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不断增长的数字，指尖微微发烫。三天前，那个沉寂已久的系统突然弹出提示，给了她一份关于新能源领域的投资报告，精准得像拿着未来的剧本。她咬着牙将所有积蓄投了进去，没想到短短72小时，回报率就超过了预期的三倍。
“系统，这次谢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划过屏幕，将一部分资金转入另一个账户——那是她托人注册的投资公司，壳子虽新，却已凭借这波操作在业内悄无声息地有了姓名。
桌上的日程表标注着下午两点的会面，对方是一家专注于环保材料研发的初创公司，创始人履历亮眼，项目前景被多家机构看好。林晚整理好西装外套，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锐利，早已不是当年在便利店穿着工服的模样。
写字楼顶层的会议室里，百叶窗将阳光切得整整齐齐。林晚刚坐下，门就被推开了。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走进来，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正是陈默。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陈默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桌上，眼睛里的惊讶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林晚？”
林晚站起身，伸出手，眉眼含笑，道：“陈总，久仰。”
“你是……”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助理身上，又转回来盯住她，“投资方？”
“是。”林晚点头，笑容得体，“我看过贵公司的研发报告，很有潜力。”
陈默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着，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子。他很快恢复平静，弯腰捡起文件：“请坐。没想到会是你。”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陈默对项目的熟悉程度远超预期，从技术壁垒到市场布局，条理清晰，眼神里的热忱像少年时谈论物理公式的模样。林晚偶尔提出的问题刁钻却精准，让陈默的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结束时，陈默送她到电梯口。轿厢门缓缓合上，他忽然开口：“周六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在滨江酒店。”
林晚挑眉。
“算是业内的小型聚会，”陈默的手指在按钮上悬着，“很多投资人都会去，或许……你有兴趣？”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他眼底的期待，像藏在云层后的月亮。
周六傍晚，滨江酒店的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林晚的香槟色礼服上，像洒了层碎钻。她刚走进门，就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住了。
林翊站在吧台边，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手里的威士忌晃出了酒花：“林晚？”
林晚侧身避开他的靠近，语气冷淡：“有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翊的眼睛红得吓人，“是不是来找陈默？我就知道……”
“林总，”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顾衍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自然地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晚，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好久不见。”
他的西装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看向林翊的眼神带着礼貌的疏离，却像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开。
林翊的拳头攥得发白，刚要说话，陈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晚，这边走。”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胸前别着晚宴的襟花，走到林晚身边时，目光在她和顾衍相触的指尖上顿了顿，随即转向林翊，笑容温和却带着锋芒：“林先生也是来参加晚宴的？”
三个男人呈三足鼎立之势，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要具象化。林晚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冰凉的玻璃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陈总真是好运气，”顾衍轻晃着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刚项目投资，现在又被人垂怜。”
“顾总说笑了，”陈默侧身挡在林晚身前，“林晚是我们公司的重要投资人，这次是来考察项目进展的。”
“投资人？”林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哪来的钱？”
林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有没有钱，似乎与林先生无关。”
