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阳已经挂在了高空,但是郁不觉昨晚熬了个大夜。
此时喧闹的手机铃声,就显得十分不懂事儿了。
郁不觉接起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比手机的闹铃更加直击人心。
聒噪地郁不觉把手机拿远了不少,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倒是分毫没有变小。
“老郁!!!!你在哪儿了!快出来!不然你将失去你除妖师家族里唯一一个兄弟!”
听声音是傅让新,郁不觉转脸就想把电话挂了。
“既然除妖师都是个家族了,那兄弟姐妹应该不缺,不少你一个啊。”
郁不觉这样回答,使得听筒里的声音开始鬼哭狼嚎。
“我不管!老郁!你不帮我,我这回真就完了,就算我求你!”
第一次从傅让新嘴里听到请求,郁不觉大概对他遇到了什么事儿,有了个眉目。
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努力睁眼看了看时间。
行吧,精致睡眠了4小时。大概以他的体格,能撑个半天。
于是郁不觉一翻身,爬了起来。
“闭嘴,别哭了,限你30秒内说清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不然不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说!你可千万别挂电话!”
“已经3秒过去了啊,小新。”郁不觉还坏心眼地催了起来。
“啊啊啊!!”给傅让新急得只会吱哇乱叫,费老大劲,两人才交流明白。
…………
郁不觉原本以为傅让新说的紧急情况,大概只是傅让新的臆想,没想到还确有其事。
他被叫到了一家大厦的顶层旋转餐厅,穿着短袖卫衣的郁不觉,差点没进去。
倒是傅让新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人五人六的。
撇去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不提。
郁不觉朝他打招呼呢,他一把给郁不觉按到座位上。
“别回头!”
郁不觉无奈。
“怎么了?有狙?”
“你身后11点钟方向,那个煞笔正在落座。”
“哪个煞笔?”
郁不觉不顾傅让新的阻止,偷偷侧过脸,观察着所谓11点方向的“煞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完美的背影,松弛有度的大波浪遮住了女人露到腰部的后背,头发没能遮盖部分的皮肤如同粉妆玉琢,白皙得耀目。
她骨感的肩膀配上薄肌手臂,将柔美和力量的糅合,充分体现在了女人的身体上。
这个人不是傅让新说的“煞笔”,而是他为之着魔的师父——傅连蓉。
郁不觉内心感叹,傅让新的师父的确有让人着迷的资本。但与此同时,也不免没想通,怎么没看见别人呢?
哦仔细一瞧,美人的对面有个油光锃亮的反光物体,好像是个人。
是个地中海且个子较矮的……老男人。
郁不觉对年龄和秃顶都没有歧视,但必须得承认,这样一个灯泡,坐在美女对面,有那么些煞风景。
“那个灯泡是谁?”
“是不是!你也觉得他配不上我师父对不对!”傅让新激动地直拍桌。
“先不说配不配的问题,这是什么局?不会是相亲吧?”
“就是相亲呜呜呜呜……”
得了,傅让新已经泣不成声,不能正常回应了。
郁不觉只能靠自己,硬猜到底是什么问题。
想来傅家不仅仅是除妖师家族内部的翘楚,或者叫顶梁柱。
实际放眼整个绿洲世界的商业版图,傅家也是赫赫有名的豪门巨室。
八成是看傅连蓉将能力传给傅让新了,可以从除妖师家族抽身,便想起来压榨她的剩余价值,想让她相亲结婚吧。
郁不觉“啧”了一声,
心里盘算着“英雄救美”的戏码,他没有傅连蓉的电话号码,但是加了微信。他可以装作家里的弟弟,说家里火没关……是不是太假了?豪门除了他这样自力更生的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自己做饭。
那不然让傅让新去装傅连蓉的追求者?傅让新巴不得本色出演,就是不知道傅连蓉会不会因此生气,也不知道对面那个灯泡认不认识傅让新。
正当郁不觉犹豫不决,拿起了手机刚想打微信电话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位仙气飘飘的美男子,走到了傅连蓉的身边。只欠了欠身,自顾自打过招呼,便拉开椅子,坐到了傅连蓉旁边。
一只手非常自然地伸到了傅连蓉身后的椅背上,做出将人半包围在怀里的强势姿态。
而傅连蓉更是不遑多让,一只手顺着手臂就摸上了美男子的肩膀,还将头也枕了上去,整个一小鸟依人的“娇妻”表现。
现在不仅是傅让新,郁不觉也跟着炸了,两人“噌”的一声蹦了起来。
因为和傅连蓉举止亲昵的美男子不是别人。
正是郁不觉的师父,祝隐之。
虽然郁不觉和傅让新站起了身,但俩人也都没那个胆子真的去破坏现场。
最后郁不觉尬笑两声,装作问侍者卫生间在哪儿,快速逃走了。
而傅让新将侍者带来的香槟一饮而尽,莫名其妙跟人家侍者,竖起大拇指说:“好酒!”
