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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工作室(六)

凌安澄起初接到医院的来电时,没想过会是程泽的事,他没想到程泽竟然把自己写成了紧急联系人,这份信任让他又感动又惶恐,当晚何矜刚录完节目,看何矜太累,凌安澄就没告诉何矜,自己紧急赶往琳都。

而等到程泽清醒,他却嘱托凌安澄,一定不要告诉何矜,直到现在,祝芳蔷已经火化,到明天就要下葬了,凌安澄觉得还是得和何矜说一声。

程泽是何矜助理这事,凌安澄在粉丝时期就知道,那时候程泽跟在何矜身边,把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而等自己被招入何矜工作室后,一直把程泽视为学习目标,可程泽那时已经因为祝芳蔷的病,日日都在医院,两人接触得比较少。

按理说,祝芳蔷离世,是程泽的家事,犯不着非得通知一声何矜。但这几年做何矜助理,凌安澄也察觉到何矜和程泽的关系会比单纯的助理与老板更亲近,尤其他是何矜的粉丝,知道何矜那些年过得多么不容易,程泽作为陪着何矜共患难的人,感情上只会更紧密。现今祝芳蔷离世,程泽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把这消息告诉何矜,也是对程泽的一种保护。

但程泽按住了凌安澄的手,摇摇头:“我自己会说。”

凌安澄不好再多说:“何哥是个特别好的人。”

——何矜是个特别好的人,所以你觉得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单纯觉得需要他,都可以和他说,他不会拒绝的。

程泽又何尝不知道,但他只是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茶几上的骨灰盒。凌安澄知道程泽需要安静,他站起身,径直摸向厨房,程泽已经三天没进食,凌安澄想给他找点东西吃。

厨房里收拾得很干净,不难想象祝芳蔷生前是个多么整洁又勤劳的妇女,但自祝芳蔷住院伊始,六七年过去,只有程泽偶尔使用一两次,因此灶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凌安澄简单擦了擦,去冰箱里翻食材,这里存放着程泽上个星期才买的速冻食品。

凌安澄刚把蒸饺拿出来,客厅里的程泽唤:“安澄——”

他把蒸饺放回去,回到客厅。

程泽透露着某种难言的平静,看着凌安澄,问:“你现在在我这,何矜那儿怎么办?”

四天过去,程泽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但显然他没有看过手机。奚玉风加入工作室各种群聊的消息弹了好几次,何矜也单独给凌安澄发过消息,做了介绍和解释。因此,凌安澄一直都知道有人在顾着何矜:“何哥那儿有人呢。”

程泽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凌安澄又状似无意道:“而且何哥最近行程特别宽松,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寓看电影。”

这是在说不要害怕会打扰到何矜。

程泽明白凌安澄的意思,但他也只能沉默着。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会对祝芳蔷离世这件事接受良好。早在七岁的时候,外婆去世,祝芳蔷牵着小小的他去吊唁,虽然遭受亲戚们的无数白眼,听了不少辱骂他们的词汇,祝芳蔷却并不在意。她不会像大多数家长那样,给程泽解释那些词汇的意思,怨恨程泽的存在,让程泽必须给自己争一口气,她只是坦荡地借这次机会,给程泽上了一节死亡教育课。

祝芳蔷也会死这件事从七岁就植入程泽的脑中,于是那时,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能靠着自己,让祝芳蔷逃离农村潮湿的木屋和村里人“无知者无畏”的伤害。

到了年纪大一点,他知道死亡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但却是很突然的一件事,程泽那时就萌生出要让祝芳蔷年年做体检的想法,但祝芳蔷不舍得,只好变成了三年做一次。

祝芳蔷查出肝硬化那年,程泽就觉得情况不大好,那时他飞回来看过一次,祝芳蔷却叫他安心,程泽实在害怕自己到时又会因为没钱而错过最佳治疗,于是那天给祝芳蔷找好护工后,继续飞回去工作。三个月后,祝芳蔷转为肝癌,看着高昂的治疗费,程泽更是一刻不敢停止,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工作是何矜给的,他只能用努力工作来回馈何矜,同时为祝芳蔷的治疗提供费用保障。

村子里有太多太多因为金钱丧失生存机会的人了,普通人尚且会因为没钱过得困顿潦草,病人更需要钱,才能抢夺一线生机。

直到现在,程泽依旧不知道是对是错。

贫穷会让所有生命失去光泽。

程泽兀自起身,对凌安澄说:“我想去睡会,你不用管我。”

凌安澄应了声,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像程泽这种情况,其实身边是离不开人的,可程泽也没有关系特别近的好友,凌安澄真的放心不下让程泽一个人呆着。

至于告不告诉何矜这件事,凌安澄纠结许久,看程泽的反应,是不打算告诉何矜了,但看何矜上次匀出半天亲自去看望祝芳蔷,显然何矜也是比较在乎的。

两难之下,凌安澄决定交给命运,他打开微信,点开自己的聊天界面,决定投骰子,单数是告诉,双数是不告诉,第一个骰子甩出来——2。

凌安澄又按下一次,在心里默默表示:三局两胜。

三局变成五局,五局又变成了七局,看着上面连续的四个二,凌安澄最终叹口气,直接戳开了何矜的聊天界面,拨去通话。

何矜才看完奚玉风发来的宣传策划,他挑出一堆错误,正打算给奚玉风拨去通话,手机一响,他看着来电,浓重的不好预感吞没了他。

“何哥,有个事,程泽哥不让我告诉你。”甫一接听,凌安澄就开门见山说。

和程泽有关……?

