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布谷鸟在叫了让人难过,
坡上的索玛花开了让人想家,
17岁的姑娘阿支要嫁人,
黄昏时孩子阿支能回来吗,
母亲想念阿支时不能回。
——百花简记
太明5年,悲秋红叶。第一代周旋叶而安身陨于大明山八荒洞中,万千人忌惮此人之魂灵。
五年之后,阴山一处,叶而安的灵魂含恨而散,却留一障气于山中缭绕,久久不散,为弱小的拟畜提供养料。
同年6月,第一次爆发规模庞大,史无前例的黑漩涡,导致四海大乱,万千生灵哀鸿遍野。众生保余命,聚灵灭魂,力争“叛徒叶而安,死应无魂!”,此为“万千人,求安宁”之事,
太明20年,四海天上主惟独光因立劫重创灵身,天下动荡不安。
太明23年,天上主惟独光已逝,“盛月”语雀来正式成为第三代天上主。
太明25年,天上主再无天上主。同年8月,正式创立“十八楼”,分芥子、执法、稽镇。招募有能之士,救苍生于水生火热。
太明百年,又是大明山,十八楼三千芥子葬身于此。至此,从无一山,名为“大明山”。
“太明”这个年号,是寓意太好,适得其反吗?
太明101年,四海割据势力,国杀国,家灭家,互相蚕食。硝烟弥漫数年,各地民不聊生、荒草萋萋。
语雀来不忍微末之人挣扎泥泞许久,却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她百跪百叩登判天台,卑躬屈膝求一人,确立“界位”,以命换安!若点不了天灯,指引迷途,那就更为“平天”,愿天下太平。
平天2年,大雪封山。
“你输了。”语雀来素衣朱绣,一把木伞撑过梅花压枝。
白盖天,山缭雾,风雪交加处缓缓走来一人,玄衣上身,银发披肩,他张开干裂的嘴说:“嗯。”
“上天为百姓点灯祈福如何?”
“仙人点灯,指点迷津。”他灵力忽然散去,如雪花易逝,溃不成军,紧牙艰难开口说,“我不能。”
他猛然单跪于厚雪之上,强撑维持空白的肉声,淡然的脸麻木狰狞。
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预料之中的血突兀见其眼,溅红了雪,语雀来浅笑安然:“仙人点灯、折花抚顶、太平见光,结香怜膝,这才第一门就灰溜溜滚回来了?是谁大放厥词自己能得道成仙?”
“还信誓旦旦给我立下问天誓,到头来,鬼门关没要你的命,反噬让你回炉重造了,啧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语雀来一向不顾忌师徒情面,当众趴他的老底,越趴越上劲。
年朝一点灵力也没了,与普通人无差,唯独那额头的机缘印熠熠生辉,鎏金流转,还算因祸得福。
他粗糙铁屑味的喉间咽不下一口气,粗喘良久,手中的剑不成样,颤颤巍巍顶起自己的主人。
一点残雪约长恨,年朝几乎是一夜白头,面老身弱,灵力尽失,残魂失心。数道伤痕遮摧毁他的孤傲,血迹发黑沾衣,瞧不出多惨,倒从刀口豁出的痕迹,能看出几分可怜。
雪停了,她迟迟没收伞,良辰美景肯定要多看几眼才有意思,好景赏完也留下一好句:“大道朝天,小路成险,你想好走那条,再进门。”
留他一人于天道云谲波诡,周旋于庸碌到死,还是庇天下寒士。
语雀来拾取肩上雪,扫落门前枯枝,走进茅屋内,一位不请自来的人坐在棋盘旁,悠闲品茶。
“干脆来我十八楼不好吗,非让孩子去受那罪干什么?”上官燕抿了一口,呸呸呸地吐出。
这茶,好难喝,又苦又涩。她都纳闷了,堂堂曾经的天上主怎么在这过苦日子。
语雀来不知她心底所想,眼睛看到她糟践自己的好茶,心疼地抽走,上官燕“哎呀”一声,茶杯落入原本主人的手中,缓缓放在桌面上。
她说:“若天底下讨水的人跟您这般,真就祸患无尽了。”
拐着弯,骂上官燕厚脸皮呢。
上官燕才不在乎,毕竟既来之,则安之。舒服躺在床上,歪七扭八,头倒过说:“真的,要不把他给我,不出几年,绝对是得力干将,说不定还能在十八楼当个官呢?”
