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阮喻开始密集地准备面试。
她搬进别墅,初时觉得不自在,奈何这里实在太舒服,床品很软,房间又大,冰箱里的食物多得吃不完,阮喻住了几日也不想再离开。
也许是怕阮喻有压力,这几日于邵安每天早出晚归。阮喻起床时他已出门去上班,他工作完回来,阮喻早就睡着了,因此虽然同住屋檐下,两人难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见不到于邵安,阮喻这几天的情绪也异常平稳,得以安心准备面试。
到了面试前一天晚上,阮喻才想起来,她没有面试要穿的正装。
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阮喻飞快地穿好衣服,带上手机,打算叫车去最近的商场购买。推开门走出去,就看见于邵安正好上楼。
两人打了个照面,于邵安率先停下脚步问:“你要出去?”
“我没有面试穿的衣服。”阮喻说完发现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心中一动,小声试探道,“这是什么?”
于邵安把袋子递给她。
阮喻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黑色的提花毛呢正装,很贵的牌子,定然价格不菲。她正想开口道谢,听见于邵安说:“先穿上试试,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走回房间,掩上门,阮喻把睡衣脱了,换上那套正装。
是修身的版型,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衣服面料柔软,穿上去舒服,而且足够保暖,正适合冬季。
阮喻穿着正装走出房间,于邵安还靠在走廊上等她。他把西装外套脱了,衬衫袖子挽起来,正抬手松着领带,一见到阮喻,他动作一顿,轻轻笑起来:“很适合你。”
“真的吗?”阮喻仍有些不自信,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会不会太隆重了?”
“不会,你穿很好看。”于邵安夸赞。
有新衣服穿,阮喻心情也是好的,被夸了更加高兴,红着脸嗯了一声。
她忽然想到了要紧事:“明天我去世黎集团面试,最近你也在那里工作吗?”
“是,”于邵安点了点头,“面试时间几点?”
“九点半。”阮喻说。
“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于邵安问她。
阮喻啊了一声:“不好吧。”
即便是集团分部,那里的工作人员应该也是认识总裁于邵安的。阮喻跟着他,会显得太惹眼。
于邵安被拒绝了,倒也没有任何不满:“那我让司机送你。”
“好,”阮喻看时间不早,走到房门口,回头说,“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于邵安也跟她说了晚安,又忽而朝她走近,阮喻来不及退后也不想退后,他的吻已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轻,不算湿润,有些缠绵。于邵安没有像上次一样紧搂住阮喻不放,接了一会儿吻就离开了。
阮喻靠着门,不知为何头脑有些昏沉,抬眼对上于邵安的目光,感觉他似乎有话要问,便主动开口:“怎么了?”
“你……”于邵安欲言又止,“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阮喻还没问出口,很快反应过来,于邵安指的是刚才的吻。
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面不改色地点评吻技的程度,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说:“还行吧。”
于邵安沉默了。
理论上他们刚开始恋爱,但阮喻发现自己面对于邵安的时候,仍然会冷场。她只觉得尴尬,难以忍受沉默,很想马上遁走,却很快被于邵安抓住了手。
于邵安拽着她的手腕一拉,阮喻就被他抱在了怀里。随后是后背撞击门板,双脚离地,重重的吻砸下来,不断掠夺着口腔里的氧气。阮喻感觉自己嘴唇发麻,好似一股热流从小腹流下,她被搅得神魂不清,仰着脖子喘.息。
再被放下时,阮喻已经双眼发黑,连路都快走不动,推开于邵安就回了房间。
这晚,阮喻做了一个梦。
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痛苦地哭泣,哀嚎,骂骂咧咧。男人粗重的呼吸不时地落在她的脸上,耳边,在不断晃动的视野中,男人的面容模糊,却依稀可见凌厉的轮廓。
阮喻猛地惊醒,靠坐在床头,冷汗涔涔。
梦境可以折射出现实,直觉告诉她,不要轻易忽略每一个梦。
阮喻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为什么要和于邵安稀里糊涂地开始,还搬到他的房子里来住。她失忆之后不愿去想太多,做许多事只凭冲动。
可现在阮喻又有些后悔了。
第三次接吻和前两次的感受差别很大。
或许是第三次于邵安吻得太激烈的缘故,阮喻被他托起来抵在门边,一开始觉得动情,睁开眼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种心悸感和梦中的感觉类似,有惊慌,憎恶,恐惧,总之绝不会是正面的情感。
为什么会这样?
