多了。”

这个明明就是硬夸,但感受着唇上若有若无残留的偏凉触感,我还是停止了摧残手指,跟他又继续沉默思考。

他突然又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没等我疑惑,他就开口:“你那个思路真的很不错……”

怕我不相信,他还给出了证据和不足之处,“这次可没有硬夸,我写的故事里,他只是每天固定地学习,刷题,然后我再给出每次考试的分数。他的学习和成绩就像没有关联的两个事物,成绩的起伏只是我随手设置的,他不会对这忽高忽低的成绩焦虑和兴奋,而你赋予了他情感,他可能为了一道粗心写错的题懊恼,也可能会为了一次超常发挥而更有动力。”

他可能知道一味地夸赞会显得虚假,于是在我皱眉之前适当地给出了意见,“当然,你的想法中也有不足,比如中间转折太少了,故事显得仍然平静。”

“那我们就多来几个转折吧,刚好看看能否达到一波三折的效果。”他说完,紧紧盯着我。

我的脑海所呈现的画面中,我察觉到他在看我,我也回望过去,在对视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他眼神中的安抚,心底一软。

接着,我不好意思地和他错开目光。

我点点头,现在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坐在位置上复盘,这个场景在某些重点中学当然没什么问题,可这里是贫困地区的老破小学校。

二人停下思考,先让这些机器人一样的学生动起来。于是这个学校此刻有了点人气儿。

一直飘着不太行,为了省事,我们二人又附着在辛宇升的校服外套上。

“我上你下。”

“好。”

于是我附着在上衣,辛哥附在裤子上。

然后我们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波折在后期比较好加。想好好学习但考试成绩不理想,周围的人不理解并且嘲笑他不自量力,中等生觉得他有威胁而打压他等等。”

辛哥点点头表示赞成,“虽然不知道学习有什么难处,但我觉得你这个思路很不错。”

我:“?”

好吧,学霸不懂学渣的苦。

辛哥不明白我为何要那么看他,接着往后推进,问道:“那前期呢?”

后期有了比较大众的波折,那前期就要来点不一样的。

代入想一下,中考失利,然后放弃学习?

如果是我,我还是会接着学的。

可能我们创造的这个男主比较脆弱吧,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能让初中的好学生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就彻底放弃学习。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辛哥,他也表示不能理解,不过他不能理解的点是初中学习一直很好,那中考为什么会失利。

辛哥告诉我,他当时只是单纯想给辛宇升那样的分数,没有从辛宇升的角度思考过为什么会有那些分数,当然,他也没从自己的角度想明白。

他在他那个世界,也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别人却要费尽心思才能做成。

就像他把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写下来生成故事,不只是在系统那里审核不过关,到了我的嘴里也成了没有人味儿。

我再次放弃,按耐下直冲鼻腔的酸意,我总是这么没用,明明小学生都能几十分钟写六百字记叙文,我却连个故事逻辑都想不出来,好像不知何时起,我逐渐丢失了思想,只是做着别人让我做的事,却未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虽喜欢在脑中预设结果,但也只是根据已有开端推导可能的结果,极少主动去幻想一个崭新的故事。现实偷走了我的想象力。

一个缺乏想象力的人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

不单这样,我还无意间对辛哥造成了伤害。

听着辛哥茫然的自我剖解,我心里止不住地心疼。他这样的人可能在他人眼中是不知他人苦的贵公子,不给员工一点自由时间的黑心资本家,冷酷无情的工作机器等等,可在我这里,他只是穿着坚硬盔甲的弱小生命。

自幼便未体会过任何感情,漫天恶意先于善意铺天盖地而来,于是外界的伤害磨砺了他的皮肉,坚硬了他的身躯,此后他便只剩结痂的厚重空壳。

冷暖不知。

待那股酸意下去后,我问:“那我们换个思路?”就像做题一样,我能掌握清楚知识点,能做对题,但要是让我自己出题,我所学的知识就会像笨拙的小球一样堵在脑子里。

辛哥却摇摇头,“我们都已经想出一半故事了,再加加油吧。”

我振作起来,想从别的地方找一些灵感,可是这里除了我和辛哥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我问辛哥:“辛哥,你有没有什么失败的经历呀?”

我具体描述:“就是……对了,就是那种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明明感觉十拿九稳,可最后却失败了。”

辛哥沉思想了会儿,“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算吗?”

我没有描述清楚,不止是失败,还应当有过结局才对,因为我们现在正是卡在解决方法这里。

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我说:“算吧……?但是这个还没解决呢,有没有那种已经解决过的?”