“什么官,上官吗?”语雀来动动几根手指,将杂乱的房间焕然一新,整齐干净。
她随手拿的棋子也飞到棋盘上。
上官燕每次来,都要翻来翻去,问她找什么,她说她喜欢乱糟糟的感觉,这样很开心。即使旁击侧敲,也拿她无可奈何。
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多年不见,上官燕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说冷笑话了,新奇极了:“神官都行。”
语雀来噎住,轻哼一声。
上官燕突然起身,站在她面前,刚开口时,发现身高也高了一点。
“干什么?”语雀来后退半步,上官燕就前进一步。
上官燕疑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屁孩居然比我高了?”
“......”
语雀来给她一拳,好好清醒她有疾病的脑子。
被打后上官燕嬉皮笑脸,突然正经道:“说正经的。”
到底谁不正经?
上官燕不知从哪掏出的眼镜,换了一副表情:“九天门那边有了杀茶客的消息,你这么看,元芳?”
目光凝聚在语雀来的身上:“.....”
装什么正经?语雀来心里疑惑。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不看最好。”
上官燕拍案而起,佯装生气:“你说的是人话?”
语雀来熟练接住空中飞起的杯子:“是神话。”
“.....你也靠不住。”上官燕坐下独自纳闷。
语雀来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十八楼的事情,你不管了?”
上官燕叫她不用担心,招了个分身当苦力。
语雀来:......带薪休假?
捧着热茶的她真心对那个人心怀佩服之心,也默默祈祷她别疯了。
“上官燕又疯了!!!”
十八楼外。
直上云霄、一步青云的楼阁近处,一人高举旗帜,嘶声呐喊。震荡到各处、各部、各人,大张旗鼓传播此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去死,都别活,都给我入地狱门,给那些鬼花当养料!”
此话一出,醍醐灌顶。吃喝玩乐,偷懒摸鱼的都立马去接任务,毕竟没有比生命更重要。
没人能招惹上官燕,尤其是癫狂的她。
十八楼瞬间寂寥空虚,呻吟还在继续。
“我能不能当个什么总啊,或者被某个领导看上也行啊,我不挑的,哈哈。”她胡言乱语,不顾死活。
上官燕眼神空洞无物,那双摄人心魄的绿眸蒙上多层灰尘,黯淡无光,如坠泥沼:“这个班有什么上的必要吗,眼睛一睁一闭就是处理这破烂摊子,一天就100钱,不包吃不包住,还免费加班,要不我跳下去,死了算了。”
她边说边走到窗檐,轻推窗,一抬脚。笨拙乏累地爬上去。
风一吹,抹去混沌。
她眼神炙热地凝视万米高空,由衷地感叹生命的自由。几分种前狠咬干裂的嘴巴结痂的痕迹,突然裂开笑,血珠迸出,。
她舔了痛,歇斯底里呐喊:这个苦逼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燕子!”
施法突然被打断,上官燕怒气滔天,眼睛冒出恨光,瞪向罪人。
是胡君。
他风尘仆仆从彝山回来,原本计划要后天才回来,奈何效率实在高,不出三日,他就完成任务。
胡君高兴坏了,自己刷新了十八楼的老纪录,特地带了当地特产给他家祖宗上官燕补补。
结果推开门,瞧见这要命的一幕,尖叫连连,震耳欲聋。
去年刚换的瓦片,成了“高空抛物”的物,罪魁祸首居然是哭吼声?
他大步流星跑去拉扯上官燕的衣角,熟练跪下,双手合十,求道:“燕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十八楼这么办!我怎么办!燕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上官燕死寂的灵魂更加沉默:“......”
她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转头,阴狠黑暗的眉眼,那上方额角青筋暴起。
她心底的憋屈与痛苦如暴雨般倾盆而下,不顾平常温婉和善的模样,破口大骂:“我可去你妈的,老娘金枝玉叶,商贾世家,产业遍布五湖四海,你去血刃天听听,谁不知我上官燕的命值万两黄金,我凭什么要在这里只有100钱的十八楼卖命?!”
