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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胭脂马(三)

谢云骁来的无声无息。

发觉他的那一刻,柳鹤清也不禁心中一惊,生出一种背后生凉的错觉。

武将的杀伐气被约束的很好,如一柄锋利的重剑,仅仅出鞘三寸,便足够让人胆寒。

恐怕不会有人想看到,他失去全部约束的样子。

果不其然,那推官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七、七殿下?”

谢云骁轻笑一声:“原来临华府的衙门,不许鸣冤的人踏入啊。”

“不、不,怎么会?只是……”那官员欲哭无泪,连忙磕磕巴巴地辩解,“他状告的是段王府世子,是皇亲国戚,按照律法,的、的确是……”

谢云骁笑道:“不是她要告的,是本王要告的。怎么,要不要也打本王一套杀威棒?”

“这、这……下官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那推官心惊胆战,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来。

谢云骁见状不耐道:“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么?”

那推官想起府尹大人的交代,很有些为难,却又不敢得罪谢云骁,只好道:“自然是可以的。殿下,请、请。”

一面说着一面使眼色给一旁的衙役,那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衙门报信去了。

谢云骁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只冷嗤一声:“拜高踩低的狗东西。”扭脸看向柳鹤清,忽见她额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脸色蓦地沉下来:“这又是谁干的?!”

柳鹤清忙道:“殿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救人要紧!”

谢云骁剑眉蹙起,目光灼灼地在她脸上盯了好一阵,终是将满腔火气暂且压了下去。

-

几人进了衙门,却见段文轩并临华府尹张淳和从公堂中一道走出来。段文轩负手而行,神色淡淡,而张淳和却是恭恭敬敬地跟在一旁,神色谄媚地笑着。

张淳和见到七皇子到来,也有些惊讶,连忙迎上前来。然而一听谢云骁是来找人的,脸色登时有些发白。

“这、这,殿下为何……”他结结巴巴地道。

反倒是一旁的段文轩率先开了口:“回殿下,那贼人偷了臣的玉佩,方才已经过审讯画押,定了罪了。如果殿下要将人带走,叫衙役将人带出来便是。”

柳鹤清闻言一怔,她不意段文轩会这么轻易松口。不知为何,心下反倒隐隐有不安之感。

衙役得了命令,很快从刑房里将人提出来。

柳鹤清见文如晦还穿着早前的那身大袖常服,踉踉跄跄地被人用铁链牵着往公堂走来,虽然神情委顿,但似乎没有遭什么大罪,心下稍安。连忙迎上去:“文兄,你没事吧?”

可文如晦见了她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反倒是极诡异地笑了一下。

柳鹤清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刚要问他怎么了,便见他嘴角有黏黏腻腻的血丝淌了出来,将嘴唇牙齿全部染的血红,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柳鹤清一愣,立刻捏开他的嘴。一瞬间,只觉得脑中翁的一下,浑身的血液直直冲上天灵盖。

文如晦的口中空空荡荡,血污泥泞,舌头早已被摘去了。

柳鹤清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低头一看,文如晦的袖管也在不停地淌着血。

她有点迟疑,最终还是缓缓地将袖口拉了上去。

果不其然,腕骨以下,空空如也。

柳鹤清只觉得心里烧起了一团火,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捏紧了拳头,抬眼看向文如晦,他面上仍旧是那副诡异的笑。

是了,万念俱灰、快要疯了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笑。

这笑容近在眼前,却又勾起了深埋在柳鹤清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是见过这样的笑的。

那是在江南的春天,蚕丝一般轻柔的雨线落在苏家商铺前的青石板路上。她从洪州匆匆赶回杭州,却看见苏氏商行的牌匾已经被砸的稀烂,原本富丽堂皇的铺面在火海中尽数化作了一抔焦土。

商行门前,一行人沿街跪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年迈者,已白发苍苍,年幼者,尚牙牙学语。

为首的老人双手均被砍下,只得以残缺的断臂支撑着身体爬行。那双做了一辈子刺绣的双手,被用麻绳栓了套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他爬行的动作,一晃一晃。

他身后,跟着一整个家族的人。有人哭得双眼流血,有人笑得状似疯癫。

街边的人低声议论,谁也不敢大声。

“周家要完了。做了几代的绣庄生意,如今终是到头了。沿街跪行,闹市斩首,可怜啊。”

“苏家也要倒了。江南的一代巨商,才兴旺了多少年,就碰上了段王爷整顿商路。沿街的商铺都被烧了,人怕是也死尽了。”

“嘘,小点声,莫教人听见了。他们犯得是行贿、谋逆的大罪,提防被打作同党。”

