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我们董事长的父亲就是昨天来谈合作的地产集团！”
“啊！他们这是父子相争吗？听说昨天的合作黄了。”
“啊，黄了是因为父子不合吗？”
电梯里几个同事在讨论沈斯年的父亲还有昨晚的合作。
“哎，江助理，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几个同事认出江予白，凑过来问道。
他微笑着摆手，“昨晚我一直在外面等候我并不知道。”眼看电梯门终于开了，他趁着别人在聊天快步走出电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予白回到工位前，简单整理了一下公司人员资料，沈斯年宛如一阵狂风一掠而过。
他听着办公司的门关上，随后整理了一下会议需要用的文件进了办公室。
“沈总，待会有个关于公司品牌扩展产品的会议要开。”江予白把一份文件递给他，“大概一个小时。”
沈斯年扶着额头低头看着文件，语气稍快，“那个放桌子上就行了。”他转身要出去，沈斯年冷冷喊住他，“你身体…需要去看医生吗？”
他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眼他这副冰冷的脸，“多谢沈总关心，不需要。”
“那个…”沈斯年又叫住他。
江予白皱着眉，沈斯年的舌头就像打结了，捏着手，“那个…今晚…我可以去你家吃饭吗？”
他被沈斯年逗笑了，挑了挑眉，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感觉，说：“不行。”即使沈斯年扶着额头挡住，眼下的暗色以及还有点虚肿的眼睛还是被他看在眼里。
“那…那好吧…”沈斯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会议室中，十几个公司高层坐在桌子前，拿着策划好的方案看。
沈斯年皱着眉，嘴巴紧抿着，坐得很端正，沉着声音说：“你们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可以说出来。”
“沈总，资金方面是不是有点太超了。”公司的总经理李候说。
“资金方面不是问题。”沈斯年在高层员工的注视中缓缓说，“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沈总。”
“那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沈斯年站起来扯了扯笔直的西装，“江助理，你把今天会议的重点整理好尽快交给我。”
“是的沈总。”江予白站起来示意性地点了下头。
会议结束，江予白回到电脑前整理会议的重点，赶在下班前发给了沈斯年。
沈总：文件有点问题，你进来找我。
雨：请问是哪里有问题，沈总您可以在电脑告知我，我立马就可以处理。
沈总：有点复杂。
江予白抬着电脑过去，沈斯年正坐在那等着他来。
“请问沈总是那里有问题。”
沈斯年拿出一盒药，说：“小白，你昨天是肠胃炎发作吧，这个药对肠胃炎很有用。”
“沈总，我是进来改文件的。”
沈斯年：“文件没问题。”
江予白想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句“好的沈总。”
下班时间公司里很少有人加班，都是到点就走，这点倒是让江予白很满意。
公司外面的公交站。
“哥，你在哪？”江予白举着手机四周看了眼。
“我在这！”
不远处有一辆车，车外丘择色听着手机给他招手。
“我看见你了。”江予白挂了电话，笑着朝丘择色走了过去。
旁边的黑色私家车内，沈斯年缓缓抽出一根烟，看着江予白上了丘择色的车，两人一个坐主驾驶，一个坐副驾驶，还有说有笑的。
他低声说：“笑得这么开心，是男朋友吗？”车里就只有他自己，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看着搭着江予白的车开远，他觉得这烟也有点难抽，随即把烟掐灭丢在车内。
丘择色把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停车场里，随后拉着江予白往里面走。
江予白的手被丘择色紧紧握住，步伐很轻快，他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很随意但又不缺美感。
“小白，今天要玩开心点哦。”丘择色笑着对他说。
“一定。”
逛了好几家店，上二楼时进了一家服装店。丘择色觉得这店的衣服风格很适合江予白，于是在一排衣服里面挑选了一件针织卫衣，在他身上比了一下大小，说：“这件蛮适合你的，去试试给哥看看。”
江予白接过来看了看，说：“哥，你今天这么有兴致，还带我买衣服。”
丘择色推着他进去，“快去！”
“好好好，我去。”江予白语气中带着宠溺。
丘择色还在看着别的衣服。
“哥，怎么样。”江予白出来站原地动了动身体。
丘择色上下看了看，拍着他的肩膀说，“那就这件。”
“哥，你要送我啊。”江予白对他说。
“废话！哥当然是送你。”丘择色伸手摸着他的头说。
丘择色的脸比前些年还要成熟很多，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好叔叔，那年要不是丘择色自己也可能活不到现在，是他就算工作很辛苦也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带自己去心理中心，是丘择色让原本在世上没有了家的人有了一个家，也是多亏了丘择色这些年的照顾才让自己重新有了希望。
他看着丘择色给自己整理衣服，发自内心地说：“哥，谢谢你。”
丘择色愣了一下，有点意外，说：“小白，我是你哥，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逛了好一会，江予白带着丘择色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沈斯年脸色很阴沉，坐在车里看着江予白和丘择色上楼，又点了根烟，车内瞬间升起一腾烟雾，他的眉毛皱着，视线一直落在江予白家的窗户。
忽然车里的手机响声打断了飘散的思绪，他嘴里“啧”了一声，习惯性按接听，看了看手机上的电话手指悬在半空，须臾，还是按了下去。