“那你不死了?”胡君提取到关键字,抱着诚心气死她的心态,胆怯也结巴地发问。
上官燕气血翻涌,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浸湿焦躁愠怒。
她铆足力气扯开他的手,咆哮如雷:“死!马上去死!!我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他妈去死,你也去死,大家都去死,都不用上班,都不用要死要活了!!!”
上官燕嘴里喋喋不休,竭力吼、疯癫笑…..
曾经知书达理,周到体贴的上官燕,变成了现在眼下一片乌青,似鬼似尸的上官燕。
她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全在十八楼燃烧殆尽,为十八楼做牛做马几十载,到头来奖励5个小时的假期。
怪不得她要疯。
胡君誓死捍卫十八楼的顶梁柱,坚决贯彻一个“上官燕”的制度。
他利落地丢掉所谓的尊严,滑跪上前紧紧抱住上官燕的大腿,哭爹喊娘,张口就来:“燕子,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那我们都去死,你死了,我也死了,大家都能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啊,我还想多活会!
“燕子,不能没你啊!”
半开门的叶偏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又默默地退出去,赶着枪口上撞,找死他这是。
刚进入十八楼的新人,是要进行三个月的培训,其中一条白纸红字,庞然大物般印在上面:
发疯的上官燕,逃!
愤怒的上官燕,速逃!
沉默的上官燕,立马逃!
别问!
别说!
更别惹!
世界和平,你我共创!
后,叶偏问上官燕是谁?
其他人虎躯一震,捂住他不知分寸的嘴,斥道:“不要直呼光头猪的姓名!”
他们口中的光头猪正是上官燕,叶偏追问怎么来的时候,他们逃之夭夭。
“哟,叶执法,怎么不进去?”苍权手刚碰上门,叶偏手疾眼快,猛地一抓,闭上眼重重地摇头。
苍权脑子飞快转动,凝重对视间,他倒吸一口冷气,眯眼深深地看向门,似是透过屏障瞧见那灾难,咽了口气道:“她….嗯?”
他没说那个字,支支吾吾带过,叶偏却用力点头。
面色严肃的叶偏,苍权瞬间了然于胸。
没有过多交流,只有惜命的牛马。
两人很默契地勾肩搭背转身就离开。
“哟,你俩在这干什么,我大老远就看见你来站在门口晃悠。”白庆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笑嘻嘻地走来打招呼,“待会找你俩叙旧,燕子找我有事,下次再聚。”
“哎!”叶偏嘴跟不上脑子,想提醒他,结果白庆腿上跟装马达似的,屁股一翘,“咻”一下,门就随他愿开了。
嘴巴慢的叶偏:“……”
被撞到的苍权:“……”
好了,钱还没赚到,还得倒贴钱给自己买坟墓
“燕子,看我给你带啥…..了?”白庆诧异,手中的鸡鸭落在地上,到处乱窜,在乱声喧哗的空间扶起自己的下巴,说:“你们…搞撒咋?”
上官燕的腿狠狠夹住白君的脖子,眼眶通红,憋气低吼:“老娘要去死!!!”
胡君被扼住生命的咽喉,脸刷一下上了颜色,夹缝中艰难吐话:“不…行啊,没你,这会倒闭的……姐!”
在开门怔愣之际。
胡君呼吸一口,抓紧时间哭吼求救:“愣着干嘛,救人啊!”
良久,文人夹武官求一死的故事暂告一断落。
上官燕双手捆绑,一脸惆怅地望堆成山的文件,绝望叹息道:“我能骂出那四个字吗?”
“燕姐,咱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胡君摸着脖子,苦口婆心劝她。
上官燕冷笑,刻着四个大字“生无可恋”傍身的她,生无可恋地说:“我之前从四四方方的院子走出来,现在被小小的四面墙围住,我感觉我可以出一本叫《一步三算的上官燕大人被命运困住的几十年》”
“燕姐,咱不能这样想,往好处想,十八楼,还是有很好的福利啊。”胡君慷慨激昂,张口就来,“十八楼,什么都不说。环境还是很好的,花团锦簇,绿树成荫,你看这外面的小树,这造型多好看!”
