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她争取到机会去拍限定团告别舞台的彩排。场馆外,黄牛、站姐、应援团把道路挤成一条缝。她从媒体通道刷证进入,刚走到内场,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周老师。”
她回头,见是经纪公司公共关系部的赵特助,笑得礼貌:“赵特助。”
“最近辛苦了。”他把名片递上,“公司当然支持舆论监督,不过大家都是一个圈的,留点余地。”
“余地一直在。”她淡淡,“只要当事人愿意实名回应。”
赵特助的笑意淡了些:“你还年轻,多学学为人处世。”
她没有接话,转身走向内场。台上,沈丛一正戴着耳返对拍子,乐手之间的眼神交换清晰、迅速,他们早已磨合成一个无比默契的团队。灯一打,他整个人又像切换了个频段,只有锋利与专注。
下午正式录制前,一条匿名私信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手机短信:
别查了。后面跟着的是身份证照片 家庭住址 父母和弟弟的信息。
到此为止吧,别自毁前程。
她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动摇,是否该继续下去。虽说她与父母感情不深,但弟弟才刚初中,如果真的把他推到危险中,她定是不能安心。
她看向台上的人。沈丛一刚好在调弦,视线偶然落到场边,与她隔着人群对上。她没做任何动作,只是把手机倒扣,重新抬起相机拍摄。
晚上,告别舞台以一首乐队原创曲目《终章》收尾。应援灯牌像一片星海,观众哭哭笑笑,合唱声冲破屋顶。
后台收工后,工作人员乱成一团。她正准备离开,臂弯忽然被轻轻拽住。沈丛一压低声音:“等我一下,工作还没结束。就一分钟。”
他把她带到侧台的黑布后,灯光打不到的阴影里。四周是电箱的嗡鸣。
“是不是有人给你发了什么?因为那篇稿子?”他开口,眼神坚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和我说。”
“你能做什么?”她冷静回复,“你现在说话会被曲解。你更需要保护你的粉丝,别踏这趟浑水。”
“那你呢?谁保护你?”他直勾勾盯住她,语气中略有焦急。
她怔了一瞬,很快把视线移开:“你保护不了所有人,沈丛一。”
他想说话,却被工作人员喊回了舞台。临走前,他只留下一句:“等演出结束我和你说,等我。”
幕布摇晃,灯光再一次吞没他。她站在原地,心中乱成一团。
最终,她还是决定要讲出真相,也在发稿前和父母讲清了当下的状况。不出所料地受到埋怨指责,无非就是什么“这个话题非写不可吗?怎么就学不会退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之类。
她知道这件事把家人牵扯进来是她不好,可是为了她的新闻理想,她也只能这样做。虽说被父母埋怨,但是自家也不是毫无背景,还不至于被一个程昱就轻松摆布。
稿件第二波更新发出:加入两位前化妆师的匿名证词、部分后台照片与视频、以及经粉丝授权后的聊天记录和语音。
这一次,舆论真正被点燃。有人把“溜粉时间线”整理成长图;也有粉丝在评论区痛哭,恨自己爱的人竟然不配为人。很快,程昱团队启动反制:
律所函件威胁起诉;报告媒体“恶意捏造”;收买营销号带节奏“周楚宜私德有问题”,就连她私下吸烟的照片还有在芝加哥时和朋友在酒吧的合照都被媒体用来大做文章,暗示她“私生活混乱,是没勾搭上程昱所以才兴风作浪”。
她的后台私信像被放进了搅拌机,再次一片混沌。与此同时,一辆黑色面包车悄悄在她家小区门口出现又消失。
吴桐焦急地打去电话:“以防万一,你先住酒店吧!”
“没事,小区有安保。”她语气平稳,“我不走。”
夜里,她回到公寓。门口的感应灯亮起,玄关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刚换上居家拖鞋,忽然听到门外有极轻的“咔哒”。她迅速关上客厅主灯,只留走廊微光,退到墙后,摸到衣帽柜里的防狼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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