“什么罪,呵呵。怕是国库又入不敷出,那些人又无钱可用了吧……”

路人的窃窃私语,与那年春天的细雨一样,细细密密,很快又销声匿迹。

柳鹤清有些恍惚地抬头,看向公堂前挂着的“明镜高悬”的牌匾,想起方才杀威棒落在头顶的阴影,默默然想——

原来,这就是王法。

说来可笑,她不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了么?不是早就知道在这盛京之中,律法二字最不值钱了么?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让卫戎回宫去向七殿下求援。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身后传来段文轩平静的声音:“按大昭律令,犯盗窃罪者,当斩右手;侮辱、诽谤皇亲国戚者,当截舌。”

不知为何,柳鹤清满腔的怒意在这时忽然安静下来,好像熊熊火焰忽然化作灰烬。她的双手也不再发抖了,沉默地从衙役的手中接过文如晦,将他架在肩上,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过段文轩身边时,她略停了停,以极为平静的声音,凑近他耳边低语。

“请世子再等一等。将来某日,我必会让大昭律令中的每一个墨字都从你身上碾过,压到你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

文如晦伤的很重,柳鹤清顾不上再同人争论,先将人送到了医馆。

一直忙到过午三刻,血才终于止住了。

医馆的老大夫叮嘱她,文如晦这伤还需好生将养,谨防感染。柳鹤清都一一应下。

江小鱼去给文如晦煎药,柳鹤清坐在医馆门口的石阶上,看着长街上的车水马龙发呆。

忽然,她感觉到耳畔有人轻轻吹了一口气,有低沉的男声响起:“主人?”

柳鹤清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殿、殿下?”

谢云骁瞧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笑了:“怎么,吓到主人了?”

柳鹤清愣了一瞬,连忙伏地行礼:“臣死罪。”

谢云骁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怎么就死罪了,之前又不是没这么叫过。鹤清不记得了,去年在洪州,我是极乐楼里的小鹤童,不正是你将我从极乐楼里‘救’出来的么?”

柳鹤清不知道他忽然这般称呼是什么意思,但终归不安:“求殿下,不要再戏弄臣了。”

谢云骁叹了口气,这才将她扶起来:“鹤清你也真是的,怎么一点也不经逗。退一万步说,你真的不算是我的主人么?谁家的奴仆像我这么听话,用时召之即来,不用时挥之即去。我简直比江小鱼这个小跟班还称职吧。”

柳鹤清这时才终于回过味来了。

她这半日,一直在为文如晦奔波,忙得脚不沾地。自从出了衙门的大门,这半天都没同谢云骁说过一句话,全副心思都扑在文如晦的伤势上。可不就是用他时召之即来,不用他时置之不理么。谢云骁在医馆门口候了她半天,会不满也是正常,大约是生气了才会这般奚落她。

于是赶忙道歉:“殿下,臣、臣……”

磕磕巴巴半晌,竟是平生头一回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言辞——毕竟,她今日对谢云骁,真的就是纯粹的利用啊。

谢云骁见她难得无措,眼瞅着就又要请罪了,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玩的,别再这么愁眉苦脸的了。”

轻叹一声,将她拉到一旁石阶上坐下:“被你支使,是我心甘情愿。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一定会赶去你身边。”

其实,谢云骁倒不是怪柳鹤清没搭理他,也不是对早上衙门里发生的事无动于衷。只是看柳鹤清这么半天眉头紧锁,怕她思虑过重再伤身体,只想着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下她的注意力罢了。

他先前见柳鹤清额头上有伤,本也是满心怒火地想要找人算账,却又怕让柳鹤清再想起早晨的事,心里愈发不痛快,只得暂且忍下不提。

他见她愣愣看着自己,忍不住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喂,真要说生气的话,鹤清你回京城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不是我,这才让人恼火吧?在洪州这半年里一封信也不给我写,怕不是连我这个人都快要忘了。”

柳鹤清有点无奈,终是露出了一点笑容:“外任官员时常给皇子写信,恐怕有些不妥。臣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给殿下招来非议。”

谢云骁哼了一声,嘀咕道:“什么非议不非议,明明就是你嫌麻烦懒得写。口是心非的家伙,你根本一点都不想见我,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顿了顿,手指勾住她衣袖的一角轻轻扯了扯,轻声道。

“但我有点想念你了,鹤清。”

柳小鹤(扶额):殿下,可以不要再这么叫我了么。不仅容易暴露性格,还容易暴露XP啊……

谢小狗(乐在其中):主人~主人~主人~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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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胭脂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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