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西山,闫破才踉跄着回到家,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他停在门口,开门时往身后的房门瞧了一眼。昨天因为回来的太晚,他没有去打扰沈怀,早上出门时也只是草草在对方门口停了一瞬间而已。
手机还剩最后一格电,他才瞄了一眼时间,就已经关机了。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关上房门,走到对面的房门前,轻轻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男人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里面,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回来了?去哪了?”
闫破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将那一口闷气压在喉间:“去圣人山看日落,有机会可以一起去。”
沈怀没有回应他的邀约,而是问:“吃饭了吗?”
闫破摇摇头:“没有。”
沈怀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进入家门的通道:“一起吃吧。”
“谢谢。”
闫破将那口气完全叹了出来,抬脚踏进了沈怀的家门。
房子里的灯光暗暗的,像是只开了几盏夜灯,堪堪看清餐厅的装饰。
闫破坐在餐桌旁,吃饭前,他还有些问题想问。
“昨天和今天,都没有联系我。”
沈怀坐在闫破对面,点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又淡然道:“哦,没注意你消息。”
对话就此陷入僵局,两个人都沉默着,而相比之下,沈怀显得更加悠然些。
闫破抬眼看着沈怀,可这里灯光太过昏暗,对方犹如隐入黑暗一般,他什么都看不清。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都还记得,沈怀包容着他的予取予求,以至于他以为那可以证明些什么,起码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再前进那么一小步。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再次见到他,却是如此的冷漠,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他不愿再承受这些,起身道:“我没有胃口,先回去休息了。”
沈怀却开口喊住他。
“闫破,其实,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告诉我。”
闫破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他昨晚都已经尽力去做了,现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难处,不就是沈怀的冷漠和疏离吗?
“你说我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难道你不是这样吗?你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的难处,可你又偏偏来为难我,算了沈怀,就这样吧。”
沈怀问:“你说的这样,是哪样?”
闫破挤出一个微笑,学着沈怀那样淡然的语气道:“我们,就这样吧。”
说完,他慌不择路,脚下一个不稳,撞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花瓶砸在地上,鲜花和喂养它的汁液都撒了出来,就连瓶身也碎得四分五裂。
“你没事吧?”
沈怀慌了神,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但当他想要上前扶住闫破时,却被推开了。
闫破笑笑:“没事,不好意思,你自己收拾吧,我先回去了。”
他晃晃悠悠地转身,抬起的手将要搭在门把手上时,身后的人却又发出不满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装傻?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比我们更亲近过了,难道就不能让你对我有一点点的信任吗?你说你要把一切都给我,难道你的一切就不包括你的困境和过去吗?”
闫破脑子里昏昏的,根本听不清身后的人到底在吼些什么,只是摇摇头:“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们结束吧,再见。”
说完,他慌忙拉开门,离开了沈怀家。
回到家后,闫破一刻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他先是给手机充上电,随后去浴室将自己彻底清洗了一遍。
浴室里水汽氤氲,细密的水雾附着在玻璃门上,闫破抬起手,轻轻擦掉一部分,但水雾很快再次蔓延上来,浴室外的景象渐渐变成了虚影。
现在和寻常时候没什么不同,但他的心里却是空虚,他不敢踏出浴室门,因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才能不被那些烦心事叨扰。
闫破裹上浴巾,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发丝,一边打开卧室的衣柜,随手拿了件睡衣出来。
手机被放在客厅充电,闫破穿裤子时,隐约能听到几分动静,大概是有人打电话给他。
他莫名感到激动,顶着毛巾跑到客厅,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拿起手机查看。
来电人是安宁,通讯录里还有很多条她的未接来电,是闫破洗澡时打来的。
闫破没有多想,立即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安总?”
电话里传来安宁略微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跟你说了吗小闫,叫我安宁就行了!”
闫破笑笑:“好,安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安宁玩笑道:“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是不是我回国后没去看你,生我气了?”