任何感受总有出现的源头,阮喻失忆后认识于邵安到现在,几乎只能看到他的优点,所以这个源头只能来自于过去。
阮喻的身体再一次表达了对于邵安的抗拒,再一次提醒了她。
可这次,阮喻不想遵从提示。
……
所幸第二天醒来,于邵安又早早出门了。
阮喻换上正装,仔细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吃早餐的时候还不忘背诵面试经典问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情愈发紧张。
这时,手机响了。阮喻一看,不是于邵安的号码,她心中松了口气,接起来。
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却是孙凯祥。
“小阮啊,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的要辞职吗?不再考虑考虑?”孙凯祥的声音出奇的和煦,语气还隐隐带着讨好之意,“公司还是很欣赏你的能力的,如果你能留下,今年的奖金翻倍,我还可以额外给你提一个职级。”
阮喻不明白孙凯祥突然这是抽什么风,明明上周还是一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的态度,怎么忽然又想挽留她,草草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阮喻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孙凯祥良心发现了,心中不确定,给安吉花发消息问了问。
安吉花:【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今天我正好休假,来你家里细说?】
阮喻不想告诉安吉花其实她已经搬走了,回复:【我今天不在家,要不打电话吧?】
很快,安吉花的电话打进来。
“你知不知道孙凯祥快走人了?”安吉花劈头就问,“据说是老板的命令,要么留住你,要么裁掉孙凯祥,好家伙,我从来没见过老板生那么大的气!”
“啊?怎么会这样?”
问出这句话之后,还没等安吉花回答阮喻就想明白了原因。于邵安说过,辞职的事情交给他去办,那么这件事应该和他脱不开关系。
“不会是你那位手眼通天的总裁前夫的手笔吧?”安吉花也猜到了一些内情。
阮喻答得含糊,只说她也不知道,和安吉花随便聊了几分钟,通话结束之后顺手把孙凯祥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就换鞋出门了。
司机已经在门外等了,但开的车实在太好,阮喻怕到了集团引人注目,上车之后,立马问司机:“请问,等会儿能不能在远一点的地方停车?我自己走进去就好了。”
司机答应了,发动车子。
到了集团分部,阮喻发现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走在园区里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好在司机提前告诉她人事部所在的大楼该怎么走,才不至于迟到。
整场面试的体验感非常好,面试官是个中年女性,说话颇有涵养,只专注于询问作品集相关的履历,没有问过任何私人问题。
阮喻准备得充分,整场面试对答如流。面试官看起来极为满意,当场下了offer,直接问她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下周就可以。”阮喻很是惊异,不相信新工作会来得那么顺利,犹豫了好一会儿,贸然开口问,“请问,您认识总裁吗?”
“总裁?”面试官笑了笑,“在我们集团能被称之为总裁的,大概只有董事长吧?我的级别不够高,至今还没能见到他呢。”
阮喻这才放下心来,排除了于邵安对她额外关照的可能。
走出集团大楼,阮喻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几天之前,她还觉得前途无望,对自己丧失信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阮喻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给于邵安发了条消息。
【我面试过了!】
于邵安很快回复:【恭喜。】
他的话还是少得可怜,但这回阮喻没和他计较,昨晚那股心悸的感觉早已完全消失,阮喻又觉得有点喜欢于邵安了,忍不住跟他多说了几句话。
阮喻:【问你个问题。我今天听说孙凯祥快离职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于邵安:【你的前司和世黎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有业务往来,我只是委婉地提了建议而已。】
果然是他的手笔。阮喻虽然觉得他这样一句话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有些残忍,但对象是作恶多端的孙凯祥,倒也挺解气的。
但她还是怕于邵安做得太绝,惹出更多不好的事来,还是劝说道:【孙凯祥虽然可恶了点,但也没必要让人家直接走人吧?】
于邵安回复说,这不是他的决定,他也无权干涉。阮喻想了想也有道理。
【而且我不喜欢看着你被人欺负。】过了片刻,于邵安又发来一条。
阮喻怔了怔,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涩:【为什么?】
于邵安的答案很简短,也很不讲道理。
【就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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