“怎么无关？”林翊往前逼近一步，被陈默伸手拦住，“你才被便利店开除的事，忘了吗？一个穷鬼现在装什么投资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林晚收回手，指节泛白：“林翊，你嘴巴放干净点。”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像探照灯一样灼热。林翊捂着脸，眼睛里的震惊变成怨毒：“你敢打我？”
“再胡说八道，就不止于此了。”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
顾衍轻笑一声，将她往身后拉了拉，对林翊举杯：“林先生，看来你对林晚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前老板。”
陈默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对侍者示意：“请这位先生离开。”
林翊被保安“请”出去时，还在不停地咒骂。林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露台，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带着江水的潮气。
“还好吗？”陈默跟出来，递给她一杯温水。
“没事。”林晚接过杯子，指尖的颤抖却藏不住。
顾衍也走了出来，靠着栏杆，看着江面上的游船：“有些人，总是学不会尊重。”
林晚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的灯塔上。那里曾是林翊发定位的地方，如今想来只剩荒唐。
“抱歉，”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我不知道他会来。”
“与你无关。”林晚摇头，转身想回宴会厅，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晚？”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
她抬头，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胸前的口袋巾是沉稳的藏蓝色。是前段时间才见过的前同事李哲。
“李哲？”林晚的眼睛亮了亮。
“真的是你！”李哲笑着松开她，上下打量着她，“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刚才在那边看了半天，不敢认。”
“你也来了？”
“嗯，公司刚接了个环保项目，过来拓展人脉。”李哲指着不远处的展台，“没想到能碰到你。对了，我听说你后来……”
“都过去了。”林晚笑了笑，“您现在自己开公司了？”
“是啊，小打小闹。”李哲递给她一张名片，“有空联系？我请你吃饭，好好聊聊。”
林晚接过名片，指尖碰到粗糙的纸张，心里涌上暖流：“好。”
陈默和顾衍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眼神各异。陈默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顾衍则端着酒杯，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宴会厅的音□□过玻璃门飘出来，温柔得像月光。林晚看着李哲的背影，忽然觉得，比起这些纠缠不清的情感，或许认真搞事业，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她转身回厅内，经过陈默身边时脚步未停，对顾衍点头示意，径直走向签到处——慈善拍卖即将开始，她的名字，该以新的身份，重新书写了。
慈善拍卖的鎏金号牌在掌心微微发烫。林晚坐在第三排的位置，看着台上那件拍品——一幅当代画家的《绿意》，画布上的蕨类植物透着湿润的生命力，让她想起陈默公司研发的可降解材料样本。
“二十万。”顾衍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他举着号牌，侧头对她笑了笑，眼底的光比水晶灯更亮，“你不喜欢？”
林晚没接话，举起号牌：“二十五万。”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画作的估值，主持人显然有些意外，连忙敲锤：“二十五万第一次！”
陈默坐在她右侧，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忽然举起号牌：“三十万。”
林晚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画纸上，语气平静：“这幅画的色调，很适合挂在研发中心的休息室。”
顾衍轻笑一声，再次举牌：“四十万。”
这次没人再跟。主持人连敲三下锤，宣布成交。顾衍起身时，特意经过林晚身边，低声说：“下次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椅背，留下若有似无的温度。
林晚没抬头，翻看着下一份拍品介绍。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陈默公司存在潜在技术瓶颈，关联信息已同步至您的加密邮箱。】
她捏紧了号牌。下一件拍品是一套古法制茶工具，起拍价五万。李哲坐在后排，举牌时冲她眨了眨眼——他刚才说过，自己公司新开发的茶饮料正缺一套文化符号做包装。
“六万。”林晚举起号牌。
李哲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朝她比了个感谢的手势。最终她以八万拍下，转手送给李哲时，他接过木盒的手指有些颤抖：“这怎么好意思……”
“算我提前投资你的茶品牌。”林晚的语气带着玩笑，却透着认真，“下次见面，希望能看到样品。”
陈默走过来时，正撞见这一幕。他的目光在木盒上顿了顿，递给林晚一杯温水：“刚才那幅画，谢谢你。”
“我只是觉得它该去更合适的地方。”林晚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你的研发中心，比私人画廊更需要生机。”
顾衍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手里把玩着那幅《绿意》的交割单：“林晚对陈总的公司很上心。”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像探照灯，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
