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梦里那个阿克斯也是这样?毕竟,你的梦都太含混了,不能让你像此时此刻一样观察到这些微妙的细节。
可是,每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有种强烈的感情,告诉你:不,那个阿克斯不是这样。
那个阿克斯是温暖的,看着你,也看着别人,看着这个世界。保护你,也保护别人,愿意凭他卓尔不凡的实力去扭转整个世界的不幸——就像你一样!所以你们是神官!神官不为自己而活,为世界而活!神官对神发下了永恒的誓言,要把生命献给神的大计,而这计划就是——打败魔族,杀死魔王,让世界变得和平。
你们不是神官。阿克斯说这话时,语气坚定,没有丝毫怀疑或者犹豫,没有回旋余地。你,以及他,都不是神官。
倒也没错,你们必不是神官——就算你们曾经是,在一同媾和了几十次,并明明预见以后还要继续再媾和几百次几千次,而完全放任此种状态,不去终止这样的状态之后,你们必已经不是神官。就算神殿没有把你们除名,神也已经把你们从祂那里除名了。
阿克斯把火堆搭好,用魔法点燃了它。温暖的篝火照亮了他的眼睛,他的秀发。他在脱外套。
“你困吗,奥米亚?”他问,“要是不急着睡觉——我这次慢一点,好不好?”
又一次,你没有说不好。
*
今天,你们终于又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密林中的一个村落。你们并不是需要村落补给,阿克斯的储物项链里有很多食物,而且你们可以狩猎魔兽。只是,到达村落让你高兴——遇见人都让你高兴,你喜欢和人接触。总是在没有人的野地里漫游,即使有阿克斯相伴,你也难免感觉到一种内心上的荒凉。
这村落位置偏僻,道路难寻,你们本来也没有特意要找路走到这里来,是恰好猎杀一头魔兽时撞上了村落的猎人小队——他们也在追杀这头魔兽。因为你们两个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坏人,特别是金发蓝眼睛的阿克斯,不像是会危害到他们那个除了安居乐业的幸福外再没别的可让人觊觎的财宝的小小村庄,于是,你们被邀请了。
这里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偏到魔族人几十年都没来过这里了,除了村子里的老人,这里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魔族,只听说过魔族,对于你身上魔族的特征,他们新奇多过畏惧。你很喜欢这里。而且,这么久的漫游让你想要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阿克斯没有反对,似乎他也很喜欢这里。而这里的人——他们非常欢迎你们在这里多停留,巴不得你们在这里长住。这样他们这个平静村落最大的问题——魔兽——就有人解决了!
有一个小孩子,听了经书上的冒险故事后,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这个村庄,去外边。他缠着你们,想做你们的学徒,成为像你们一样厉害的剑士(你和阿克斯在他眼里都非常厉害了,是书里才有的人物!),阿克斯笑着教育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能留在故乡,还是留在故乡为好。他说你们要不是故乡被魔族摧毁了,现在也一定已经回到了故乡。
就这样度过了几天后,你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很适合你们长久停留的地方。你喜欢这里,阿克斯也喜欢这里。这里有很多善良的人,你们还可以每天睡在床上。
然而那一天,阿克斯脱【】在床上时,好像是非常漫不经心地顺便告诉了你一声那样,对你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明天离开吧。”
你愕然。
他【】问你:“你还想再留几天,奥米亚?”
“阿克斯……我们……你……【】你不想……住……住下来吗?”
“你想住下来?”他问。
你想。但你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说出来。其实阿克斯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非常认真地看着你,非常非常地认真。
【】你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忍不住叫出来。这简陋的小屋墙很薄,有时候你们夜晚散步就能听见某家的房子里【】的声音。
你问阿克斯为什么不设置那个隔音结界,前几天,他都会顺手弄出那个,因为他想听你大声叫出来。
阿克斯听到你这么问,笑了。当时,他的金发被房间里唯一一支蜡烛的微弱光芒照耀着,从他颈侧倾泻下来,就像你们傍晚时看到的那片金色的云霞。他在阴影中的面孔被衬得有些过于晦暗,【】你感觉自己很难看清他。而阿克斯有这样一张英俊的脸,不管清楚还是模糊,看起来都这样美。
他那笑其实可以说是有点恶意的,可因为是他在笑,你很难说这恶意让你感到了刺痛,感到厌恶,感到反感。甚至就连他接下来说的话,你也很难说,他的遣词令你觉得反感。
“这些见识鄙陋,庸俗愚蠢的村民,”他说,“不会反感魔族种,却会反感两个□□的男人——你想留在这样一群人中间?”
“他们……他们也许……不……”
“那你怎么不叫出来?”他捏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拿开,按在头顶,“叫出来,让他们都听见,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会【】你。我每天都会像今天这样【】你。”
“阿……阿克……”
“为什么不大声点?既然你觉得他们通情达理,会像忽视你的血统一样,忽视你和我的关系……叫出来,奥米亚。”
你挣扎,你摇头。你说:“不要……”
【】他突然【】松开了你的手腕,腾出一只手亲自捂你的嘴。
【】
*
【】后好一会,你感到自己仍旧心跳激烈,呼吸急促。而这样,叫你【】抚摸他的金发【】心里更有一种温柔和舒适。
“……所以你不想留下?”
阿克斯闷闷不乐的声音从你胸口传来:“是,我不想。”
“因为你不喜欢……被歧视?”
【】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和阿克斯进行一些更深层的交流时,你总感觉到了一种艰难和阻滞,阿克斯抗拒你探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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