何矜沉吟片刻,问:“程泽他还好吗?”

凌安澄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可能不太好……祝阿姨去世了。”

“什么时候?”何矜起身:“你们现在在哪?”

凌安澄感觉到通话里的声音都加重了几分,他没有想过何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同时也意味着告诉何矜总比瞒着何矜好,凌安澄便安抚着何矜,把事情一件一件说清楚。

何矜知道程泽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既能理解,又不能理解。其实他与祝芳蔷的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不过是何矜因为自己从小丧母,因着程泽,蹭了几顿祝芳蔷的节饭,短暂地感受了下母亲的味道,何矜心底记着这事,记了许久,对祝芳蔷有种特殊的情感,但祝芳蔷显然是不在意的。

自上次医院看过祝芳蔷后,何矜的心底也一直压着这个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无论是朋友的母亲亡故,还是念着祝芳蔷的善意,何矜觉得自己怎样都该去送一程的。

他刚按下司机王叔的电话,就骤然想起王叔也有老年病的,手指一怔,点下挂断。已经深夜九点半了,没必要叨扰老年人,这几个月,王叔跟着他在影视城日夜颠倒,好不容易现在能正常歇会,和家人团聚,何矜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在通讯录翻了许久,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何矜正打算自己去,一条消息弹出——【遇风:如果没什么要改的,我就休息了。】

何矜刚戳下一个好,就想到现在面前这位是自己的助理,使唤助理,天经地义,何矜拨去电话:“有车吗?”

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奚玉风犹豫一瞬却还是如实回答:“有。”

“行。”何矜习惯上位者的语气,命令:“现在你从你那出发,路过花店的话包一束花,要小雏菊,然后到我发的地铁站来接我,还有衣服太鲜艳的话,尽快换了。”

奚玉风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还没得及说话,就听对面那人恍然一句:“哦对,你的衣柜里都没别的颜色,那就这样,你尽快。”

何矜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去程泽那儿,但害怕被拍到或者司机暴露出去,到时候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没成想奚玉风竟然有车,那就很好办了,他可以先坐一段时间的地铁,等奚玉风路过某个地铁口来接他,他这么想着,心稍稍安定了些,回卧室换了身轻快便利,颜色浅淡的衣服,就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奚玉风其实没弄明白这是要去哪儿,要做什么,何矜的电话就直接挂了,并在那一秒钟之后,一笔转账弹出,看着令人一瞬间就会妥协的数额,奚玉风只庆幸还好自己没洗漱,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出门的,没有任何犹豫,奚玉风收下转账,去找自己的车钥匙。

奚玉风刚毕业就买了辆越野车,平时上班出勤他不开,因为琳都的早高峰,地铁明显是更便捷的出勤方式,但平日里带着刘木兰去复查,或者节假日回村里看望奚城和刘木兰的父母,有辆车还是方便许多。

这车上次开,还是上个月中元节的时候,和奚城一起回去祭祖。奚玉风怕压着大明星的气运,特地把刘木兰绣的新香囊也找了出来,还拆了盒新熏香,刘木兰看他这么着急忙慌:“玉风,你要出门啊?”

奚玉风点头:“嗯,领导临时有个活动,让我送他。”

“什么活动?”刘木兰连忙道:“别是酒会吧,你可别替他挡酒,你这胃不能喝。”

奚玉风:“放心,我有分寸,您先睡吧。”

到了车库,奚玉风先把熏香点了,又把香囊挂了,才发动车辆,不紧不慢地在手机上搜了几家花店,找到一家还开业的,奚玉风定了导航过去。

等花买完,正准备问何矜到哪个地铁口时,才发现一分钟前那人发了条消息:“我刚查了下,你帮我去买个白信封?”

依传统文化里的颜色指代来看,再迟钝的人都明白这件事有点不对了。

奚玉风便倚着车,同时把窗打开,通通空气,他其实不大喜欢熏香的味道——但每次清明和中元祭过祖后,刘木兰总会嘱咐他,下一次开车前得点了熏香,过渡下气场,想着何矜这行的人也很迷信,奚玉风才冒着自己不适的风险紧急补了个。

好吧,谁叫他中元那回开完车后,一直忘了这事。

奚玉风吹着十月月初骤变气温下的秋风,默默攥紧了自己身上的防晒外套,他出门着急,忘记要带件外套,只好在要下车买花时,临时在车上翻了翻,只翻到这件防晒外套。这外套也是上次留着的,不过上次他虽然带了也懒得穿,干净是干净,但渡了一路熏香的味,现在直顺着衣领往他鼻子里窜,同时防晒外套没有任何防风作用,奚玉风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按了按自己的鼻梁,满脸怨气地直接给何矜拨了电话:“我要不再帮你买个花圈?”

