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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

云纵痕没想到,夺舍过于顺利了,顺利得宛若陷阱。

按理说,修为越高的修士,入侵越深层越多阻碍,到秦鹤归这种层级,哪怕表面昏死,里头也会有所防备。

进入的瞬间,云纵痕便摆好了强闯的架势,结果灵魂跟跳水似的,纵身一跃直接一穿到底。直筒筒掠过天门、灵府,似一滴黑墨啪嗒滴落识海方寸台正中央。黑乎乎的神魂悬浮凝聚成一小团往上望去,三重门道道大开。

好家伙,他到底死了多久啊,秦鹤归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虚弱?究竟是防都不防,还是已经无力抵抗了?

云纵痕倾向后者,摔散的黑墨聚到一块化作漆黑的小人,爬起身揉了揉本不存在的屁股墩。

这舍夺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像提线木偶那般试着操控秦鹤归的身体,从地上爬起身,抬胳膊抬腿拍拍灰。检查完发现亏大发了,这具身体破破烂烂,经脉断得不剩几根。

这和夺下一座危楼有啥区别?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黑色神魄自言自语,分散千丝万缕线丝贴服识海,蛛网密布扩散开。

探寻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好荒芜的识海,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云纵痕摸不着头脑,他还可以继续深入,可是那样太危险了。他下意识回头,秦鹤归的神魂安静出现在身后。

灵台正中央,小小一团散发着黯淡的白光,连里头包裹的灵核都清晰可见,海藻团似的蜷缩在软垫上。

黑色的神魄延伸出小触须戳了戳白光,温润的光晕包裹住他的触须。温暖,或者冰凉?介于二者之间,很微妙的感受。

“喂,秦鹤归,你身体借我用用。”

白团子不答,云纵痕就当他答应了。不过不答应也没啥,夺舍夺舍,答应了还能叫夺舍吗?

云纵痕试着活动筋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洞府,落地的实感让他兴奋得当场打了一套组合拳。

哈,果然,叫他猜对了。魂魄在外他离不开供桌命牌,但夺舍了就能出来了。秦鹤归到底在搞什么鬼?

云纵痕眼珠子转悠,握住胳膊伸了个大懒腰,接着尝试召唤本命刀。半晌没动静,也不知用的是秦鹤归身体的缘故,还是刀也碎成渣掉进幽冥了。

那把刀很好使,他之后要做的事少不了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刀若还在就找刀,刀若不在就找个锻造师打过一把也行。云纵痕闭上眼睛聚精会神扩大感应范围,终于收到微弱回应。

眺目远望,下山的路蜿蜒曲折至此一条。初入夜,天边还留有残红一抹,薄雾渺渺覆盖山头。

这儿似乎不属于天恣门的地盘。

云纵痕不急不缓穿过满地落叶的小道,感受到空气中秦鹤归布下的结界轻微震荡。这座山并无特别之处,紧挨凡人地界,又无奇珍异宝,就连灵气也不够浓厚凝练,对修行并无帮助。

路遇樵夫挑着担也要下山,笑着跟他打招呼:“道长又要出门吗?”

他顿时绷直脊背,微微颔首,倒也有几分仙人之姿。只等人一走远,才凝起来的气又散了。原谅他吧,他只不过是一缕自个儿都凝不实的残魂,挺起精神很累的,他已经很顾及道长脸面了。

山脚近靠溪流,石拱桥之后,一片金灿灿的田地。

云纵痕走在乡间田野小路,房屋东一簇西一簇坐落其间,这个时辰不少人家屋顶烟囱飘出滚滚黑烟。云纵痕越走越亲切,早在堕魔以前,他出身的清河宗也建在凡间村寨。

比起仙盟板上高大上的斩妖除魔的任务,他接过更多的是凡人的委托,小到邻里纠纷裁决,再大一些的像驱赶偷鸡的狐妖。

仙都,第一仙门天恣门,秘境历练,得道登仙,曾对他而言遥远得不真实。

远处一孩童爬上屋顶,妇人喊他快下来吃饭别胡闹,他蹬着腿试够梯子却脚下一滑,手里胡乱抓了一把茅草滚落。

“哎呀!”

妇人惊呼声刚脱口而出,一道强有力的风托住她的孩子,微不可查地做了缓冲。母亲这才及时赶到,伸手接住孩子,回头寻人:“你这孩子不要太调皮了!给道长道谢——”

