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人皮伞案告结案后的半个月里,整个市局都喜气洋洋的。
虽然其中并没有即将要过年的原因,但还是热闹地像已经大年三十了——
陈局和顾局见谁都笑呵呵的;食堂里的饭也从“难吃得要死”进化成了“还算能吃”;各个支队之间串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刑侦支队更是重灾区,案子一结,池野自掏腰包请大家聚了好几次餐。从烤肉到火锅再到海鲜自助,把李知棋投喂得直嚷嚷着要减肥。
“哎呦,这日子舒服死了,让我把陈局位置抢了我都不答应。”
陆竹槐瘫在自己的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刷着微信里大家的朋友圈。
李知棋冷冷地剐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赶紧把这个月的月底报告给我补完。”
“知道了知道了,知棋姐你可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没有交报告啊?”陆竹槐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慢吞吞地直起身去摸键盘。
霍故的伤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前几天刚去医院复查过。
医生说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就不会牵扯到伤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人话,就是已经好了。
此时,这位“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员正在对着池野画小人。
当然,池野并不知情,不然他可能会揪着霍故“谴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画成这个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的鬼样子。
池野端着他的“老干部”茶杯,在办公室里晃悠了一圈,美名其曰自己监工。
最后,他干脆直接坐到了霍故的桌角,懒洋洋地问:“怎么样啊霍大少爷?对我们队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还适应吗?”
霍故眼疾手快,在他靠过来的瞬间将画着小人的纸收到了另外几张白纸下方,还欲盖弥彰地把手放在了上面。
“适应啊,就是可惜某些领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有点影响我们队的集体颜值。”
闻言,池野“啧”了一声,正准备开口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再一次撞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来者是市公安局禁毒大队大队长——孟和颂。
他看上去十分焦急,神情凝重。
“池野!”孟和颂压根顾不上和大家寒暄,声音急促,“现在,把你能叫的人都叫上,边境线那边出事了!”
霍故猛地抬起头看着孟和颂,一脸不敢置信。
边境线能出什么事?除了走私、贩毒、人口拐卖,霍故想不到其他。
但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好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他们加十天半个月的班。
“我靠你别急,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池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招呼办公室里的人准备出外勤。
“慢不了啊!”孟和颂的声音十分焦急,几乎是吼出来的,“边境线那边的警局联系的我们,说带着大批冰吻的几名毒贩准备偷渡出国。而其中一名毒贩就是我们一直试图抓捕的司承,他和你们队里的小故也有些关系!”
“哦!那也不要这么激动啊!太激动了伤身体!”池野不甘示弱,同样喊了回去,“能确定是司承吗?”
“就是司承,但好消息是,这条情报是司承身边的卧底拼死传出来的。说明卧底还没有被发现,也没有牺牲。”孟和颂只匆匆说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再次冲出了办公室。
池野目送他离开后才下达命令:“所有人,检查手铐、配枪、证件、防弹衣、执法记录仪、通讯设备。一分钟内在市局院子集合。”
其实用不上他下达命令,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弹夹和配枪,顺便将执法记录仪别在了胸前。
李知棋干净利落地将自己的长发挽成丸子头,收拾好了装备:“毓毓你第一次出外勤,跟紧我;小故注意安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最好不要和敌人正面交锋。”
“是。”霍故只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
于他而言,司承这个名字所承载着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司承——渡鸦身边最忠诚的打手。
只要渡鸦一声令下,不管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让司承去送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霍故在金三角卧底地七年时间里,很多时候都在思考为什么司承会如此忠诚,难不成是渡鸦曾经救了他的命?
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直至今日,霍故都依然不知道。
“都走快点,既然我们离边境线算不上远,那就有职责和义务为民除害。咱们得快点赶过去。”
池野已经坐上了一辆警车的副驾驶,并把霍故也喊了过去。
这次开车的任务依然交给了李知棋,虽然霍故对她的车技还是不太清楚,但上次并没有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他就无所谓了。
警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池野在警笛的空隙间皱起眉询问:“偷渡出境还敢搞出这么大动静,他们的自信是哪来的?还有,这批货是从哪来的?要卖给谁?”
