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后不久,刘相果然辞官成功。
院里的枇杷树依旧繁茂,刘相轻轻拍了一下大树:“往日你还是小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矣。”刘夫人正收拾细软,见此轻揺了一下头,便继续与女儿媳妇们收拾。
离去之日,阳光明媚,门前不知名的鸟儿唱着曲儿,蝉儿也来伴奏,微风中似有一丝土腥味儿,叫人隐隐有些焦躁。
文武百官还有皇上都来相送,文倩和书琳跟着母亲们先行搬到了京城东边的一个大院子里,这是他们兄弟几人合资买的,原先的丞相府是先皇所赐,现在也该归还圣上,等待新相入住了。刘相和夫人在月华和儿媳的照护下回到了巢州老家。
新相正是左常,左常继承了刘相的正直,处事却比刘相更为圆滑,颇有初唐徐茂公之风。百官对刘相更多是敬畏,对左相更多是敬佩。
冯太后想让文倩做皇后的心思也淡了,因为她哥哥冯策一直对刘家不满,劝说她不要这么做。离刘相归家已一月有余,月华和弟媳都在巢州照顾父亲母亲,文倩照顾留在京城的弟弟妹妹们。世义和承茂出去走货了,文彬和赵满在京师大学堂读书,文倩决定进宫向太后请教刺绣,顺便向太后道歉。于是她带上书琳,书琳还有点担心,文倩解释:“放心吧,大姑把这封信交给我让我们进宫。说她俩年轻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我们只要向冯太后解释解释道个歉就好了,你也得去。”
“这是我娘的意思吗。那好吧!”
“你不想去吗?”
“嗯,我,听说皇宫很封闭,像个牢笼。”
“哈哈,那我们快去快回就是了。还有你别在那里瞎转就成。”
“放心吧,我哪敢转悠啊!”
两个人就进宫了,宫廷侍卫见到两位官宦小姐,容貌绝佳,一个是清丽脱俗的神仙妃子,一个是明艳四方的大家闺秀,饶是经过训练,见此佳人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见二人手持腰牌更加恭恭敬敬,派人给她们带路。到后宫门外,侍卫请她们等他通报,不一会儿太后身边的周嬷嬷很快就来了。二人被带到御花园,见到太后,拜见了太后,又把信件呈给了太后。太后看完略怒,文倩和书琳赶紧下跪道歉,“太后息怒,当时是不得已为之,还望太后不要怪罪。”
太后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两位姑娘,一个是见过的温文尔雅的小仙女,还有一个则明艳动人,气质非凡,二人各有千秋,心道,刘家真是出美女,本宫自诩已是绝美,不料刘月华更是温婉可人,她的女儿却是不像她,更像她的姑姑,赵安。如今见了这刘文倩,自觉一辈更胜一辈,长相温婉,却是让人眼前一亮,第一眼就让她如此惊艳的女子还真没几个。便亲自扶她二人起身。“这么说,你是月华的女儿,书琳郡主?你才是文倩了。”太后仔细看着文倩肤如柔夷,越发妩媚,真真个温婉可人,只见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让人欢喜不已,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只怕更是合适,皇后就要这般的大家闺秀。
二人看了看太后,相视一笑点点头。太后又笑着说:“我就说,坊间传言,刘文倩的绣品是一等一的好,当日所见,我也该猜到的。”
“娘娘见笑了。”文倩谦虚,书琳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确很希望书琳能做我的儿媳,可惜了。听说你已许给淮南王世子了。”书琳点点头,“娘娘抬爱。我表姐对刺绣很有天赋,而且她对娘娘可是佩服得不行。”
“哦?难得文倩对刺绣如此上心。来人,把我的绣桌抬来。”桌子搬来之后,太后和文倩一边刺绣一边谈论了起来。书琳看看这个针看看那个线,太后笑了,“郡主是不是着急了,小奎子,你带小郡主四处转转吧。”
“是。”
“多谢太后娘娘。”
“琳儿不要乱走。”
“嗯。”书琳就在皇宫逛了起来。她听见远处有人在练剑,便问小奎子:“小奎子,练剑的人是不是皇上啊?”
小奎子点点头,“怎么姑娘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看起来没什么意思。”书琳一想到这皇上把外公害的生病就没什么好感,而且一般皇上都很好色,她也惹不起,还是快走为好。
“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吗?”
