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斜斜地从窗帘缝里落下来,周楚宜还没完全清醒,左脚踝像是有人在里面扎了根刺,疼得一阵一阵。昨夜的碎片在脑里像胶片反复放映:灯光、嘈杂的人潮、那一脚、吧台的昏暗、他的声音。
还有他蹲下、脸上慌张又笨拙的样子。
她把手机翻到黎声的未接语音,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下,最终点开了。黎声在电话里一阵唠嗑似的急促:“你昨晚没事吧?我昨晚上线刷到你在演出那边的评论,全都是‘有人被踹’、‘好危险’之类的,我现在就过来!”
她压低声音,哭笑不得:“喂,我还能活着回宿舍,别太夸张。” 而后避重就轻地讲述昨晚发生的一切。
结束和黎声的电话,她看到沈丛一留下的未读消息:
伤口记得勤消毒,如果还痛记得去校医院。
周楚宜抿嘴翻了个身,给手机那边回了个“好”。
她用了整上午把自己裹成一个防御性的壳,拖着一条腿下楼,上课、做笔记,像个自动机,仿佛只要忙碌起来把自己的时间填满,就能忘记一切烦心事。
但手机一响,她的防线还是会被轻轻挑开。黎声发来一连串语音,先是抱怨她在那种场所竟然敢一个人去,接着又转为实际的建议:“你把伤口拍几张清楚点的照片发我,我帮你约校医中心。还有,你别总是遇事一个人扛,我要是没看到那些评论,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周楚宜能在她假装嗔怪的语气中读出真切的关心。她在食堂角落把伤口拍下,发给黎声,又回复了一条:“我知道了,谢谢你。下周有空吗?我们去跳舞社练舞,好像很久没动了。”
她把这句约定当成一次呼吸。需要去动一动,去把乱成团的心绪抻开一点缝隙。
午后食堂的角落,黎声像一团不安分的火苗坐下,手中还拿着两杯奶茶。
“你昨晚干嘛不立刻去急诊?跟腱这种地方万一有裂口可麻烦了。”黎声说。
周楚宜耸肩,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我已经消毒又贴好创可贴了,真的只是擦破皮,校医说休息几天就好。”
黎声翻白眼:“你就是不爱被人照顾所以才总一个人硬扛。但听我一句劝,别把独立当作骄傲标签。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解决,朋友很乐意和你一起。”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不自觉又回到那个晚上。周楚宜说起他的笨拙、他买碘酒、他退钱又不肯收的样子,越说越带笑,眼底却有细细的柔软。黎声总结道:“你是不是...觉得他还不错?觉得不错就谈嘛!趁着年轻多谈恋爱没坏处!”
“别太快下定义。”周楚宜收回笑认真道,“你知道的我不是恋爱脑,更何况刚处理完赵宇的事,我还挺累的。之前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结果呢?把那么多女生的真心随意糟践。”
黎声轻轻点头没再讲话,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背。
周楚宜看着黎声,心里有一股被温柔包围的实感,这比任何情话都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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