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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决心

宰长吁短叹一番,然后说:“贤弟以为她留这等话儿是何缘故?”

沸忙道:“她必是恨阿兄久矣,即将赴死,便再无顾忌,说些疯迷鬼话来泄愤!”

宰微微摇头,道:“还有歹毒,贤弟良善而不察觉也。”

沸做茫然脸,宰看向窗外,悠悠道:“毒害夫主,虽车裂鞭尸而其罪难赎,她故意闹大,逼着寡人戮尸呢,如此......”

沸做恍然大悟状:“如此齐人怀恨,而越发师出有名!好歹毒!”说到这里,他脸色又有些惶恐:“此事莫非已是人尽皆知。”

宰低声道:“鲁庄而已。”

沸忙道:“那将这些人迁往边陲......”

宰摇头,又看向一旁的乘风,乘风心中知道大概,满脸惨白的走过来,宰淡淡的说:“吕氏死,鲁庄之人看管不利,尽数处置了!”

沸张了张嘴,但终究不曾出言。

乘风领命而去,才走两步,突然宰道:“回来!”

乘风有些颤抖的走了回来,宰道:“那庄尹何在?”

乘风忙道:“他素来稳重,他怕进来惹人猜疑,才不肯进来,躲在宫门外的墙根儿旁。”

宰冷笑:“稳重?连个人都瞧不住,且叫千嶂带人押了回去,也在鲁庄处置罢了,莫要在都城内闹出动静。。”

乘风脸色又白了些,他与鲁庄的庄尹颇有些交情,但此刻他也不敢多言一句,只干巴巴的应下,然后出去吩咐千嶂,千嶂心知是个倒霉差事,奈何君命难违,只好出去押人,乘风追了两步,叫过千嶂在一旁,说了几句话儿,方放他离去。

宰处置了人,疲惫的对沸说:“贤弟莫要以为寡人狠毒,如此大开杀戒,只因若是走漏了消息,齐公必定大做文章,我鲁国便要无颜于天下了!”

沸连忙道:“阿兄顾全大局,小弟瞻之在前,仰之弥高。”

宰微微颔首,又道:“如今吕氏身死,寡人决意秘不发丧,待到时局稍稳,再做计较,此事出寡人口,入贤弟耳,不可叫朝堂知晓。”

沸忙应下了,这时,矫蕙端着药汤走了进来,轻声道:“君上饮药。”

沸说:“我为阿兄侍疾。”于是接了,一勺一勺的喂与宰,这样的汤药味道苦涩,宰喝了两口,便皱眉,沸眼眶儿红了,宰有些疑惑,说:“贤弟如何泪眼朦胧?”

沸支吾半日,最后说:“我想起原先曾大病一场,阿兄连夜前来,喂我喝药,才救下我一条性命,如今异位而处,顿生感慨。”

宰微微怔住了,他想起沸幼年时候的模样,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父亲很喜爱这个儿子,他也很喜欢这个弟弟,

后来,父亲将曲池分封给他。

母亲申夫人很不高兴,她笑着对宰说:“触藩的封地在薛城,薛城皆荒原,流迁之地也,沸的封地在曲池,曲池有沃土,膏粱之地也,我曾向君上讨要曲池给你,他却以太子无封地为由,拒绝了我,国君宠爱庶子胜过你这个嫡子,这难道是好事吗?”

过了几日,沸大病一场,他与申夫人大吵一架,催逼着疾医熬了药。

沸捡回一条性命。

申夫人从此不再笑了。

这样的往事,宰已经很久不曾想起了,突然听沸提到,他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垂眸道:“贤弟记性好,这事,寡人早就忘了。”

沸道:“阿兄活命之恩,小弟永不敢忘却。”

他慢慢的喂完了一碗汤药,又对乘风说:“为阿兄取衣,我服侍兄长更衣。”

宰笑道:“这成何体统,你且去,今日寡人所言,莫要忘了。”

沸又坚持了一会儿,见宰再三不肯,也就罢了,拜别而去,乘风送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乘风回来了,见宰一个人呆呆的坐着,身上的血干涸成片,忙问更衣,宰没理会这个,从袖子里取出那丝帛,递给乘风:“你念一念吧。”

乘风跪了下来,连称不敢。

宰笑了一声,道:“寡人身边,莫非可信之人也无么?”

乘风见说到这份上,只得接了打开,这丝帛上写着一首歌,正是吕氏的手笔。

他轻轻的念:

“齐女在齐,既见鲁公,鲁公何人?母出狄戎......”念到这里,乘风的腿又软了----宰的生母申夫人乃是申侯之女,申侯世代镇守西陲,与狄戎杂居,故而申国虽以姜姓之国,受天子分封,诸侯却十分轻视,背地常凑到一起,骂申国是“狄戎蛮夷之属”,但申国民风彪悍,兵强马壮,故而诸侯一边骂街一边联姻也是常事。

如今吕氏竟当着儿子的面骂母亲。

乘风几乎又要跪,宰和气的说:“无妨,毒妇之言,寡人不以为意。”

乘风只好继续念:“齐女在鲁,繁缕绕桓,鲁公不往,岂我不安?”这句话说的是吕氏的冷宫心得,乘风念的稍微自在些,又继续往下念:“齐女在宴,妹氏呈礼,鲁公不起,焚月而已。”念到这里,乘风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后两句分明说的是当年海月失宠而死的始末,这妹氏呈礼莫非是辞凤当年.......

