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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所做并非全然无用

“早上师叔特意交待您会来。”

年轻的仙修说着话,侧身拂袖相迎,礼貌得体得不像小门小户。

阳光穿透树叶,稀稀朗朗落在他的脸上,一块一块暖黄的部分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

寻常情况下,盯得那么仔细早惹人不快,但云纵痕隔着秦鹤归,借助他的眼瞳,肆无忌惮将引路的弟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秦鹤归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对晚辈点头笑道:“叨扰了。”

“仙长说的哪里话,师叔说您想待多久都行,有需要我这就去收拾房间,”他说着话,随手将靠在柱子上打盹的孩童抱到怀里:“怎么不回屋睡?”

袖口下滑,露出一截手腕,他俩一大一小系着相同的红绳。

“有劳……”秦鹤归侧耳倾听,淡色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改口道:“不必了,只是路过坐坐。”

说完他悄悄询问云纵痕:“不多待几天?”

怎奈对方偏过脸,不答反问:“那孩子是谁?”

看得出从进门就想问了,难为他憋了一路才吐出口。

秦鹤归说:“风予诺。”

云纵痕欲言又止,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没瞎,师侄还是认得的。他什么时候醒了,还有孩子了?”

秦鹤归想,他走得太匆忙,确实不知后续的事,便说得详细了些:“那孩子是你去魔域前交给李怀安的婴儿。”

云纵痕讶然:“竟是他?居然活了?”

他那会儿找到阿诺吸收的生魂原主,才几个月大的婴孩,并不抱希望,把两人打包丢给李怀安。之后就没再过问,也没这个机会。

“嗯,大部分魂吸收前都抽出来了,还有些残缺留在了你师侄体内,只能养身边,相互拉扯着勉强能活。”

“难怪,算算年龄也该十岁了,怎么会那么小。”

他多看了两眼,孩子睡得很沉,风予诺单手抱着,让下巴搭着肩窝也没醒。

云纵痕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时显得格外沉默。

沉默化作一滩水,向外渗透,七七八八。

没多久方寸灵台都染成了墨色,除了白色小人屁股底下坐的那块地。

“还活着就好,”他大概消化完了情绪,秦鹤归没有错过其中夹杂的微弱泣声:“我还以为,我谁都救不回来。”

脆弱得让人想抱一抱。

白果条儿手臂刚沾到墨痕,他便自己收拾着长出四肢,没事人似的回到秦鹤归身边左顾右盼。

“啊你看,那棵树。”

云纵痕指着就近一棵歪脖子树,吸引秦鹤归的注意。都怪师侄太木讷,老半天都不说话。他作为清河宗半个前主人,怎么也得给客人介绍几句:“我以前可喜欢趴上面睡午觉了。”

歪脖子树的树杈延伸到檐下,秦鹤归仔细分辨,叶儿细小而密,似乎是棵槐树。

他以前来来往往路过好多回,从未注意过这棵普普通通的树。

可云纵痕却连午睡时风吹枝叶相互摩挲的声音、日光稀稀朗朗照到脸上的温度、虫儿掉脖子上冰凉柔软的触感都分享给了他,不断填充原本空白的印象。仿佛自己当时也趴在他的身边,悠闲懒散地等着被师尊逮到,一手揪起一边耳朵拽去修炼。

秦鹤归不经想,若换成他来清河宗求学几年,也许会更有意思些。

走廊四通八达,两人接连路过问道室、习武堂、丹炉房都不见人影。

“准是在偷懒,”云纵痕万分笃定,摇着头老气横秋点评道:“现在的修士啊,真是一辈不如一辈。”

风予诺和他心有灵犀似的,也为宗门松散的修行作风感到不好意思,随手捡起石子一弹,影儿嗖地撞入茂密叶间。

“哎呀!”少年从树杈掉了下来,砸进灌木丛,四仰八叉摸着后脑勺,左顾右盼大骂:“谁偷袭我!”

“还睡?”

严厉的声音震得他一激灵,凉意顺着脊椎骨爬上天灵盖,他猛地抬头,想找补两句:“师伯?我……我练心法呢。”

“今日功课做完了吗?”

“我这就去,这就去……”少年蹭地起身,连滚带爬跑了,声音越飘越远。他经过拐角一脚把靠在窗台打盹儿的同门踹醒:“醒醒!师伯要你背的剑谱背完了吗就睡!”

同门扯下贴脑门儿的隐身符,嘴角蠕动似要爆粗,回头瞥见师叔带着客人,缓步接近,一拍屁股赶紧跟上。

两人踉踉跄跄你撞我,我挤你咬耳朵:“哇去,师叔怎么过来了,不早叫我啊你!”

“你们两个跑那么快做什么?叫上老四老五,傍晚前我会去抽查功课!”

风予诺的声音不大,威严老足了。云纵痕一挑眉,想不到大师侄如今也混成了严厉的长辈,一言一行倒像那么回事。

他凑到白色小人耳边碎碎念:“我跟你说啊,这小子小时候可难管得多了。”

秦鹤归很给面子,有来有往顺着问:“你师侄也经常旷课躲懒睡大觉?”

“那可不,他还爱霍霍掌门种后山的灵植,把长老种的仙鲤烤了吃,成天跨级接任务,打不过就摇魂铃喊同门去捞人……”

云纵痕细数不争气的师侄做过的桩桩件件,其实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也做过,可谓清河宗代代相传的优良习俗。

风予诺浑然不知师叔那么嫌弃他,先一步跨过正殿的门槛,略感无奈地朝客人笑了笑:“这些孩子懒散惯了,我们门内也向来没什么规矩,让仙长见笑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动作微微凝滞了一瞬,也就在那短暂的刹那,里头芯子临时临头调换了。

仙长的脸上挂着平静得略显诡异的微笑,识海吵得翻天覆地。

“好哇,你果然是故意关我的?!”云纵痕简直暴跳如雷,气得炸毛了。

“一开始真不是。”秦鹤归急于否认:“那会儿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那现在不是你要见我师姐吗?怎么把我给推出去了?我要被你气死了!”