“hello！”手机那边传来说着英文的烟嗓。
他深吸一口气，只回了对面一个字“说。”
“我觉得你很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合作的事情。”
“合作？”沈斯年眯起眼睛，“你把我派去非洲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们不会再合作。”
“斯年，父子哪有隔夜仇…”
沈斯年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去车后座，撩起拳头砸向方向盘，车内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他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沉默。
四年半前，那时的他很颓废。刚联考完，甚至还没高考，沈霁就派人把他抓去美国，被迫跟他的白人妻子生活了一年，那一年沈霁每次回到家不是对他打就是对他骂，身上布满了沈霁的杰作，白天他的白人后妈更是对他冷嘲热讽，一年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他逃了。
他刚坐上车就被沈霁雇佣的保镖用枪抵着脑门抓了回去，这一次之后沈霁把他派去很远的非洲分公司充当普通工人，沈斯年在沈霁的分公司工作了半年。
逃之前他得知白人后妈生产了，生了一个洋娃娃还是男孩，那天公司里每个人都加餐了，沈斯年知道沈霁如今后继有人，他不能这么等死，他不想再忍受公司的非人制度，他带着几个一起的工人又逃了。
他跟另外两个工人在非洲开了一间矿产公司，雇佣黑人去挖矿，这几年越做越大，在非洲一度成为资产最大的矿产公司，后来另外两人留在非洲主理矿产公司，自己则是回国在西岸又开了一间与非洲矿产公司合作的珠宝公司。
多亏了沈霁的助力才让他成为现如今公司的董事长，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回首过往种种不禁笑出了声。
他仰起头背靠在驾驶座上，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目光再次落在江予白的窗户上。
马路上的车辆不知来了多少又去了多少，他的眼睛有点看花了，手把烟送到嘴巴时，烟头把他的嘴巴烫了一个红印，缓过来抬起头，里面关了灯，他把燃尽的烟头丢进烟缸里，揉着脑袋开车走了。
“沈总，关于公司的新品，”江予白递给他一份文件，“会议后提出的方案是与网络上有名气的网红合作，让他们帮我们推广产品。”
沈斯年翻看文件上列出的网红名单，都是百万粉丝级别的网红，新品的受众是广大青年群众，网红带货如今已经很普遍，找网红合作可以快速地将产品推广出去，价格也是比较大众。
“不错，”沈斯年抬眼看他。
“沈总，这里还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沈斯年的眼神闪躲，快速在纸上签了名，江予白愣了一下，装作没有看见，拿好文件就出了办公室。
这天，王大志跟林梓和好，两人一起回西岸，正好约江予白出来三人一起小聚。
“江予白，你是不知道他求我的时候那个样子。”林梓说。
王大志也知道是自己费了很大劲才和的好，拿起一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江予白故意看了眼王大志，王大志坐在一边一副已经准备好丢人的样子。
“他说，小梓梓，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她边说边做求饶的动作。
江予白笑着听她说，突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氛围。
“江助理…”那边传来沈斯年虚弱的声音。
江予白顿了一下，随即问道：“沈总，你怎么了。”
“司机请了一个星期假，你来开车送我回去。”
“沈斯年你现在在公司吗？”他听出来沈斯年声音的不对劲，跟林梓和王大志挥了挥手就赶忙叫了一辆出租车，“你就呆在那等我过来。”
“我在公司停车场…”
江予白去到的时候整个停车场只有一辆车，公司里的人都说这个停车场只有董事长一辆车可以停，怪不得找不到人打电话过来找自己，江予白心里咒骂，停车都要有个专场，看不病死你。
心里是骂爽了，身体还是跑上去了。江予白透过车窗看见沈斯年仰着头坐在驾驶座上。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看就是病了还要硬撑着自己开车回去，谁知道上车就撑不住了才打电话过来。
打开车门把沈斯年挪到副驾驶座上，江予白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会他，随后伸手过去帮他扣上安全带，这才启动车子。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江予白开车比平时快了些。
“江助理，我不去医院。”沈斯年突然说。
江予白皱了下眉，“你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
沈斯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五官都像在用力抗议，“我不去…”
“好，沈总说什么就是什么。”江予白胸口闷闷的，被他的话气得笑了一声，“现在就送你回家。”
话说完，江予白在路口处开启转向灯拐弯一路开去沈斯年家。
江予白把沈斯年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自己下了车。
沈斯年：“你不…”
没等他说完，江予白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斯年看着那辆开远的车子，脸色一沉，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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