秦鹤归,或者说云纵痕已经走远了。

他看着掌心,总觉得刚才举动太不假思索,更像出自秦鹤归的意愿而非自己,于是分出部分神魄潜入识海。

白色藻球微微悬空,睡得蓬松松毛茸茸,丝丝绒绒的触须像在水中自然舒展。

“喂,你不要装死哦。”黑色的小人叉腰走近,毫不客气踢了两脚,白团子毫无防备被他踢下灵台,滚了几滚。

云纵痕啧了一声,上浮到灵府大门口,俯瞰那团虚弱的白色魂魄又折返,推雪球似的把它推到台下。黑色小人张开小短手抱住白团,再迈开小短腿,费了老一番力气才把它搬回原处。

根据微弱的感应,他想找到自个儿的刀还要走很长的路。刚刚夺舍的身体和神魂还不太服帖,才走出雾隐山就累了。

云纵痕倒是想飞,但鉴于身体经脉有些脆弱,考虑到灵力输出不够稳定,要是飞一半半撞上什么压根来不及躲避,还是别赶路比较好。

左右他都死了很久很久,无论现在想做啥事,来得及就来得及,来不及早来不及了。

肚子咕噜作响,他随手逮只山鸡,就在路边生一簇火烤来吃,边烤边嫌弃嘀咕:“秦仙长这身体怎么还会饿?”

神魂小人出入无阻像回家那么顺畅地游识海游到白团子身边,幻化出方才吃下的鸡腿,握着把儿戳戳面团:“吃不吃?我给你带了点儿哦。”

正当小黑人以为他不会有反应时,白团子以看不清的速度化出血盆大口将鸡腿一口吞。

云纵痕看傻了都。

然后那团虚弱的神魄蠕动蠕动蠕动,像在咀嚼吞咽,最后呸地一声吐出骨头,不偏不倚,礼貌还到小黑人手中,还打了个饱嗝!

“秦鹤归!”

小黑人不存在的眼睛仿佛亮了一瞬,却又在白海藻团没有进一步动作或表示后快速沉寂。

云纵痕更加坚定地怀疑他在装死。

入夜打坐,黑色神魄尝试与识海建立深层联系,如一叶扁舟悬于海面,一个巨浪打来将他吞没。

他顺其自然潜入深海,身边漂过几颗粘稠似沼泽的气泡,依稀窥见其中零零散散包裹的模糊回忆。

年少入道、仙途顺遂、晋升首徒……

回忆并不成线,东一颗西一颗的气泡从身边游走。云纵痕懒懒一瞥,通过首徒秦鹤归的视角窥见了初入天恣门旁听求学的自己,怪新鲜的。

土包子穿着东拼西凑的法衣,格格不入站在所有求学修士中间。黑色触须戳向泡泡中稚嫩的脸蛋,啪嗒,气泡绽破,画面消散。

越往下关于云纵痕的回忆也越来越多。他越看越诧异,在堕魔对立前,自己和秦鹤归的关系好像没有印象里那么差?他们居然还有相互切磋,比拼修为剑术的时候!

哦,其实说切磋、比拼不够严谨,那时他太弱了,都是秦鹤归在单向指导他。

四散的触须很想挠头,然而摸不着头脑。

画面里两人酣畅淋漓打了一架,秦鹤归倒也没端着,和他一块四仰八叉倒在柔软的草坡上。侧过脑袋不经意对视,秦鹤归看他笑得肩膀乱颤,看他调侃自己这个天恣门首徒也有不够端庄的时候。

靠,他那会笑得那么傻缺吗?

云纵痕瞪大了不存在的眼睛,怀疑要么自己一觉睡太久把脑子睡傻了,要么就是由于过去太过遥远,秦鹤归美化了记忆。

他无意驻留。继续深入下潜,阻力越来越大,气泡愈发粘稠模糊,停留时间也越来越短。

云纵痕勉强捕捉到几幕,似乎都是入魔后的事——他奉命追杀,自己全力以赴,总之基本上都在对打,没怎么交流。

终于轮到了伏诛那日,与秦鹤归的最后一面。

秦鹤归问他,是否有隐情。

原来,在劝他不要执迷不悟前还有一句,沉稳有力的声音穿梭十年,终于传给了云纵痕:“你跟我回去,此案我会禀明长老,由我来查。”

秦鹤归朝他伸手,却最终什么也没捞到。早已陷入癫狂的魔修自己接下一剑,坠入深渊。与此同时,触须戳到泡泡表面,回忆骤然破裂。

一道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水流将沉没深海的魂魄向上托举。

黑墨聚拢浮于水面,化出四肢趴上灵台,支起脑袋,指尖哒哒哒猛敲台面。他这鸠都来当着他的面尝试占巢了,“鹊”还搁那睡大觉呢。

“秦鹤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有那么好?”

隐情啊……

云纵痕笑了出声。他已穷途末路,不再信任任何人。何况是向来追杀自己的人,却问“是否有隐情”,都到最后了,叫他如何当面说得出口?

小黑人抖了抖水,瘫躺到白团身边,望着三重门,缓缓开口道:“我不记得了,堕魔后神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太清楚……”

这是借口,云纵痕想起自己还没堕魔前就拒绝过秦鹤归一回,他摸摸鼻子,换过新借口:“就算我当时清醒,恐怕也不会和你回去,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当时,”云纵痕顿了顿,连自己也不太确定究竟是什么情绪,推测道:“可能不愿再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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