白色小人被搓成面团按在不知从哪变出的案板上,黑色小人戴上厨师帽用擀面杖将他擀成各种形状。

表面还要维持得体的笑容,朝自个儿师侄点头表示理解:“没事儿,贪玩的年纪,管太严反而适得其反。”

大师侄很诧异他会这般接话似的,多瞅了两眼,侧开身子让路:“师叔人在内殿等候,晚辈就不打扰您谈事了。”

别走啊!不要都丢下我一人面对啊!云纵痕先迈左腿拖动右腿,再迈右腿拽拉左腿,仿佛身陷沼泽般艰难挪动。

“来了就快进来坐会儿呗。”

熟悉的声音灌入耳朵,恍若隔世。云纵痕大步走近些,师姐眉目稀朗,神色寡淡,却也能从眼尾微微弯起的弧度判断她还算欢迎自己。

少时他最不耐烦无实质意义的寒暄,如今对面不相识的亲人,允许他借他人身份问出口的也仅剩寒暄之语:“仙尊近来安好?”

“挺好,秦仙长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路过无事。”他笑了笑。

长渡习以为常地给客人倒了茶,上了小点心。秦鹤归往年一年来清河宗一回,走后就听说哪家哪门遭报复。

今年倒特别,竟来了两趟,间隔还不长。

外界传言秦鹤归修为大不如前,隐约可见其衰败的趋势。莫非有什么要交代?可他和清河宗也没什么特别亲的联系。

非要说的话,应该也就和三师弟有那么一点儿扯不清的关系。他自称和纵痕是朋友,借着朋友的名头上门赎罪。起先全宗门长辈都不待见他,但打又打不过,只能窝窝囊囊一遍又一遍把他赶走。

他不辩解,默不作声捡回了师尊的遗骨安葬,一不留神就跑到幽冥伤得生命垂危,师弟最放心不下的事他也一个人做完了。

后几年掌门闭关,云长渡消了气,他爱年年拜访便拜访吧,偶尔带些珍品上门、帮忙指导小弟子练剑,看着也像那么一回事,像某人生前的朋友,不时来帮衬点儿。

直到如今,秦鹤归与清河宗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好了,有些新入门的小辈还会打趣称他为“外门师叔”“清河宗外派长老”之类的。

可他与死人的关系,无论过去究竟算好算坏,如今都不会再发生变化了。

云长渡摸不准,抬眼瞟见客人略显局促地端着茶坐在那,总归来说仍是愧疚居多吧?

云纵痕也觉得气氛焦灼,于是将案板上的面团搓分成一个一个小团子,试图用酷刑审问秦鹤归:“喂,你以前都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或许近乡情更怯,隔着单薄的皮囊更是近得没法再近,他好像一层窗户纸,就等师姐一戳就破。

“她是你亲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为何要装作我?”秦鹤归不解:“你要面对的是云长渡,又不是李怀安。”

“我要真聊自己想说的可就暴露了哦,”云纵痕给小团子雕花,颗颗与众不同,“你别把心思打到师姐头上,她不仅不会劝我留下,可能还会提前把我赶去轮回路你信不信?”

这话可信度极高,秦鹤归当然信了,他只好略加艺术加工后交待了往常的行程:“我也没做啥事,很多时候只是像这样来讨杯茶,蹭点心,然后白吃白喝过意不去就随机抓两个弟子指导剑法。”

有这话云纵痕就放心了,一放心就随意了些:“怎么不见二师……”

师姐怀疑的目光逼得他立马改口,找补,加上前缀:“纵痕的二师兄在吗?”

说完鸡皮疙瘩起一身,这俩字亲昵地滚过舌尖,从秦鹤归嘴里,用他的声音冒出来,多少有些……

不过秦鹤归本来也喜欢不带姓单喊他的名儿。

哇,以前他怎么没察觉呢?

“若水,”师姐顿了顿,没打算隐瞒:“他受伤了,正养着呢。”

“什么伤,什么时候,严重吗?需不需要我……我做点儿啥?”

太急了,几乎没过脑就一股脑儿往外倒。

云长渡很诧异,可见仙长担忧的神色克制而不作伪,接着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先前未央爆发兽潮,为疏散百姓争点时间,若水多扛了一会儿,背上挨了一爪子,带毒,毒素已经及时排出去了。”

“我的乾坤袋里有灵参。”被丢进锅里噗噜噗噜煮开了的汤圆团子提醒道。

云纵痕马上掏出来递给师姐,急声打断将要出口的拒绝:“如若不方便,麻烦代掌门替我问个好。正好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

他溜得极快,也没敢回头,总觉得师姐一直在看自己。

“我是不是暴露了?”

离开清河宗,云纵痕忽然问道。

他究竟是害怕被发现呢?

还是渴望被发现?

一颗颗软糯的汤圆聚到一块,重新捏成简笔小人的形状,秦鹤归最后往脖子上安好脑袋,摇了摇:“难说。”

云纵痕笑了:“你兜那么大圈子,先是带我给老头扫墓,再带我回门,见了阿诺和师姐,是想让我心生贪念,留在人世,对吗?”

“你不想吗?”

“不是不想,是不能,除非……”他话音一转,抛给对方:“你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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