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不知道从世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了人类同位体。而且你们还让他们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英/国你还把其中一个活活吓出精神疾病？”
听完英/国和美/国的叙述之后，法/国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我知道！”英/国红着脸，“我很抱歉把你的同位体吓疯了，上帝知道人类怎么这么脆弱！过去的经验肯定不适合现在，我只是在尝试一种新的与人类的相处方式。法/国——弗朗西斯，我们需要你过来一趟。”
“亚瑟·柯克兰，”法/国说，伸手撩一下头发，“我还以为你有求于我，也许是我弄错了？”
“别这样，”美/国陪着笑挤进镜头，“弗朗西斯，亚瑟把你吓疯之后已经非常内疚啦，这个时候就配合英雄一起来拯救可怜的英/国吧！”
有些时候，有的国家，他说话不如不说。美/国就是其中翘楚。
“凭什么要我对他的错误负责任？我是亚瑟的什么吗，你怎么不去找查尔斯三世，你怎么不去找里希·苏纳克？”
“所以你到底同不同意来美国扮演普通法国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英/国打断他们，脸上闪过一丝肉疼的表情，但又立刻恢复了常态，“开个价吧，欧元结算，一次付清——从我的私人账户转到你的私人账户，中途不经上司的手。”
于是法/国眉开眼笑了，在他“眉开”的同时，英/国的十六根眉毛痛苦地缩成一团。
“让我来看看这个同位体干过什么——”
法/国打开美/国发过去的弗朗西斯的档案，立刻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然后又立刻退出了工作状态，“英/国，上次那边你怎么交代？哎呀——宣布罢工又要消耗哥哥作为国家的信誉了，小亚蒂不表示一点什么吗？”
“一个晚上。”
“三个晚上。”
“一个晚上加一次酒吧。”
“我可不做赔本生意，两个晚上不去酒吧。”
“我带着工作来的，”英/国拧起眉心，“一个晚上，化装。”
“成交。”
抛一个隔着大西洋的飞吻，法/国心满意足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旁听的美/国叫出了一个F开头的词语，头上紧接着就被英/国轻轻拍了两下，他说：“小孩子不许说脏话！”
19岁的美/国受到了如何冲击暂且不表，至少，弗朗西斯要回来了，弗朗西斯可以去见他的丈夫和孩子了。尽管弗朗西斯已经不是弗朗西斯了。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亚瑟，阿尔弗雷德和马修。
大模大样地晃进校门，然后去图书馆，美/国果然在图书馆的门口找到了正在吃午饭的两个孩子。
“嗨，阿尔弗雷德。”
说出自己名字的感觉真奇妙。
“嗨，马修。”
对着小男孩叫自己哥哥名字的感觉也真奇妙。美/国其实挺想看英/国与亚瑟见面的，但英/国一直拒绝，法/国看样子也没有与弗朗西斯见面的打算。
“你好，艾伦。”两个小朋友一起抬头，阿尔弗雷德嘴里还嚼着香肠。
“抱歉，艾伦。我不该边吃边给你打招呼。”
这回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的声音了。
“没关系，”美/国坐在他们旁边，两条长腿伸到台阶上去，看牛仔裤在阳光下的颜色，“弗朗西斯有消息了吗？警方怎么说？”
“警方什么都不说，”马修难过得呆毛都快耷拉下来了，一滴小眼泪挂在眼边，“我希望哥哥还活着。”
“他会的，”美/国拍了拍马修的背以示安慰，他当然知道弗朗西斯在哪里，弗朗西斯被关在他的一幢私人住宅里，在想办法洗去他关于英/国的记忆之前，他不会被放出来，“我们可以为他祈祷。亚瑟怎么样了？”
这话问得真怪，美/国想。他对英/国的状况很清楚，可是却要问“亚瑟怎么样了？”
“不太好。”阿尔弗雷德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忧郁，“我害怕，艾伦，我真害怕他会死。焦虑情绪不利于恢复，他昨天白天一直在床上躺着，好像要躺到世界尽头，我和马修是坐地铁来学校的。晚上他想起来做饭，但只是把面包切好的功夫他就晕倒了。马修想叫救护车，亚瑟不让他叫。我们没有钱。”
不管怎么说，美/国还是很高兴他自己的亚瑟是不会死的那种。而且他的亚瑟还很有精力，只要他想，炸多少个厨房都可以。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美/国低声说，他想到法/国——弗朗西斯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人类同位体了，有的我和他们接触过，有的我没和他们接触过，还有一个，我仅仅见过他一面。可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自己。
你知道吗，阿尔弗雷德？当我看到一个青年，那么年轻，那么俊美——请原谅，但哥哥毕竟是全欧洲的初恋，哥哥的同位体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美/国不记得法/国是怎么夸耀他的外表了，他一向不擅长记这些华丽的辞藻。
去掉那些华丽词藻之后，法/国的话语如下：
我想到他会有慈爱的父母，他会有一个值得他去爱的姑娘作为情人，将来他还会有几个孩子。我完全不认识他，这样我才能去想象他的生活。我想，世界上的另一个弗朗西斯一定非常幸福。这种幸福是我们永远不能拥有的，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愿意看到另一个作为普通人的我拥有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这不可能。你已经看到了，阿尔弗雷德，你的同位体虽然是个普通人，可是他一点都不普通！普通的11岁小男孩可不会去上大学，阿尔弗雷德，他顶着与你一样的脸，与美/国一样的脸，国家意识体肯定会公开……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觉得小阿尔弗雷德有机会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吗？这张脸，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也许那个弗朗西斯有机会成为将军……可是很遗憾，他在自己还是个无名小卒时遇到了我，于是他只能作为无名小卒死去。也许这是件好事，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取得更大的成就，因此离开他所拥有的也许并不会那么痛苦。我们可怜的同位体永远没机会发挥自己的才华，因为在那之前，我们就杀死了他们。
我的话完了。
“艾伦？你还在听吗？”阿尔弗雷德喊道。
“抱歉，”美/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走神了。”
“谁会愿意与小屁孩聊天呢？”马修不想刻薄，可他忍不住，“走神再正常不过了。”
“抱歉啦。”美/国哈哈一笑，在想自己是不是必须要杀掉两个孩子——他其实有点舍不得，毕竟阿尔弗雷德和马修算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说真的，他不想让马修将来回加拿大，甚至不想让加/拿/大见到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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