车里的几人都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回答池野的这个问题,他们是刑侦支队的警察,对毒贩的了解不如禁毒大队。
最多可以说在案子中涉及过一些,但没有人去深究。
孟和颂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他坐在另一辆警车上实时传播情报:“离边境线最近的分局同事已经赶过去布控了,目前没有什么情况。不过那里地形错综复杂、山高林密,且中缅边境线长度极长,他们无法彻底封锁。”
“哪怕他们完全封锁了也不一定能抓到司承。”
孟和颂说完后,耳机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但霍故突然开了口。池野一转头,就看到坐在自己斜后方的霍故眼神凝重。
他没有见过霍故这种表情,哪怕是生死攸关或案情紧急的时候,霍故都没有过凝重的表情,看上去永远自信、胜券在握。
“为什么这么说?”孟和颂问。
“司承极其狡猾,一定会有接应。就算我们布控的非常完美,他们也可以和我们进行火拼。渡鸦养了不少死士,到时候和我们玩命的话,我们一定玩不过他们。”
孟和颂沉默了。
池野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重的氛围:“我们预计还有二十五分钟到达,老孟,让他们哪怕看见了目标也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这些支援的人差不多都赶到了再说。”
越接近中缅边境线,道具就越是崎岖颠簸,李知棋几乎是一边骂一边开车。
车窗外的景色也从林立的高楼大厦逐渐转变为郊区的平房,再到农田,最后变成起伏的山峦和茂密的丛林。
终于,车队在一条颠簸的土路停了下来。
已经赶到的警察们纷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将执法记录仪打开,并将配枪拿在了手里,以防万一。
等候多时的分局禁毒大队队长何塘看上去十分焦急:“我们在这附近派人守着,但并没有看见司承或其他毒贩,我们甚至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偷渡出境。”
她的话音刚落,几名领队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短信消息。
[未知联系人]: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就送你们一份礼物吧,以此纪念你们不远万里地来阻止我。
看到这条短信消息后,池野立刻抬起头环顾四周,其他几个收到消息的领队同样警惕了起来。
但周围除了自己的同事和手下,就只有泥土沙石,最多再加上一个警车。
其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司承或其他毒贩了。
“有人给我们发来了短信,内容是‘既然人到齐了,那我就送你们一个礼物吧,以此纪念你们不远万里地来阻止我’。”
“现在,所有能够腾出时间的技术科成员,立刻破解该短信的发送号码和具体地点,实行抓捕工作。”
池野将这条消息的内容通过耳挂式对讲摄像耳机告诉了所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个举动说冒险也算不上,但说不冒险却也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就比如队伍之中有卧底,或者毒贩可能能够利用特殊的方法窃听他们的通讯设备。
不过现在,这种聊胜于无的可能性,大家已经不怎么顾得上了。
霍故端着枪,他一边在树木间穿梭着,一边四下张望寻找走私毒品且试图偷渡出境的毒贩。
“北南,我是真没有想到,我运气会这么好。老板惦记了一年多的老朋友,我居然这么轻松就碰见了。”
一个听上去十分温润,但实则充满恶意的声音传进了霍故的耳朵。
是司承。
由于耳机中同事们时不时会报自己的坐标,所以霍故暂时无法分辨这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北南,老板真的很想念你,你为什么就不肯跟着我一起回去呢?”
霍故在心里冷笑,既然小说和电视剧里反派基本都是死于话多,那他陪司承聊几句也不是不行。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为什么还要回到曾经不知生死的生活?”
他笑了起来,声音中是对司承**裸的蔑视。
司承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声音听上去离他更近了一步。
这一次,霍故分辨出了司承的方位,不动声色地悄悄转向了司承的方向。
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的实力和他自己比起来同样不分伯仲,他一时间还真不一定有把握打赢对方。
当然,他能发现司承的方位,在暗处的司承自然而然也能知道他已经准备出手了。
于是司承率先发难,他并非直冲而来,而是侧身一蹬旁边的树干,身体借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记凌厉非常的低扫腿狠辣地扫向霍故支撑腿的膝盖侧方。
这一下若是扫实,巨大的冲击力足以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霍故瞳孔骤缩,但他不退反进,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提膝格挡。
“嘭”的一声,二人同时后退了几步。
霍故的小腿胫骨硬生生扛下这一击,剧痛钻心,整条腿瞬间麻木。
但他借着这股冲击力,身体顺势向前倾压,左手手肘如同出膛炮弹,直砸司承的面门。
攻守转换只在瞬息之间。
司承同样不是吃素的,他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一击不中,立即后仰,等霍故没有砸中收拳后,毫不犹豫直接合并右手,重重砸向霍故脆弱的颈动脉。
霍故不敢走神,一咬牙拔枪射击。
他没想到的是,司承竟然敢冒着中枪的风险直接抬手将枪口的方向改变,使枪口直指向天空。
“我操……”霍故的手腕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闷哼一声抽出手,同时另一只手握拳砸了上去。
司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站定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抬起头笑盈盈地盯着霍故。
“北南,我只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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