宰微笑道:“当年毒妇一力主张庶妹入鲁,我还以为她有心亲上加亲,却不知那庶女的妆奁里头装着蛇蝎之毒阿!她必是在见亲之时害了寡人。”他虽微笑着,可眼底却冰寒彻骨,乘风干着嗓子道:“如此,毒妇死不足惜!”

宰点头表示赞同:“事成之后,寡人必要车裂这一对毒妇之尸,挫骨扬灰!”

乘风帮着骂了几句,心里巴望着赶紧念完:“齐女在丘,故国难求,鲁公暴矣,亦已焉哉。”

乘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自己知道这样的秘密,真不知日后如何下场。

他心里又犯了愁。

宰此时却是满脸春风和煦,说:“你可知寡人为何叫你念一遍?”

乘风小心翼翼的说:“小人愚钝。”

宰道:“寡人自加冠以来,一直以为妇人柔脆,不足为虑,今日才知枕边发妻亦有虎狼之心也,而况于贱妾乎?毒妇言语,寡人铭记五内,必不肯重蹈覆辙!从今往后,寡人看见你,便要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如此,则永不作妇人之仁也!”

乘风白了脸。

宰漠然道:“收起来罢了,日后与齐人观瞧,自有话讲。”

乘风如蒙大赦,将丝帛放了起来,宰又道:“更衣。”乘风忙招呼南枝进来服侍,自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子,南枝出来说:“君上睡下了,叫小尹你去前朝吩咐公子沸,明日行祃祭。”

乘风一喜,连忙去了。

沸听闻此事,又与朝臣商议妥当之后,进曲宫请宰出城祭祀,宰托病,“吐了血,去不得,贤弟代劳罢。”

沸窃喜能在三军阵前立威,就应下了,然后又说要去拜见雨姚,“小妾蒙嫂嫂赏赐,感激不尽。”

宰摇头:“你常来寡人这儿,只怕惹了病气给她,连寡人都不敢见她。”

沸不过卖嘴,听他这样说,就罢了。

第二日,沸领着宗室豪族出城祃祭,因玄女乃是掌兵法之神,故而就在玄女宫处行祭,宰那三万人和沸的两万人集结在此,沸沐浴更衣,先拜玄女,再以三牲血抹战旗长杆,念《紫府玄祖法疏》,三军皆拜,奏《广玄》,至黄昏时,五万人便在此处驻扎,沸则回宫去,与宰禀告此事。

一路上牵马执蹬,前呼后拥者甚众,不消细说。

沸一呼百应,满心自得,那厢,有人的一生已经走到尽头。

这个人就是鲁庄的庄尹。

昨日千嶂奉命带着人,押着庄尹往鲁庄走,千嶂虽是宗室子弟,这鲁庄也来的少,只知是个几十里远的庄子,全靠庄尹引路。

可走到晚上,也不曾到,千嶂只好带着人在野地里睡了一夜,天亮了又走了半日,鲁庄的影子也没见,千嶂再蠢也要看出文章来了,于是拿刀架在庄尹的脖子上,骂道:“老贼诓我?再不好生引路,便要杀了。”

庄尹不慌不忙,笑道:“我早晚难逃一死,何必连累旁人?”

千嶂悚然一惊,不知这庄尹竟是看了出来,正是他吃惊的功夫,那庄尹抻着脖子在千嶂的刀上一划,顿时鲜血哗啦啦的流淌了下来,千嶂唬了一跳,连忙推开他,庄尹歪歪扭扭倒下,躺在地上看着千嶂,一边流血,一边冷笑:“君心如狼,君恩难期,耽少妃饿死在我眼前,海月少妃是我埋的,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死的时候如恶鬼一般,眼珠烧没了,眼眶儿还瞧我咧!我听了君上的话儿,在她手脚上钉了镇魂的铁钉子,用粪土埋的,至于没名没姓的,死无全尸的,数都数不过来啦!我造孽太多,必无下场,只是死到临头,何必带累旁人,庄子里头的人我早散了,你白跑一趟,追也追不上.......”

千嶂骂道:“你不带累旁人?你分明带累我来了!”

庄尹此时血沫儿堵到喉咙眼,却是挤出一个似恭维又似嘲讽的笑:“啊呀......怎么就带累你了,你,你是龙子凤孙嘛......”

他把眼睛闭上了。

千嶂恨恨的捅了他几刀,也没把去鲁庄的路给弄明白,只好沿路问人,才知方向南辕北辙,竟是被耍了个透顶。

他只好一路紧赶慢赶,边走边问,往鲁庄去了。

于此同时,沸回了内宫,对宰细说了一番祃祭之事,“祭祀之时,士卒整肃,宗亲扬眉,豪族俯首,都感念阿兄威严!”

宰一边听一边咳嗽。

沸又道:“明日拜将,请阿兄壮威”

宰摇头,“寡人羸弱,一事不劳二主,依旧你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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