小奎子想了想,“奴才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没发现什么好玩的,御花园是一景,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冷宫了。”
“冷宫不是被贬的妃子住的地方吗?”
“郡主有所不知,自先皇逝去,新皇就把冷宫里的妃子释放出来了,还给了铺子田地让她们自给自足去了。有的不想出宫的就在冷宫办起了舞蹈班,教宫女们跳舞唱歌什么的,太后也来过几次呢!现在冷宫也改名了,叫曲乐殿。”
书琳若有所思,她点了点头,取乐,取什么乐?还是曲乐呢?“没想到皇上还是个挺会办事的人嘛!”小奎子听到郡主这样说,赶紧劝诫:“郡主哎,可得小声点,可不能这般随意评价皇上。当今圣上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不仅爱民如子,对我们这些奴才也是多有照顾。只是有一件不太好。”
书琳想果然还是有缺点的,“什么不太好呀?”
“那就是皇上不近女色。太后,百官想帮皇上说亲,都被推辞了。”
“莫非他有龙阳之好?”书琳想太好了,如果皇上好男色,她就可以撮合皇上和司徒青了。太监小奎子本来是想在郡主面前多夸夸皇上,看着郡主这般美貌,身边的朋友也定是绝色,这样也可为皇上牵个线,结果这郡主可真是啥都敢说的主儿!小奎子赶紧下跪,“哎呦,我的姑奶奶啊,这话您怎么敢说出口的啊!可不能被旁人听见,宫里人多嘴杂,被有心之人听到可就成诽谤君王,要掉脑袋的。”
书琳想,我的天,我说啥了,至于这么叽叽歪歪地和我说这么多?皇上了不起啊,大不了出点啥事我溜回云南。不对不对,说好男色,平时与阿青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我怎么不注意就说出口了呢!呸呸呸,我还是少说几句吧,多说多错。真是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喜欢就行,何必在乎性别呢!“哎呀,小奎子对不起,是我胡言了。不说皇上了,你也别说他了。头都晕了。”
小奎子只好说:“郡主,奴才怎么敢当。只是这些话在宫里确是不能说的。奴才就希望皇上能找个可心的姑娘才与郡主言此!”
“你可真忠心,不过你和我说也没用啊,我又不是红娘。”
“奴才想郡主如此绝色,闺中密友应也是名门之后,可以为吾皇牵个线。”
“把好姐妹们介绍给皇上?”她想了想只觉好笑,凭啥呀,把她们往火坑里推吗?这深宫这也不准说那也不准的,恐怕都不许人看话本子呢!再说了,表姐沉迷于刺绣,晚冰一心想嫁个江湖大侠,(司徒)无忧是个小吃货,左歌喜欢研究厨艺,(宋)芷兰是位小家碧玉,胡蝶是个舞刀弄枪的潇洒妹子,(郭)丽君与她一般生性刁蛮,听说(孙)玉娴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算合适。“恐怕我无能为力,再者缘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也得皇上喜欢,否则不是显得我很多事嘛。”
小奎子一下就跪下了,他赌郡主心思单纯,不计较过多,才敢说那些话,如今郡主说这话,倒叫他琢磨不透了。忙说:“郡主饶命啊,奴才心急口快,实在是郡主容貌惊为天人,想必身边好友也是一般。”
赵书琳好想翻白眼:“你快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必这么怕我。”
小奎子忙说,“谢郡主开恩。”心里想:就郡主挺合适的,这般绝色佳人,皇上若是见了也难不心动,这性子单纯又直率,肯定能把皇上气死。哈哈哈。皇上也该被管管,就任性一点的最好。哼,谁让小邓子说皇上就喜欢温柔的女子,我就觉得皇上喜欢任性刁蛮的女子。
书琳见小奎子不说话,顿觉无聊,也不想理他,这个太监实在太八卦了吧。“小奎子,你刚不是说曲乐殿很有意思,还请带我去曲乐殿。”
“是,郡主随我来!”一旁练功的皇上和陆夜也是听了二人的谈话,皇上真是气得发抖。这这这太监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突然好想把他拉出去斩了。陆夜发现皇上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便拉住了皇上,皇上这才止住了“杀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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