与之相反,刚来十八楼的上官燕,无从下脚,全是杂草和残废的木材,周边环境也是一塌糊涂,不忍直视,小猫小狗都不愿在这里扎窝。
四面环顾,简直断壁残垣。
十八楼建筑是她一层一层建立来的,花草手也是一手养的,毫不夸张的说,十八楼都是她的。
后来生意好了,招了几个花匠先生,勤勤恳恳的上官燕第一次遭受无妄之灾。她精心培养的花草全部变成了马桶、排泄物等等马赛克之物。
她心死了,给钱办事,遭殃自己?
好一个报应!
自从之后,楼内传闻说有个鬼把下面的花花草草全部拔了,说那鬼有个情人,送的就是十八楼的花,结果那个情人抛弃她,跟别人好了,受不了打击,来拔草了。
后来,那块地方叫“断肠泣”。
上官燕的眼皮无意识一跳:“几百年没人管了的玩意,你倒是有钱招一批人去打理,怎么不给烂桌椅给换一批?”
“你知不知道,这椅子上钉子,去年一屁股坐上去,血流成河,你他娘没良心地跟我讲先把眼前工作搞完再去看病。”
“你大大滴没良心。”
她平静阐述,淡淡的束手无策的感觉。
“哎,小燕,这能一样嘛。”胡君揉搓手,心虚赔笑道,“这不资金紧张嘛。”
上官燕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哥,你是我大哥,你干脆去官部改姓吧,别姓胡了,这样就不会有人骂你胡说八道,狗急跳墙了。”
他俩一来一回格外热闹,躲在角落里的那三人站得笔直,严谨纪律约束的他们正交头接耳。
“你说我俩在这站着,干嘛?”苍权轻撞叶偏的肩膀,低眉顺眼地嘟囔着。
叶偏抿直唇线,肩膀一靠墙,摊开“我怎敢知道”的双手。
一旁的白庆捣鼓他手上的活鸡,那只鸡到底不安分,扑腾着翅膀,也许要飞。
白庆三下五除二掐死它的幻想,可活鸡的嘴也不老实,“汪”一声叫出声来。
叶偏:“……?”
苍权:(?_?)”
他俩歪头疑惑,看那只冒汗的鸡,同发出:什么鸡还会叫,狗鸡?
张嘴想翻旧账的上官燕闻声一看,满脸尽是被打断说话的不满,皱眉:“哪来的狗叫?”
以为被骂的胡君:“文人墨客怎能如此粗鄙!”
手忙脚乱的白庆努力锤着活鸡。而那只鸭正这追着他两人跑,原因是说那只鸭,是一只旱鸭子,跑得飞快。
知道理由的上官燕恨不得找只乌鸦,让它叫几声,多叫几声就知道他们有多么无话可说了!
她头痛的定住活蹦乱跳的两只动物:“你们站着干什么,是我不让你们坐着吗?”
上官燕熟练转笔,瞧他们端正地站着,像是犯错的小孩,等他们开口,其实这么一乱,他们也忘了来这是要干什么的。
一下子就回到婴儿时期,懵懂无知,摇着有水的脑袋。他们三人估计又觉得间接性年轻了又一回。
“姐……”白庆默默举起小手。
上官燕忽然一吼,地震三尺,“白庆!我说了,工作留痕留痕!!你他妈撒尿照片给我干什么!!!”
白庆瑟缩,默默又将手收回。
那日,上官燕无处发泄的情绪找到了出口,白庆真是个好兄弟,叶偏和苍权此刻在心里他的形象伟大无比。
只因一句培训时一篇《与上官燕和平相处的三千记》传授的俗语:
骂他了,就不要再骂我们咯~
但终归是纸上谈兵,叶偏和苍权也惨遭一骂,唾沫星子都能飞出窗外,外头的光亮都不忍直视,急忙落山。
上官燕黑着脸,桌上的文书不减反增,她头痛地揉捏太阳穴,口干舌燥地说:“要是真死了,也还是死在十八楼。”
简单来说就是活是十八楼的人,死是十八楼的魂,死也不瞑目,活也不安心。
她抬手,胡君就献上新鲜的茶水,忠诚恭敬。
上官燕白他一眼,直接揉鼻梁,略过他的水,另一只手突然出现的文书,丢在他们面前,“你们三人,去趟长安,“三闻不听权”那边来活了,点名道姓说要你们去。”
“为什么,我们三,一个新兵蛋子,一个贪生怕死,一个法外狂徒,我们怎么...唉哟!”苍权脱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完,被重重的打击暂停,愤怒地正要骂,对上官燕幽暗的眼神,我们怎么可能不接!我们就算是死,也要完成!”