“作为投资人，关注项目进展是应该的。”林晚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对陈默说，“下周我会派团队过来做中期评估，麻烦你准备一下资料。”
陈默点头时，喉结轻轻滚动：“随时欢迎。”
拍卖进行到中段，一件拍品引起了林晚的注意——一枚民国时期的银质书签，镂空花纹里藏着细小的“安”字。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关联人物苏清颜，其祖父曾收藏同款书签。】
她的指尖猛地收紧。就在这时，苏清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十万。”
全场哗然。这枚书签的估值不过十万，苏清颜的出价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林晚回头，看到她坐在贵宾席，穿着墨色丝绒长裙，举牌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弹奏钢琴。
身旁的人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这幅画。
“只是觉得它像某个人。”苏清颜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林晚手腕的月亮吊坠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浅淡笑容，对身旁人道：“安静，却有力量。”
听到这句话嗯嗯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最终书签被苏清颜拍下，她让侍者直接送到林晚面前：“送你。”
“这太贵重了。”林晚想推回去。
“就当谢你上次陪我看电影。”苏清颜的指尖在书签边缘划过，“而且，我更喜欢看你使用它的样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比放在博物馆里有趣。”
陈默和顾衍同时走了过来。陈默的目光落在书签上，眉头微蹙；顾衍则笑着说：“苏小姐倒是会送礼物。”他转向林晚，“不如我把刚才那幅画也转赠给你？正好配成一套。”
“不必了。”林晚将书签放进手包，“我还有事，先失陪。”
穿过人群时，李哲拦住她：“刚才苏小姐跟你说什么了？”他压低声音，“她家族旗下的投资公司，最近也在接触环保领域。”
林晚心里一动：“谢谢你提醒。”
“客气什么。”李哲拍了拍她的肩膀。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林晚，等一下。”
她转身时，正撞见顾衍和陈默并肩走来，两人之间的空气像结了层薄冰。陈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下周评估会的流程，你先看看。”
顾衍突然开口：“正好我公司也有环保项目，不如一起参与评估？多个人手，效率更高。”
“顾总的公司业务范围真广。”陈默的语气带着礼貌的疏离，“不过我们现阶段更需要专注核心技术，恐怕没时间分心。”
林晚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纸页上“可降解薄膜测试数据”的字样，抬头对顾衍说：“顾总若是有兴趣，等项目进入稳定期，我们可以公开招标合作方。”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却像在两人之间划了条界线。
顾衍笑了笑，没再坚持：“期待那一天。”
拍卖会结束时，夜色已深。林晚站在酒店门口等车，手包里的银书签硌着掌心。苏清颜的车缓缓驶过，车窗降下，她举了举杯，墨色长裙在夜色里像朵安静的昙花。
陈默的车停在面前：“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林晚往后退了半步。
“是关于项目的事。”他打开车门，语气诚恳，“有几个技术参数，想提前和你沟通。”
车内的雪松味被淡淡的茶清香取代——陈默大概是换了车载香氛。他翻出平板电脑里的数据模型，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这里的降解速率，我们做了三次调整，最新的样本……”
林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痕，像小时候被铅笔刀划到的痕迹。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他帮她捡散落的画纸，手指被碎玻璃划破，也是这样红痕点点。
“林晚？”陈默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抱歉，”她定了定神，“这个数据需要和实验室的环境参数对应，我让技术团队明天对接。”
车停在公寓楼下。陈默解开安全带，忽然说：“周六的评估会，结束后一起吃晚饭？就当……庆祝我们正式合作。”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像看到多年前那个在操场边等她的少年。她点了点头：“好。”
上楼时，手机收到两条消息。顾衍发来一张照片，是他办公室的墙，那幅《绿意》挂在正中央，配文：【等一个懂它的人来喝茶。】苏清颜则只有简单一句：【书签的“安”字，是匠人给另一半的礼物。】
林晚靠在门后，看着手包里的银书签。月光透过纱窗落在上面，镂空的花纹投在地板上，像张细密的网。她忽然明白，这场慈善晚宴的拍卖台，从来不止竞拍物品那么简单——每个人都在不动声色地出价，筹码是真心，是算计，是藏在礼貌面具下的汹涌暗流。
而她自己，早已站在了棋局中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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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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