辛哥:“我此生唯二失败就是被亲人外人联手做局致死,还有因为不会写故事被困在这里。”

那这就很难办了,这两件事都没解决呢,不能参考从失败到解决之间的心路历程了。

我正在疯狂思考其他方法时,辛哥的身影又在我脑海中出现,单手托腮,将手肘杵在桌子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面颊,眼中透着恰到好处的探究。

“那你呢?宁安。”辛雾沃亲启薄唇,低沉磁性的声音敲打我的耳膜。

实话实说,我很害怕他这副侵略性的神情,他大多时间都很随和,可也有一两次展露出了这种让人呼吸不上来的神情。

我只是一个将人生过得稀烂的普通人,而他的人生无疑是成功的,我这样一个本该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烂发臭,最后悄无声息死去的失败者,现在被放在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身边。

我面上虽是极力掩饰我的懦弱、我的自卑、我的敏感,内心却不自主地蜷缩成一团,我将自己的身躯从脑海抽出。避免被他的光芒灼伤。

我说不出口,我自以为的失败,小到说话不清楚导致对方没听清,大到把生活过得如此糟糕透顶,可能这些在他眼里就是无病呻吟,就是我阴暗扭曲的罪证。

要不是这次系统出错,我们或许连对话的机会都不会有,在初遇后不久,我就要把我的不堪展现给他吗?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自我厌弃的情绪几乎要把我压垮。

这时,我捕捉到辛哥关怀的眼神,他已经把他的强大气场都藏起来了。

好吧,我妥协了,又将幻想的自己放在脑海中的桌旁,但我还得先从我人生无数次失败中找个后续解决相对很完美的事例。

“我小时候被选成发言人,写了演讲稿,但是老师招呼都不打一声,让另一个同学用我的稿子去演讲。”

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很在意呢。

我微微皱眉,又补充:“我还是在演讲前没多久才知道的呢。”

辛哥在我停顿间隙适当给出安慰,声音带着触及心灵的温柔:“这个失败是指没有演讲成功吗?但是只从你的话里看,失败的明明是你的老师。”

人总是不完美的,我当时的班主任好像除了两三件不讲理的事,其他时候都还不错,于是我下意识反驳:“他也没那么坏。”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发现我这样说话很像绿茶,辛哥明明在为我说话,我却反过来否定他,而且他也说了前提是只从我的话里看。

明明之前都是先预设好结果才会开口的,为什么在辛哥面前就放松警惕,将下意识的话说出来呢?

我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辛哥的眼睛,怕从中看到失望。

我又想到自己滥用了“绿茶”这个词,这明明是茶的一个种类,我却下意识用来形容人,绿茶明明很好喝啊,我对不起绿茶。

不过还好我没有把这些说出来,看到我这段内心独白的人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烂人吧?

对了,辛哥能把他自己添加在我想象的画面里,说明他可以探究别人的想法,那我所想的这些会不会被辛哥知道啊?

不行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根本不配活着,不能再想了。

我把这些负面情绪都团起来藏进心底,接着讲到:“然后那个女孩怯场了。我知道班主任肯定后悔临时换人了,第二年的演讲他大概率会选择我。”

一想到接下来大快人心的结局,我也有点高兴,原先压在心底的乌云消散了些,我接着道:“后来我专门报名了县里的演讲比赛,拿了二等奖呢。我把我的证书放在班主任眼前,底气十足地告诉他,这次演讲我来。”

我看到辛哥扬起的嘴角,自己也下意识跟着笑了起来,刚刚那么多阴暗的想法,自我的贬低,在笑起来的一瞬间,暂时性地烟消云散了。

辛哥越过矮桌轻轻揉了揉我柔软的发丝,鼓励道:“做的很好。”

此时他又笑了笑:“你这也算是成功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我看着他的笑容,既庆幸自己说出的事例真完美,又欣喜辛哥给我的是夸赞而不是其他我以为的那些。

他的温暖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温度,即使只有幼年的我才会做出如此反击,如今的我连证明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但他对无数分之一的我的夸赞被此刻的我本人私自占有。

我们又思考着如何将这个事迹与我们的小说联系起来。

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幼时的我与现在的我组成了一组反义词。于是在我构思小说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探究这组反义词的关联。

辛哥沉吟过后,有了办法,“你明明已经知道老师会把下一次演讲的名额给你,但你还是先拿出了能证明自己能力的有力证据,接着主动出击,靠能力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他口中夸赞的明明就是以前的我,但我此刻竟感觉如此的陌生。

原来几年间我竟变化了这么多吗?

“我们的主角中考失利,他知道要是再来一次,肯定会有更好的未来,但他偏不。”

说到这里,我发现辛哥又看了我一眼,眼中仍然是赞赏和鼓舞,“他在这个不那么好的高中,虽然起初也准备信命,混账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想明白了——”

“即使起点很差的人,也会有登向高处的机会。”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就好像他分析的,不光只是我们创造的主角而已。

登向高处的机会么……这个崭新又熟悉的词,与我自幼相识,越长大离得越远,现在竟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也该往前看了。

我心底冒出了这个声音。

1.“物质是本原的,意识是物质的反映和派生物,同时意识又具有能动性和相对独立性。”by辩证唯物主义

2.“要画出一个人来,你至少要爱他或恨他。” by巴尔扎克

3.“一个缺乏想象力的人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by印度谚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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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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