闫破:“怎么会,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有听到。”
安宁:“开玩笑啦,其实我真打算去C市找你玩来着,但是被工作拖住脚了,你真的得相信我!”
闫破不自觉点头:“好,我相信你,所以大小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哦对了!”电话里的安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一声,随后又激动道:“说起工作,我这几天太忙了,你猜怎么着?那个小男朋友直接拿着我的钱出去另找了一个!”
闫破挠挠头:“什么?”
安宁又说:“好啦,我在楼下等你好久了,马上来,帮我去捉奸!”
“好好好没问题,我马上下去。”
电话挂断后,他放下手机,立刻去穿了件上衣,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跑了出去。
似乎是听到闫破的开门声,对面住着的沈怀也打开门来,闫破关门的同时恰好和对方对上视线,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闫破才向电梯的方向迈开步子,另一边石柱一样的男人也开了口。
“这么晚了,去哪?”
闫破顿住步子:“去见朋友。”
沈怀穿着拖鞋追出来质问:“封际洲还是陈星河?”
电梯目前停在一楼,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趁着等待电梯的空隙,闫破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真心道:“不是陈星河,也不是封际洲。或许你可以做到和不喜欢的人睡觉,但是我做不到,三心二意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话音才落,电梯就已经到达十六楼,闫破垂着头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安宁早已在地下车库等候多时,看得出她是个急性子,自从车子驶入大路,就开始急速行驶,每每到红绿灯总是要急刹的,拐弯的时候姑奶奶的减速如同失灵了似的,直接猛冲过去。
闫破坐在副驾驶,惊得一身冷汗,默默抬手抓住了上方的把手。
虽然截至目前,闫破还没有被出轨过,但是他可以理解安宁此刻的心情,因而也没有要求对方减速。
不过他悄悄瞄了一眼安宁,发现这人脸上没有被出轨的愤怒不解的神情,那副模样,好像还很激动、很期盼。
车子很快驶入云尚酒店的地库,停在正对着电梯方向的位置。
安宁趴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入口的位置,眼睛里的喜悦就快要溢出来。
闫破不解地问:“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开心啊?”
安宁努努嘴:“当然啦,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情,我都想好一会儿怎么搞他了,看了那么长时间的无脑短剧,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啊?”闫破疑惑道:“你不是被出轨的那个吗?我好像有点不太理解。”
安宁想了想,解释道:“看来你是纯爱战神啊,那咱俩完全不一样,在我眼里,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说句不好听的,男人也只是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玩物而已,我们安氏那么大的家产等着我来发扬光大呢,我要是天天为了男人哭天喊地,那以后还怎么带着安氏走向辉煌啊?”
闫破听着对方的话,渐渐出了神。他觉得安宁说的没错,不过是每个人对待每件事物的态度不同,所以才会让他感觉有所不解,可相比之下,他更羡慕安宁这种洒脱的心态。
不久,一辆车停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安宁的目光更加专注起来。
车里走下来一男一女,男人戴着墨镜,搂着女人的腰,两个人互相在车前亲吻了对方,随后他们刻意露出车头的标志,拿出手机自拍了几张。
安宁皱眉道:“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让我们让车位啊,短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啊?”闫破扶额苦笑:“可能艺术化加工了吧,现在下去吗?”
安宁笑出声来:“你看他,天都这么黑了还戴着墨镜装13,那副墨镜是我送他的,才八万块钱不到,他一直以为多昂贵呢。”
闫破心想——八万块钱还不昂贵?所以在有钱人心里到底多少钱才算贵呢?
安宁小声道:“现在不用下车,他一会儿去酒店付钱还得刷我的卡。”
闫破:“那你就让他直接刷了吗?”
安宁笑笑:“怎么可能,我有招呢,你看着,再过不久他就得给我打电话了。”
这话才说完不久,她的手机就响了。
安宁:太刺激了,屏幕前的家人们觉得我能手撕渣男吗?
闫破:能能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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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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