郁不觉还是比傅让新多点主意的,他在卫生间倒腾了下备用手机,回来的时候,假装不经意路过相亲桌的侧面。从有视线遮挡的区域,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备用手机踢了过去。
然后他回到傅让新旁边,塞给他一个耳机,他自己的手机和备用机保持着微信通话,现在他俩可以监听相亲桌在聊什么了。
“哎呀,傅女士,你看我之前也没听说你有对象,这一见面了,还显得我怪尴尬的。”
这个声音没听过,应该是灯泡。
“没事,这位先生,今天见面就认识了,您也觉得我们从外表来看天造地设,是十分相配的一对儿吧。还能请您自觉退出吗?”
这个声音来自祝隐之,哪怕是故意压低了声线,郁不觉也能听出来。
“嗐~年轻人,这个东西它也不能看外表,外表能当饭吃吗?恕我直言,您在哪儿高就啊,年薪多少?能给傅小姐想要的物质生活,能帮衬上傅家的事业吗?”
老灯泡这句话一出,不仅是祝隐之,郁不觉发现连傅让新都跟着蔫了。小新耷拉着眉眼,像那种被瓢泼大雨淋透的小狗。
老灯泡还没说完。
“傅小姐,您别跟我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了,我既然来跟您见面,就是问过傅家,知道您现在单身的。我对您没有别的要求,我钱和资源都给够。您只要配合我风风光光办婚礼,且生个一男一女,接下来的日子,您想干什么都行。”
还没等郁不觉、傅让新这边开骂。
祝隐之已经抬了抬肩膀示意傅连蓉起来,摆好架势准备骂人了。
“您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惜没一句着调啊。问过傅家,您要是十拿九稳,傅家已经捧着户口本请您登记了。什么资源给够?又不是娱乐圈,人傅小姐从小富养,长大不靠家里靠自己,轮得到你给资源?还生个孩子之后想干什么都行,不提前签好协议说婚后不让女方做家务 带孩子的都是耍流氓。别婚后她带俩娃,左手哄一个,右手抱一个,家里乱成一锅粥,睡个觉的空闲都没有的时候,您来句孩子需要妈妈,自己一点事儿不干哈。归根到底,您不也只是一个被挑选的选项吗?您知道选择题至少4个选项呢,您的可能性只占25%。”
郁不觉是边听边冒冷汗啊,心想以前祝隐之骂他,可能都是收着劲儿的,这面对真正的恶人是火力全开啊。听得郁不觉都想拿几根应援棒,给他打call了。
只能说对面的灯泡哥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完那么一大段没破防,反而将手指并拢放于嘴巴前。用故作深沉都已经不够形容的姿势,回应道。
“我是不是她最终的选项,你们拭目以待吧,包括后面窃听那俩小兄弟,其中一个是谁来着?”
灯泡哥嘴角咧得很开,伸出一根小拇指,点了点傅连蓉。
“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郁不觉身边的椅子轰然倒塌,傅让新以抓不住的速度,迸发了出去。
郁不觉只能追上去。
但还是没赶上,灯泡哥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掀翻,上面的餐具、餐食掉了一地。
而傅让新的一只手攥住了灯泡哥的领子,另一只手握成拳状,举在灯泡哥的脸前,马上就要掏下去。
“你他妈!你调查我们!”
郁不觉赶紧死命抱住了傅让新的腰。
“小新!小新!对方来头不小,你看看周围,远处有好几个保镖。”
傅让新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祝隐之给郁不觉使了个眼色,郁不觉放开腰部,转而去掰他的手。
谁也没能想到一场相亲,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郁不觉和在场的剩下三人,都开始重新审视整家餐厅。
灯泡哥被松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立刻有服务员上来帮忙重新摆好桌子、椅子,并将桌布铺整齐,快速放上和其他桌相同的备用鲜花。
“是的没错,约在这家餐厅,是因为这家餐厅是我的。”
听到如此装B的发言,郁不觉还没来得及翻白眼,下意识往祝隐之那边扫了一眼,发现他家祝师果然先把白眼翻上了天。
灯泡哥还没装完,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两根手指夹着,递给了傅连蓉。
傅连蓉接过名片的一瞬间,灯泡哥却突然发难,捏着傅连蓉的手指不放。
直到郁不觉这边三位男性都站了起来,灯泡哥才大笑着松开了手,往后靠在椅背上,跷起了二郎腿,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干。
郁不觉看着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想学祝隐之那样,先把口舌之快呈了,再考虑会不会挨揍。
然而人为了别人出头的时候,一般最怕遇到什么场景呢。
最怕遇到当事人退却。
正当场面白热化,又即将开始一轮斗争的时候。
三个男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傅连蓉幽幽地说。
“我嫁,我们尽快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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