他俩慢慢后退,划清界限,在说:只有你,没有“我们”。
上官燕冷哼一声:“赶紧滚。”
鹌鹑蛋三人组连忙点头,小步且急速地接住,乖乖退下并轻声关门。
生怕慢一步,死无全尸。
上官燕忽而转头,冷脸蹬胡君良久,不见他挪动半步,沉默稀薄的空气愈发拥挤,她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走?”
胡君坦然说:“我走,你会不开心哒。”晃荡着他那繁杂的衣裙,内赤外玄,鎏金紧腰。
上官燕不忍直视:“你死了,我更开心。”
胡君:“……”
门外鹌鹑三人组站在门外左看右看,叶偏率先发声:“你们知道自己原来要做什么嘛?。”
苍权说:“加一。”
到白庆就画面一转,那文书跟宠物图鉴似的,看得如痴如醉。这幅模样,吸引了正谈论晚饭吃什么的那两位祖宗。
他俩眼睛双双落在那份浸水潮湿的文书,模模糊糊间凑成连贯的一段话:
世家违信齐生端,诏书废帝非夺权
王业爱娶三四妻,颠鸾倒凤三更天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人行为我们没办法掺和一脚吧。”苍权摩挲下巴,顿道,“而且当初创立十八楼第一条明文规定就是不得篡改他人命名。”
当初苍权从一个小小的苦力工到如今的正式职工,就是秉持着“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的理念,脚踏实地走到了现在。
即使他不愿滩这趟浑水,捻下巴,皱眉头,斟酌再三的形象,最后被叶偏和白庆拖着走。
“走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给了我们就去干活。”白庆往前推他。
叶偏抱着剑,边上走着,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苍权:人微言轻,牲畜之命……
“二闻不听权”处给的文书,下面部分字已然晕成一片。他们本想开门质问上官燕,忽而,门外再次传来惨叫声,望而生畏,停在半空的手静静地回到身侧。
苍权是个“老油条”,带着他俩去绣花楼找后半部分线索。
绣花楼原是一青楼,后十八楼的上级觉得如此雄伟壮阔之景色,不做秘闻之事,觉实在可惜,便用三个月打造密布万物的暗网,对外说是搜集各处秘密,其实就是偷听八卦,那民间奇葩之事(母女争斗心上人,老牛恋上一朵花,乞丐跪拜一草木)甚多,还专门空出一屋,专门整理,然一屋根本装不下。
毕竟道听途说之事,比正经线索好卖级了。
但这种缺德事做多了,免不了杀生之祸,便成立“麒麟”,曰:杀罪孽,保长安。
说白了,绣花楼胆小怕事,便招揽世间江湖能人,保绣花楼小命。
叶偏第二次来这,变化巨大,曾经门口那两“嗷呜”的石狮子早已不见。
绣花楼一屋内。
鬼眉娘福鼎倚着金丝床榻,肤如凝脂,金钗饰发。
白纱掩她半张妖艳脸,眉心点血莲,手没力气般搭在裸着的背上,轻轻一划,凸起微红,俏皮轻笑:“叶大执法,好久不见啊。”
叶偏鼻子一嗅,满屋胭脂香水飘溢,他嫌恶地遮挡,熏得眼睛生痛。
瞥见趴在塌上的福鼎噙笑,她勾起轻蔑的目光,软声咬耳道:“叶大执法这表情,是嫌这脏吗?”