何矜回:“不好吧,他不知道我过来,花圈还是太隆重了,而且车里也不好放,不过,你要不买个小花圈……等下,我搜下,看看合不合适。”

奚玉风:“……”

他又没忍住地打了三个喷嚏。

在冷风中被气结和在讨厌的气味中被气结,奚玉风果断选择了后者,毕竟体质特殊,他不想明天再去医院,闻更难闻的气味,于是上了车,开着窗,郑重其事问:“这是谁的白事?”

何矜听着这语气,察觉出其中蕴含的不快,忽地意识到白事是国人比较抵触的一项活动,就像他现在都不敢告诉苏惟一样,于是他急忙安抚奚玉风:“是我一个朋友的家属,你放心,到时候你不用上去,只是我上去看一眼,很快下来,你再送我回家。”

奚玉风“哦”了声,“那车上放这些东西怎么算?”

何矜眉眼一跳,意识到刚刚自己的确考虑不周,这毕竟是奚玉风的私家车,歉然道:“刚刚我没考虑好,不用买那些旁的用品了,买个白信封就好,得过个礼。”

奚玉风这才舒缓眉眼:“那我现在去哪儿接你?”

何矜报了个地址,奚玉风便发动车辆往那边走,到了地铁站前,远远看见人站在人行道旁等,罕见地看何矜穿得如此素净,奚玉风靠边一踩刹车,而后从车柜里摸出个白信封,正好何矜上了副驾,奚玉风把信封递过去。

“现在去哪儿?”奚玉风又问。

何矜在导航处输入了地址。

奚玉风颔首,待何矜系好安全带后,他转动方向盘,松开刹车,踩下离合和油门,越野车极速奔驰在路灯照耀下如白昼的高架路上。

何矜第一次坐奚玉风的车。

好消息:比预估中更早到达目的地。

坏消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晕车。

程泽住的公寓在市郊,穿行十几公里,此刻越野车停在小区外,何矜已经先捱不住,下车深呼吸几口空气后,接过奚玉风递来的水,狠狠灌了几口。

看着奚玉风一脸淡定的模样,何矜怀疑人生,刚想出言怼几句,手机响了,是凌安澄的来电——程泽的小区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凌安澄没有权限,只好自己拿了钥匙,出来接。

凌安澄是走过来的,此刻在越野车闪亮的光芒下,显得人极其疲惫,看见坐在车头的何矜,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而后又和奚玉风友好介绍了一番自己。

其实看见奚玉风的一刹那,凌安澄也有种很怅惘的感觉,怎么两个礼拜前还是临时摄影师的奚玉风,现在就变成和他一个老板的助理了呢?不过怅惘归怅惘,凌安澄还是先顾着程泽的事,对何矜道:“程泽哥九点钟去睡了,现在还没醒,您可能要等一会儿。”

凌安澄和何矜说过程泽睡下的事,但何矜还是选择今天晚上就来,因为他不确定,他害怕程泽如果是清醒的话,会直接拒绝他的探望。

奚玉风默默进了驾驶座,那两人见状,也坐进车里,从小区门口到程泽的楼栋下,三百米左右,不算太远。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车停下,而后冷眼看着凌安澄抱出那束雏菊,何矜把刚才从小区门口ATM机取出的现金塞进白信封里,奚玉风适时递过固体胶,然后问:“是程泽的家属过世了?”

何矜动作顿了顿,还是点了头,他在刚开始介绍工作室的时候,顺带提了嘴程泽,没想到奚玉风会记这么清楚。

想起网络上传过的风言风语,奚玉风便摸出个白信封,掏出自己的钱夹,塞了几张进白信封:“我的一份,劳驾带句节哀。”

何矜讶异地看向奚玉风,对面那人沉静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句:“毕竟也是同事。”

奚玉风和程泽现在其实都算不上同事,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徒增因果。看何矜一副犹豫的样子,奚玉风又道:“我只在这儿等你半小时。”

因果缠死他吧。

何矜接了信封,下了车。

奚玉风看着何矜下车的背影,没忍住,抿出一点微弱的笑意,随后他放倒了座椅,再次点燃了熏香,同时把副驾驶的窗开到最大。

直到此时此刻,一晚上的慌乱和疲惫感涌上心头,奚玉风才发觉到一个事实,他真的成为了艺人何矜的助理,开始和这位艺人拥有了同一条利益体系,同时侵入到对方的生活里,看对方那层光鲜亮丽的艺人外表下,和普通人相去咫尺的生活。

奚玉风闭上眼,指节扣着手机,不停转动着。

一个小时前,这部手机刚弹回几条信息,显示拦截成功。

有人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调查他。

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金:这车太颠了[化了]

风:不应该是你体质不行吗[星星眼]

金:谁体质不行?[问号]

风:所以是我吗[可怜]

金:那是谁在风里一直打喷嚏[哦哦哦]

风:[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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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工作室(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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