叶偏双手交叠说:“不然呢。”
福鼎嗤笑,“叶大执法倒是诚恳。”
叶偏找了个椅子,自觉坐上去,“有事,找王业,给文书。”
眉娘对他大大咧咧闯绣花楼,没脸没皮地讨东西见怪不怪了。
她翻身,坐起,身上挂不住的衣裳落了又落,薄薄的一层,遮不住白嫩的肌肤与娇柔的身材,“叶大执法,倒是一心为公。”
“自然。”叶偏说。
福鼎没兴致到了极点,一边欣赏新做的指甲,一边不情愿说王业的情况:“一个疯了的病秧子,来来去去请了几十个大夫,都说活不过几天,逼着他娶了好几个妻,为了传宗接代。”
“为什么是妻子?”
“因为娶一个死一个啊。”
“……”
叶偏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讲。
她却不乐意,手一挥,一份文书忽然在叶偏眼前,“说的嘴巴都脱皮了,自己去看。”
“这是你的工作。”叶偏翻开文书,豁然开朗。
果然很详细,连上几趟茅房都一清二楚。
她咯咯笑,打趣道:“叶大人,果然还是容不下一点瑕疵呢。”
“但大人,世间千姿百态,规矩怎能框住?”在看她,俨然一副男子模样,身着锦衣,龙头暗纹于胸口若隐若现,祥瑞掠过袖口一圈,大气磅礴。
他起身站定于执法面前,一字一句提醒,“但愿大人能像千年前一样,活着回来见我。”
叶偏似窥探他眸中的暗意,深不见底。他后退半步,平平道:“借你吉言。”
走之前,他突然问:“你的伞呢?”
福鼎忽然闪过一瞬间的空白,不过脸上还挂着笑容,维持风情:“丢了,大人可要送我一把。”
叶偏没听完就关门走了,福鼎气笑,心里骂他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再见都不说一句。
门外,叶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随后擦肩而过好多个摇曳生姿的女人。
她们拿扇子逗弄一本正经的苍权,他耳根红得滴血,睫毛纤细柔顺,微微颤抖。他低头隐忍喷涌的情绪,一声不吭地躲闪。
这场面实在好看,叶偏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弯起好看的眉眼,环抱双臂盯了好一会,忍不住低低笑几声,“哈哈哈哈哈—”
活泼又爽朗。
苍权无措的手,笨拙的嘴,心中百感交集,像万千骏马奔腾而来,卷起沉默的风土,逃命似的。
他的耳朵听见一丝熟悉笑声,一抬眼,定在叶偏身上,犹如救命稻草,连连跟姐姐们道歉:“姐姐们,姐姐们,我还有事,明天,明天!明天我一定来看你们!”
“哎,小哥哥,别走啊。”
“姐姐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这么俊,再呆会儿嘛~”
“那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姐姐不好看嘛~”
甜言蜜语咬着耳边,苍权踉踉跄跄跑到叶偏身后,叶执法一瞥,魁梧提拔身姿隔开一道城墙,威严而压迫。
女人们突然就忙碌起来,念念叨叨地扫兴而去。
“你还挺招女人喜欢。”叶偏往边上一股,抱着剑,看清他的面貌,红唇齿白,白衣着身,琳琅环腰,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两袖清风不畏权的苍权。
倒是这装扮,还真的有点像小白脸的感觉。叶偏心想。
“你还挺招女人讨厌呢。”苍权挺直身子,丝毫没有当时地窘迫不堪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回答,又特地加重语气,听起来别有一番阴阳怪气的味。
“不说话会死?”叶偏稍稍露怒,嘴角在上扬回他。
“会。”苍权不给他任何脸面,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内心的答案。
叶偏额角微微抽搐,心里找出最脏的话:
“滚!”
开头是《哭嫁歌》彝语的,我打彝语就显示乱码了[化了][化了][化了]
介绍下背景:十八楼招纳各个位面的人,仙人啊,鬼阿,奇花异兽啦,然后去各个位面打怪,给十八楼升级,,让它好好维持位面平衡
这几天熬夜熬狠了,生命[减一][减一][减一],这个月看情况更新,最近失眠太严重了,甚至一天就睡2个小时,白天就发呆一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太可怕了,时不时就哭……尝试写文,打了五个字,全删了,好不容易写了2000多,全部推翻重来,心情超级差,所以随缘更新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世家厌酒肉,狗彘食铜臭(壹)(改了“结香怜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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